第6章 离别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几天过后，这几天有方白柳坐镇在庙里没有遇到过一次妖魔作祟，孟朋得以顺利开始修炼太阴飞剑。
在方白柳指导下，修炼效果很不错。
虽然身体还是年老体衰的身体，但体力和精力与正常成年人没有区别。
今天一早，孟朋身上穿着方白柳提供的短褐，一如既往去寺庙不远处的河流中抓鱼。
在熟练抓到几条回到庙中后，发现这段时间一直盘坐在蒲团上调理伤势的方白柳脸色比起之前更差，已经变成白纸般的惨淡颜色。
放下手中的鱼，有些担心地来到方白柳面前轻呼。
“方先生，您这是怎么了，看起来状态很差。”
方白柳停下疗伤，想要起身却并没成功，他胸口起伏不定，喘息着回话。
“吾的时间不多了，修炼上许多东西吾都已经教给孟小友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去摸索。”
“什么时间不多了，要不我现在就背着您去看大夫。”
孟朋手忙脚乱想要去背方白柳，可却被方白柳拒绝了。
“普通大夫是治不好吾的，吾能坚持这么久主要也是想要多教你一点修行上面的事。可天人五衰，都是上天注定的。”
说着头上开始流出许多冷汗来，气息又弱一分。
“孟小友，吾想要请你帮吾办件事情。”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也没有那么困难，只用你把我藏在佛像之下的包裹还有我身上这封信带到帝京，交给在清平坊方府吾的妻子手中。”
方白柳手指都有些颤抖的从直身甲外系着的腰带中翻出一封折叠起来的信。
接过信来，有些难过的开口。
“一定不辱使命，虽然您不愿意收我为徒，但我在心里已经当你是我的师父了。”
话音中都带着一些泪水填充鼻腔的鼻音。
“好好好，赤子之心在这人吃人的世道最是难得。”
方白柳没有对即将死亡的恐惧，反而爽朗的开怀大笑。
“给吾磕几个头，就算是拜师礼。”
“多谢师父成全。”
孟朋忍着快要流出的眼泪，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磕了好几个响头。
“不用再磕了，你这徒弟吾便认下了。”
方白柳想要去扶，可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不剩。
“好徒儿，来扶为师一下。”
他赶紧抹了把眼泪，跪着爬到方白柳面前，扶起方白柳要往后倒的身体。
方白柳眼睛已经闭下，还在虚弱的对他说。
“吾之前拒绝你拜师，的确是圣上禁止的，所以你不要对外说是吾的徒弟，会给你招来祸端。”
“我明白了，师父。”
“还有吾腰间巡天司的令牌你收好，如果遇到官府为难你，你就拿出令牌，以吾子侄的名义，他们就不敢乱来。”
“好的，师父。”
“吾还要送两件礼物给你，作为吾不能教导你的补充。
“一个是等吾离世后脱下吾的这身宝甲，滴血认主，吾身上其他物品能用到的也一并拿去。还有一个是你忍着……”
说罢，方白柳用上最后一丝力气，用头撞在他头上。
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自己头部的上丹田，和上丹田中的太阴之力融为一体，并且还源源不断的进入。
“运转周天，吾会借助法器将吾全部的法力都转为太阴之力，虽然会损失大部分，但也对你有很大帮助。”
孟朋见方白柳没有张嘴也发出声音，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散发着银色光芒无刃匕首。
孟朋赶忙盘腿坐好，熟练开始用意念运转起来。
“尽量多运转几次再收工，吾会想办法将上尸华发暂时压制住，到时你就能蜕变成半个修行者，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他不敢怠慢，之前最多运转六十次就会觉得头昏脑涨，这次方白柳是尽全部的修为助他，他也准备拼尽全力去运转。
刚一运转就发现方白柳法力转化而来的太阴之力，比起平日里吸收天然的太阴之力快上许多。
原本半个时辰才能运转六十次周天，这次只用一炷香就达成了。
很快开始觉得上丹田中太阴之力汇聚而成的心念飞剑开始无法聚集，向上丹田四周扩散，一阵阵刺痛布满大脑，并一圈一圈的往外发散。
即使孟朋想要聚集太阴之力，可有心无力之下，失去控制的太阴之力四处乱窜，如脱缰野马。
“意念合一，吾来助你。”
方白柳声音直接传到孟朋脑海中，随之而来是没有那么难以控制的太阴之力，乖乖地聚集在心念飞剑附近，等待着孟朋凝练。
于是他抓紧时间凝练好听话的太阴之力，继续运转起周天来。
一直到心念飞剑完全凝练成型，方白柳声音继续在脑海中响起。
“不错，现在就差延年益寿的天材地宝，让吾来压制华发，但徒儿你要注意，吾只能为你压制住最多一年。
“到时还没找到延年益寿的天材地宝，那么再想要斩去华发今生无望，你的机会就在这短短一年间。”
“来吧，师父。我有信心在一年内斩掉华发。”
话音落下，方白柳的声音不再响起。片刻后只觉头脑一松，内视下发现上丹田泥丸宫中，在方白柳控制下太阴之力如鸡蛋壳般紧紧包裹住华发。
孟朋睁开眼来，首先看见方白柳倒在地上，脸色完全变成灰白的死人色。
他的眼泪流了出来，这是发自真心的，虽只有短短几日相处。
方白柳全心全意的教导和真情实感的对他，都让孟朋觉得像是失去一位至亲、好友。
他对着方白柳的遗体磕好几个响头，弯腰准备抱起方白柳。
但手一碰到方白柳身体，方白柳肉体瞬间化为点点烟尘，消散在空气中。
孟朋原地平复好一会儿哀伤的情绪后，擦擦有些模糊的眼睛，对着方白柳的遗物拜了三拜。
捡起方白柳的宝甲，从宝甲中滑落出一本名为《诛杀谱》的小册子，几锭碎银子，以及方白柳用过的现在没有任何光彩的无刃匕首。
接着又咬破手指，用血在宝甲上抹了一道，随着血液被宝甲吸收，宝甲发出亮光，变成一个小珠飞到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