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表白被拒
晚风吹拂杨柳，一艘艘小船靠岸摆荡，在碧波的河上漂浮。
少女们捧着河灯，小心翼翼的放在河面上，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
姜念念觉得新奇极了，瞬间来了兴致。
“成玉哥哥，我们去放河灯吧。”
“好。”
李成玉同船夫交谈几句，付了钱，提着两盏河灯，扶着姜念上了船。
她像个孩童，心血来潮的玩起水来，将河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李成玉瞧她这般，无奈的笑了笑，拿起河灯与纸笔一并递给她。
姜念兴奋接过，提笔，想了又想，下笔却难。
看她嘴唇轻抿，眉头紧皱，李成玉弯唇浅笑。
“若是不知道写什么，便许身体健康，平安喜乐吧。”
姜念思考许久，终于下笔。
然后面露娇羞的望着李成玉，“成玉哥哥，我写好了。”
“嗯。”李成玉低头弄着自己的河灯。
“你写的什么？”姜念凑过去想偷看，李成玉已经快一步将河灯推了出去，河灯顺着河流一路向下。
“随便写的。”李成玉神色淡淡。
“好吧......”
姜念歪着脑袋，朝他甜甜一笑：“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写的什么呢？”
李成玉避开她的目光，看着河边的风景，“公主所想，岂是微臣能揣测的。”
李成玉的态度让她有些尴尬，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李成玉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念，
眼底似乎有抑制不住的欣喜，可终究还是被冷漠席卷。
“有些话不可乱说，请公主自重。”
姜念不甘心，脱口而出道：“成玉哥哥，我喜欢你。”
她上前靠近他一步，他便退后一步，直到逼至船尾，没有退路。
星光照亮了他的墨色瞳孔，姜念望着他，她想透过这双眼睛看清他的内心，她不相信他对自己毫无情愫。
僵持不下，李成玉一把将她推开，背过身去，“公主累了，臣送您回去。”
“成玉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姜念心头酸涩。
“没有。”李成玉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既然不讨厌，那便是喜欢。
刚被摧毁的斗志瞬间又燃烧起来，姜念起身看着李成玉，期待地望他的眼睛。
“那你喜欢阿念吗？”
李成玉没有回答，别过头，避开她的视线。
“成玉哥哥，你若不说话，我便当你承认了。”
“不！”
李成玉回过头，一脸云淡风轻道：“我一直把公主当作妹妹看待。”
姜念慌了，“我不是你什么妹妹，也不要当你妹妹，李成玉，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四目相对，姜念的眼睛里充满了热情和期许，李成玉的心底早已被触动。
他攥紧了拳头，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他收起心中的爱意与不舍，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
“臣不知做了什么，引得公主误会，臣罪该万死。”
“成玉哥哥......”
“臣对公主只有尊敬，没有男女之情，请公主以后不要浪费时间在臣的身上。”
李成玉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姜念难堪至极。
她倏然把头转向一边，视线却在一刹那，模糊成了一片。
贵为公主，她将自尊踩到脚底，只是想遵循自己内心得到一个答案。
可李成玉拒绝了她。
若说是她一厢情愿，李成玉先前一直都对她很好，是不同于旁人的那种好。
可为什么她将真情流露的时候，他又要一把推开她呢？她不懂。
“凤凰本应翱翔天际，我又何苦将她拉入深渊。”
姜念怔怔的望着他，“也许她并不想做凤凰。”
“公主锦衣玉食惯了，过不得普通日子的。”
李成玉别过头，“如今两国形势严峻，公主应为国考虑，而不是贪恋儿女情长。战场上刀剑无眼，臣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公主又何苦纠缠。”
“是微臣配不上公主，望公主，另觅良人。”
姜念怔在原地，茫然失措，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粒尘埃，卑微到谷底。
李成玉伸手想触碰她，却停滞在半空，最终还是克制住。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错误，又何必让它开始。
“前面有公主最喜欢的栗子糕，我去买些，公主待在原地莫要乱走。”
姜念不理他，赌气的转过身。
船舶靠岸，李成玉跳下船，默默回头看了她一眼。
希望她尝到甜腻的糕点心情能好些。
街上眷侣成双对，只有她形单影只。
姜念望着河面的水波出了神。
她爱慕了他三年，这三年，无数次放下身份接近他，讨好他，却一次次被践踏。
她的心，也会痛。
姜念正想的出神，一名黑衣人从岸边飞速落下，朝她扑来，她本能的闪开。
见他捂着胸口，姜念好奇的凑着脑袋看去，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抵住一把匕首。
“不想死就闭嘴！”他的声音虽然凶狠，却有些虚弱。
船家早已被吓破胆，弃船而去，周围的百姓也吓得四处乱窜。
姜念被他挟持，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快划船！”黑衣人命令道。
姜念声音有些发颤，“我...我不会划船......”
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姜念一眼。
衣着华丽，十指纤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他绕开她，骨节分明的手掌捂着胸口，血液逐渐溢出指缝，一滴滴落在船上。
他用力撑起竹竿，划得很是吃力，额角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许是扯到了伤口。
“你不要紧吧？”姜念胆怯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她竟想上前搭把手。
“在那边，快追！”岸边一群提刀官兵，包抄在河岸两边。
屋顶上一排弓箭手排列整齐，蓄势待发。
他余光一瞥，一掌推开姜念，一个踉跄，姜念跌倒在船舱里。
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微颤，但不容置喙。
“趴下，别乱动。”
姜念也看到了对面的弓箭手，乖乖趴下，不敢乱动。
虽然自己是公主，但此人来路不明，若此时亮明身份，只怕死的更快。
无数暗箭射向船只，他双足一顿，腾空而起。
迅速解开身上的披风，一个空中旋转，瞬间，所有的弓箭掉进河里。
这条河道很窄，只需一炷香的功夫便会被围剿。
除非逆流而下，那是一片湖。
男子虚弱问道：“会不会水？”
“我...我也不会水。”姜念小声回答，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就抹了自己脖子。
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嫌弃，没有片刻犹豫，拽着她的衣领跳进河里。
官兵仍不罢休，朝河里又射无数箭。
咕噜咕噜……
冰冷的河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漫入姜念的鼻腔和口中，她感觉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仿佛快要窒息。
弥留之际，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微凉的薄唇贴了上来。
姜念慢慢停止了挣扎，意识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