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圣诞节
到了圣诞节这一天,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就连路边厚实的积雪都被照得染了一层红晕。
然而,叶梦梦心情却算不上太好。
期间她对孟宴臣数次勾引,均未得手,属于是目标没达成,自己也被吊得不上不下,欲求不满,一身怨气,就只能靠听许沁宋焰的八卦来缓解。
因为这俩人在翟家住下,翟淼回家次数直线上升,每次一回来就要跟她咬耳朵,狠狠吐槽。
听说,许沁自搬到五芳街后,没了车上班不便,就去坐地铁。但她错估了时间,还是按照以前的作息起床上班,结果迟到了。
可宋焰回了消防站,一走就是五天,只有周末才能回来,她就只能一个人一点点适应,适应和翟家人朝夕相处,适应一个人面对一切。
结果周四挤地铁时,被早高峰凶狠的人潮卷了进去,摔在地上扭伤了手腕,不幸中的万幸,是左手,轻微扭伤。
周五宋焰休假,可她偏偏又被付闻樱叫回孟家,没碰上,于是就有了后来商场真情告白那一幕。
翟淼说,那九支口红被许沁当宝贝似的收了起来,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涂,然后兴高采烈地在长长窄窄、潮湿寒凉的巷道里穿梭,去挤地铁。
叶梦梦挑眉,“她没跟宋焰说挤地铁受伤的事吗?”
“没呢!”翟淼眉飞色舞地,“但宋焰知道她之前迟到的事,在电话里叫她早点去上班,提前打车,别挤地铁。
说是:高峰期人多,没轻没重,你受不了。”
翟淼笑到打鸣,“他也知道许沁是千金小姐受不了地铁挤,那怎么不想想许沁是因为谁才去挤地铁的!”
叫她别挤地铁,去打车,这就是宠了。
许沁还就吃这一套。
但天不遂人愿,许沁打了几天车,又出问题了。
岁暮天寒,又是早高峰,要么没人接单,要么得等很久才能排单到她,很不稳定,更何况有时候急诊半夜才下班,也不方便。
干脆就买了一辆普通的自行车,每天起大早,骑车去上班。
可没过几天,又不行了,因为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风大雪大自不用说,吹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想骑车;雪停了,风还刮,而且积雪未扫、未化之前,人腿都不好使,自行车更是寸步难行。
还是得打车,或是坐地铁。
综合来看,还是挤地铁比较稳定方便,许沁就没有再折腾了。
“她感冒了一回呢,宋焰远在消防站,除了口头上的安慰,屁用没有,还是我爸妈忙前忙后地熬姜汤伺候她!”
翟淼气愤地对两人指指点点,说宋焰只会上下嘴皮子一碰,给许沁画大饼。许沁也是个纯种恋爱脑,好好个千金大小姐,不在别墅里吹空调吃山珍海味,专门跑过来吃宋焰的大饼。
烧火的还是他们翟家一家三口。
听完后,叶梦梦沉吟稍许,感慨:“你要是生在抗战年代,高低是个情报处处长。”
小两口晚上吃几碗米,都知道得门儿清。
翟淼眼睛一瞪,“何止啊!”
她连这俩什么时候亲热、一晚上亲热几次都知道。
谁让宋焰周五才回来呢!每次一到周五晚上,隔壁房间热闹极了。
叶梦梦扫一眼她的黑眼圈,半是同情半是调侃,“你非要回去受罪。不回不就行了?”
翟淼捏着粉拳振振有词,“那是我家!他们在我家里那啥那啥那啥,为什么要我回避?我偏不!谁尴尬回回避!”
“哦,那他们俩尴尬了吗?”
顿时,翟淼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他们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很享受,仿佛将我们一家都当做了他们play的一环。”
自从看见宋焰脖子上吻痕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发言就越来越成人了,曾经说起隔壁的吴清清都羞涩得不敢说出“包养”二字的清纯女大,一步一步被蚕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叶梦梦劝她别再关注这些了,万一对恋爱应激了怎么办。
“谢邀,已经应激了,”翟淼生无可恋,“现在只要有男生对我表示好感,我就害怕他会是下一个宋焰;只要他一说什么我会对你好,将来会如何如何,我就觉得他在画大饼。
而且梦梦,最近我发现他变油了,又油又装,说话声音是那样儿的——”
她模仿了一句,低低沉沉,却又像泡在汽水里,有空空的泡音。
叶梦梦仔细听完,认真点评:“你没模仿到精髓。”
翟淼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呸呸呸!我才不要模仿到精髓!”说完急急忙忙起身拿裹棉袄,把自己裹了进去。
叶梦梦摇摇头,把电脑合上,开始收拾桌面,“后台评论我回复了一些,新视频的搭配和妆容以及文案也发你邮箱了,你先看看,到时候再讨论细节。我要出门,周四前会回来。”
边说边拿起桌子上的精美礼盒往包里揣。
今天是圣诞节,排练那边也结束得早,给大家空闲时间去过节。
她推了所有的邀约,准备去找孟宴臣,争取晚上把人勾到手。
翟淼闻不惯这股恋爱的酸臭味,冲她挥手,“去吧去吧,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燕城的夜晚永远灯火璀璨。
孟宴臣早早下了班,一进楼,就看到管理台上放着一排快递。
这几天,叶梦梦在网上下单了很多圣诞节相关的东西,圣诞树、小彩灯、圣诞老人,还有鹿车、礼物盒、花架……林林总总不少东西,都直接填他家的地址,下班回来正好拿。
她忙于学业和汇演排练,两天周末都只能挤出一晚上过来一趟,偏偏又闹他闹得紧,所以基本都是孟宴臣下班后,一个人在家乒乒乓乓,时不时地拍照给她看看进度。
一段时间下来,竟也有模有样。
一番辨认挑拣,孟宴臣找出自己的快递,坐电梯上楼。
进门后,他将快递放到客厅里一个一个拆开,该放好的放好,该收尾的收尾,结束后去厨房倒了杯水,刚喝半杯,门铃就响了。
门铃一响,他脸上就控制不住扬起了笑。
叶梦梦喜欢让他开门,他也喜欢一开门就能看到她。
放下水杯,孟宴臣跑去玄关打开大门,门一开,叶梦梦果然站在外面,戴着口罩,裹得严严实实。
为了干活方便,他脱掉了大衣和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领带也没解。
叶梦梦的眼神很快落到他脖颈间,咽了咽,拉下口罩就去抱他的腰。
在一起久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孟宴臣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正如叶梦梦教他如何一边接吻一边脱掉她的大衣,她也喜欢一边接吻一边解他的领带和衬衫扣子。
仿佛一种爱好。
说是,看你整天包裹得那么严实,就想亲手解开看看,里面藏的什么宝贝。
一开始他动作笨拙,还无法一心二用,倒是她手法灵活,炉火纯青。后来次数多了,便孰能生巧,更是在叶梦梦又一次拿这话调戏他时,脑子一热,回答说:“……藏了梦梦的吻痕,只给你一个人看。”
当时话一出口,他自己都错愕不已,这才多长时间,他竟连这种调情的话都能顺畅地说出来。
关上门,孟宴臣低头去堵她的嘴,双手熟练地脱去碍事的外套,与她身体紧紧相拥。
圣诞树被安置在落地窗前,还细心地铺上了地毯。因为担心安全问题,彩灯只买了一点,在树上围了两圈,做个点缀。
绿色的枝叶上除了彩灯,还有手掌大的雪花和圣诞老人玩偶、鹿车和铃铛,树下摆满了礼物盒,最外圈是一排氛围桌灯,灯体是透明设计,里面雪花与圣诞老人和树共舞。
孟宴臣家里从未如此温馨,如此热闹。
两人把客厅的灯关了。
落地窗外城市张灯结彩,月影与雪影呼应明亮,室内昏暗,澄黄的灯光大大小小撑起了这一角。
孟宴臣坐在地毯上,将叶梦梦抱到怀里,让她拆礼物盒。
她惊疑,“你不会每一个都放了礼物吧?”
孟宴臣只是笑。
叶梦梦从最近的一个开始拆,第一个礼物盒里是一个悬浮月球灯。
“把月亮送给你。”
第二个盒子里是一本明年的台历。
“明年也想要和你在一起。”
第三个盒子里是两张音乐会的门票。
“约定好一起去听《命运交响曲》。”
第四个盒子里是一条蝴蝶钻石项链。
孟宴臣亲手给她戴上,“梦梦,把我戴在身上,一直陪着你。”
第五个盒子里,放了一顶闪闪发亮的王冠。
叶梦梦掂了掂份量,“……是不是太贵重了?”
她的眼睛见过好东西,粗略一估,就得上千万。
孟宴臣微笑着的脸上映着暖澄的柔光,他将王冠放在叶梦梦头顶,好看极了,“是你说的,情侣之间逃不开金钱关系,我想送你,也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他没忘记关于叶梦梦的那三场梦,最后一个梦境里,她戴着璀璨夺目的王冠,在众人的簇拥下,光彩照人。
别人能给她的,他也想给、也能给。
他扶住王冠,轻轻地吻她。
一番缠绵过后,换孟宴臣来拆礼物,别说,他还真有点紧张。
第一个盒子里,放了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希望你平平安安。”
第二个盒子里,放的是一对猫咪天气预报风暴瓶的桌面摆件,一黑一白。
“注意天气,不要生病。”
第三个盒子里,放的也是一黑一白两只招财猫咪解压小木鱼。
“劳逸结合,工作不要太累,顺便招财进宝。”
孟宴臣亲了亲她的脸,“小财迷。”
第四个盒子里,是一个蝴蝶标本。
“我亲手做的,技术怎么样?”
孟宴臣十分“专业”地看了看,客观评价道:“差点火候,不如我教你。”
叶梦梦扑哧一声笑起来,“孟同学农奴翻身当主人,也想当一回老师?”
灯光下,她眼波流转,平添三分妩媚。
孟宴臣搂住她,张嘴就要咬。
她边笑边躲,手按在他胸前推拒,“孟宴臣!还有五天我就要上台汇演了!”
“……啧。”孟宴臣及时收住,在她脖子落下一个吻。
叶梦梦没这个顾忌,立刻抓住他敞开的领子,狠狠咬了一口,“还有一个盒子。”
她示意孟宴臣去拆。
巴掌大的礼物盒被拿在手里,孟宴臣发挥了他商人的本能,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叶梦梦不怀好意的目光里,他犹豫了几秒,慢吞吞拆开。
“这是什么?”
盒子里是一堆小小的正方形,像是单片包装的酒精棉,晃了晃,数量不少,颜色也很丰富,蓝的、白的、粉的都有,上面好像还有字。
光线昏黄,他眯了眯眼,拿到跟前看,薄薄的一片,上面写着,“冰感超薄——嗯?”
指尖捏了捏,这个包装,这个形状——
“!”像是烫手山芋一般,孟宴臣立刻将东西扔回盒子里,“叶梦梦!”
他咬牙切齿,耳边迅速泛红,她竟然、竟然送——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最近叶梦梦总想勾自己上床,一个不注意,手就往身下探。
其实他很纵容她对他身体的迷恋,但仅止于上半身,毕竟裤腰和领带衬衣扣子不一样,不是她想解,就能让她解的。
他严肃检讨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被她几句撒娇软话就哄得找不着北,竟然真的让她用手弄了一回。
“阿宴——”叶梦梦嘟起嘴巴,软绵绵地枕在他肩膀,抬起眼睛仰看他,“你能主导金钱关系,我为什么不能主导亲密关系?”
孟宴臣被她喊得浑身发软,声音忍不住轻了好几个度,“……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可是我喜欢你嘛,我想跟你睡!我要跟你睡!”
她用力扯他的领子,急吼吼道:“让我睡!让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