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卷
伍兵连续开了数抢均未打中目标，郭灿等人发一声喊，呼啦一下连爬带滚退了回来。
洪四见此情形不禁大喜，高声叫道：“好！好！这下可好了！大家都看见了，这是伍兵那小子先开的枪，以后如果惊官动府，咱们就有了个说法了。”
洪四立即挥动着手中的二十响指挥，他立命工事中的兵丁一齐放枪射击。
伍兵那边猝不及防，被打了措手不及。他慌忙跳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狂叫着手下赶快利用地形地物隐身对射。
一霎时，双方枪声大作，山鸣谷应。
双方武装人员差不多，均各有十七八人参战。但伍兵那边武器较差，手中步枪大多为汉阳造，而洪四这边的武器就好得多，长短枪均为欧美国家新造，射程远，火力强。这些武器均为不久前，洪四命人携重金前往广州十三商行购来。
战端一开，不到半个时辰，伍兵这边军力渐显颓势。但他却一点不显惊慌失措。因刚打响时，他便派人骑快马飞奔而去报知附近老厂背阴山冲中的股匪前来增援助战。
如前所述，老厂背阴山冲有一股匪，约有百十人枪，匪首李疤脸身材魁悟，十分凶悍。伍兵与李疤脸早就互有勾连，二人曾喝过鸡血酒，结为生死之交。
李疤脸得报，立马率领八九十人枪杀奔过来。不多会便到了伍兵等人的阵地，一阵大呼小叫立即投入战斗。
李疤脸的这伙人武器简陋，除了几只汉阳造步枪外，大多是一些铜炮枪、火药枪及一些刀刀叉叉，棍棍棒棒。但却人多势众，一时打得洪四这边人众抬不起头来。有几个胆小的人想退步抽身，拖枪开遛。
洪四见状大怒，大声喝骂道：“你们这些狗杀才！怕什么怕！老子们的援兵立马就到。有谁敢跑老子一枪毙了他！”说着便朝那几个想跑的人身旁连开数枪，那几人吓得变颜失色，便又伏下身去朝前方举抢乱射。
洪四说的援兵便是数天前驻扎在附近老厂街上个旧保厂大队中的两个小队，这是个旧保厂大队长甘卜事先安插于此地的，由甘大队长指定的一个名叫程山的中队长率领。
半个时辰前，洪四便派“奸细鬼”王三、“灵俐虫”汪光飞马前去报告，老厂街距幽冲不过五六里路程，程山接报便立率这两小队兵力疾奔过来。
这两小队约莫六十多人枪，人员训练有素，枪械精良，长短枪清一色由德国克虏伯兵工厂所造，并且还有两挺捷克轻机枪、两门美国造的六零轻型迫击炮，人称“小钢炮”。这些武器均从个旧厂炉商上缴中的锡税，派专人前往广州十三商行从欧美军火商购来。
话休繁叙。却说幽冲“狗咬狗”的火并打得甚为热闹，就在洪四这边军力快要不支时，程山率队及时赶到。洪四等人得此生力军，不禁一个个欢呼雀跃，精神倍增。
特别是那两挺轻机枪、两门小钢炮立于阵前，哒！哒！哒！……机枪一阵阵狂扫；轰隆！轰隆！隆！……小钢炮连续吊射、爆炸。打得伍兵、李疤脸等人哭爹叫妈，狼奔豕突……眼看阵地即将崩溃，却被伍兵、李疤脸、毛二3人用枪威逼着不许退却，作困兽犹斗……
洪四躲在工事后，偷眼向前看去，只见那伍兵挥枪指挥兵丁与匪众负隅顽抗，身影时不时闪现。
洪四见此情形，自己今天上午被伍兵用枪威吓羞辱的景况不禁涌上心头，怒火中烧，便怪叫一声，将二十响拉到快机上，朝对面刚闪现的伍兵哗！哗？哗！就是一梭子扫射去，恰好有两颗子弹打中伍兵右臂、右腿，伍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手臂和腿部鲜血汩汩涌出，身体在地上翻来滚去。
洪四见状狂喜，大吼道：“伍兵！你小子被老子打中了！快投降吧！快投降吧！老子饶你们一死！”
李疤脸连忙将旁边一个土匪的衣襟撕下一大块布紧紧包扎住伍兵伤口，一面气急败坏地命几个亲随抬起伍兵向南逃逸，一面喝叫匪众仓皇撤离。
毛二等人见土匪撤去，心内作慌，情知大势已去，便发一声喊四散奔逃。慌乱之中，毛二手持一杆汉阳造步枪急速退入自己的矿硐内。
洪四见状，率众冲将过来，抓住了伍兵手下几个未及逃掉的兵丁。再一看，只见地上横毛竖八躺着十多个伤亡的人，其中有兵丁也有土匪。其他人均无踪影。
洪四、程山二人便喝叫将抓到的俘虏押到面前审问。
洪四厉声叫道：“你们从实招来，其他人都到那里去了，若不说实话，老子把你们一个个都毙了！”说着便用二十响顶着那些俘虏的头。
这些俘虏约共三四人，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连讨饶。
在洪四等人的镇唬下，俘虏们也七嘴八舌说出原委:
伍兵被打伤后，立即被匪首李疤脸等人救起，其余匪众也紧跟逃逸，可能是逃往他们在老厂背阴山冲中的匪巢，但却不知道具体在哪一个匪巢，“狡兔三窟”，这李疤脸更为狡诈，在老厂附近的深山巨壑间，却有四五处匪巢，来往无踪，飘忽不定……
毛二持枪逃入“抄尖夺底”的矿硐中。这几天以来，伍兵、毛二为抢挖旺硔，将六十多个砂丁全部集中在这条矿硐里轮番抢挖。
洪四、程山等人闻言，便一面叫手下打扫战场，一面与吕朝、姜成等人来到矿硐口。
再说毛二退入硐中，来至矿硐工作面，向众砂丁叙说刚才地面发生的战斗情形。这条矿硐已经挖进了近百米深处，砂丁们在硐内劳作，未曾听见地面上的枪声。听毛二一番讲述，无不骇然，均停下手中活计，面面相觑。待要向硐外逃生，却被毛二用枪逼住，谁也不敢动。
洪四一伙人守住硐口，谁也不敢贸然入硐，因为毛二手中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