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帮我生一个
进了包房，她的鸭舌帽丢在沙发上，一头柔顺的青丝随意的散落，显的肌肤更加白嫩，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着我的鼻尖，让我有些想打喷嚏。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淡漠，没有说话，拿球杆点了下桌子，让我先开球。
本来我还想帮曹晨解释一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股火气。
拿出球杆开球，久违的手感，一杆只剩下最后一颗黑八，那女人终于是惊讶了一下，说了声“好球”，起身开始击球。
我从她的站姿就能看出这绝对是练过的，没有专人指导很难把动作做标准，难怪曹晨那个野路子打不过。
心里微微讶异，不过自己好歹是跟着总经理那个专业级教练打过两年，心里并不惊慌，随着她击球失利，我顺利拿下这局。
我们两人在沉默中对练，都不怎么对话，重复着摆球和开球，击球。期间我赢多输少，毕竟是服务业，与客人争执总归不是好事，淡笑着解释。
“球房最近没什么客人要男助，所以之前让领班陪您玩一会。”
她额头上有些汗水，不知道是不通风的缘故还是输急了，我重新摆好球，她却摇摇头收拾起球杆。
“你水平不错，今天打的尽兴，有机会我再来。”
这是我进包房以来，她首次说这么多话，声音还是那么清冷，语气已经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我答应一句，也开始收拾球盒。
想着今天自己情绪有些不对，以往和客人打球，水平相差不多的我都是打的有来有回，尽量让客人多赢几局，今天没有控制好，感觉有些抱歉。
“你水平也不错，下个月我们会举办比赛，感兴趣可以来参加，冠军奖金是一万，采用的是国标让球制。”
她不置可否的点头，轻“嗯”了一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也只是随口一提，算是一个宣传，也能借此找个结束的话题。
我率先出门，到了吧台，接班的小桃已经到了，两个前台正在闲聊，见我到了，小桃嘴甜，喊了声“店长。”
孙心怡已经站起身观察起我来。
“美女就是不一样哈，看你心情都好多了。”
“别乱说，助教费就算了，给她结算台费吧。”
“呵，善变的男人。”
我不想纠结这个话题，没有和她互怼，等着那个女人过来结账。
那女子已经恢复了进来时的装扮，也没有问价，放下五百块转身就走，我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她已经随着服务生的欢送声消失在扶梯上了。
这种款爷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们并不在乎这百十来块，我也不想讨个没趣，转瞬就忘了这个事情，开始日常的工作。
其实我并不忙碌，最大的事也许就是维护这些熟客了，毕竟一个月三成的流水都是他们贡献的。
店里愈发忙了，我让前面的服务员去换休，自己服务着前面几张台的客人。
张顺利几兄弟已经到齐，在前面说着些不入流的玩笑话，三号四号桌也是几个熟客，两边不怎么对付，张顺利一行人前几天赌球输了，这会言语上又开始互相挑衅起来。
我揉了揉一些酸痛的头，这样的日常我已经习惯，在里面充当着润滑剂，又是递烟，又是送水，不让他们闹腾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孙心怡下班，我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张顺利这一伙人离开的时间就要到了，果不其然，随着孙心怡拿包起身，张顺利照常邀请。
“小怡，一起去吃晚饭啊，鲍鱼龙虾随便点。”
“去你个大头鬼，你们自己去吃吧。”
孙心怡和往常一样拒绝，只是没有急着离开，看了我几眼，眼神有些担忧，我报以微笑，朝她点头，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她没有回应，拎着那个冒牌lv包包离去，只留给我一个甩着马尾辫的背影。
球房终于短暂安静下来，我也得以喘息，剩下的熟客没了拌嘴对象，气氛终于松弛下来。
这拨熟客里给我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张云和冷安平两人了。
张云是个汽修师，黝黑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默，和他的名字一点都不搭，我觉得他不该叫云这么飘逸的名字，叫海感觉应景一些。
另一个就是一个现代版的赘婿冷平安了，名字清新脱俗，长相也不错，性格十分极品，他每周最开心的时候应该就是来球房赌球的时间，赢了私房钱涨一波，输了就要拉着人抱怨在老婆家里如何如何辛苦，事情多又没有地位之类的。
随着比分归零，冷平安哀嚎一声，放了一百在桌上，一把拉过我。
“给我一支烟。”
我将下午张顺利给那包放到桌上，他满意的点头，一把揣进兜里，抽出一根，高兴的眯起眼睛。
“浮生，还是你靠谱，我跟你说啊，千万不要入赘，不然以后就要和我一样窝囊了……”
我已经见怪不怪，随意的应和几句，手机突然响起信息提示音，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走到一旁打开手机。
冷平安还没有尽兴，拉着张云又喋喋不休起来，张云不怎么回话，也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消息是孙心怡发来的。
“我周日要请假！”
我眉头一皱，周日是思思订婚的日子，本来周日就有一个服务生休息，她要是请假，我想要去参加宴会排班就不好弄了，可能还协调不了，没好气的打字回复。
“不批！你明知道那天我有事，你故意的吧。”
结尾配上一个发火的表情，显示我的愤怒，很快消息就回复过来，首先是一朵玫瑰花，随后才是文字消息。
“浮生，我是真的有事嘛。”
“你有什么事？”
“我要去做人流！”
“批！你明天去，再准你五天休息。周日回来上班。”
“你不问问我是谁的吗？”
一句话问的我莫名其妙，我哪有心思管她的孩子是谁的，不想刺激她，还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谁的？”
孙心怡发来一张图片，我点开一看，是一个怀着奥特曼的b超，当场我就要把手机给摔了，被她气的不轻。
许久没有回复她的消息，这次微信里弹出她的语音，我挂断，她又打过来，锲而不舍，无奈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她咯咯直笑的声音。
“浮生，是不是吓坏了哈哈。”
“……”
“生气了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周日我真有事，我已经和小桃说好了，她帮我代一天班，改天我再帮她，不用你协调了。”
“嗯，行，你早点休息吧。”
我沉默下来，正要挂断，电话那头又听到她说等等，我等着下文，谁料她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话。
“忘了思思吧，我挺喜欢宝宝的，你帮我生一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