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尚未可知
姜念一袭白色异域服饰，姣好的身材展现在众人眼前，她轻纱遮面，袒腰露腿，手臂脚腕戴满银饰金链，亮眼闪烁。
这套装束十分暴露，就算是民风开放的北祁，看了也叫人面红耳赤。
百官们看着这盈盈一握的柳腰，顿时羞红了老脸，在心中暗骂长乐公主伤风败俗，一个个的又忍不住偷瞥两眼。
纳兰义已经被眼前的美人儿迷得神魂颠倒，连酒洒了都未发觉。
孟知许瞧见她这身打扮，惊讶之余有些心动。
而纳兰瑾，只是举着酒杯随意扫了她一眼，心中暗道：真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自姜念踏入大殿的那一刻，便看到了纳兰瑾。
今日一见，远比在一品居瞧着真切，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质问他，但还是极力克制住。
她故意穿成这样，若她终究会成为瑾王妃，今日这般行径就是丢他纳兰瑾的脸面，赌气也好，任性也罢，就算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她也要这么做！
乐声响起，少女随着音乐翩然起舞，飘然旋转，明珰乱坠，铃铛银饰碰撞，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眸光流转间，夺人呼吸。
玉手轻挑婉转，细弱的腰肢宛若灵蛇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成为全场的焦点。
纳兰瑾慵懒侧倚着，继续品着美酒，对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毫无兴趣。
姜念见状，故意舞到他面前，玉指轻挑他的下巴，不经意间的抬眸，四目相对，纳兰瑾眉峰微拢，眼神闪过一丝光亮。
这双眼睛……
像极了那个女人，那个令他朝思暮想，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真想将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和那个女人一样会骗人。
姜念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流转，若有似无的勾着他。
音乐骤急，姜念不停地旋转着，她感觉头晕目眩，双脚开始虚浮，但还是坚持到最后一刻。
随着琴声停止，姜念的动作也定格住。
全场鸦雀无声，不过数秒，掌声响起。
“好——”众人鼓掌叫好。
姜念款款走到纳兰元正面前，将面纱摘下，一颦一笑皆摄人心魄。
“西岳长乐公主姜念，拜见北祁陛下。”
直到看见女子的真容，“叮”的一声，酒杯从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纳兰瑾几乎错不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怀玉……
纳兰元正还未开口，纳兰瑾大步冲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把拽起。
突如其来的力量拽的姜念一个踉跄，直接跌进纳兰瑾的怀里，他低头看着眼前这张绝美容颜，一时难以回神。
这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不就是他的怀玉么……
这又是梦吗？
纳兰瑾顿感呼吸一窒，一再收紧手中的力道，生怕一松手，眼前的女人就会消失不见。
幽黯的眸子重新燃起了光亮，还夹杂着对她的一丝恨意，但更多的，是这段日子对她的无尽思念。
姜念对纳兰瑾的行为并不意外，似乎料到他会这般，她神色平静地与他对视，眼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带着疏离感。
这种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纳兰瑾剑眉微蹙，这一刻，他竟有些怀疑眼前的女人到底是真是假。
可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容貌这么相似的人，她分明就是怀玉！
难怪怎么也查不到她的下落，明明是长乐公主，却欺骗自己是什么苏尚书的私生女，自己就这样傻乎乎地相信她，被她耍的团团转！
一股怒火从纳兰瑾的胸口腾然升起，细嫩的手腕生生被他攥出五道指痕。
“跟我走！”
百官皆被纳兰瑾的举动吸引，纷纷朝这边看来。
纳兰元正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见他失态，低声警告，“瑾王，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做什么！”
纳兰瑾哪里听得见纳兰元正在说什么，此刻的他，脑子里、眼睛里、心里，统统都被眼前这个女人填满了。
“王爷，你弄疼我了。”姜念望着他，神情淡漠，语气轻飘。
纳兰瑾垂头一看，这才发觉被捏到发红的手腕，蓦的松开了手。
姜念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却偏不看他，转身面朝圣上，好似身旁的人不存在。
纳兰元正见场面尴尬，打着圆场，“公主的舞姿优美，精彩绝伦，令众人饱了眼福。”
姜念福身行礼，“谢陛下夸赞。”
还未反应，一件黑色披风已经落在了肩上，姜念讨厌他的假惺惺，想将披风扯下，怎料纳兰瑾直接系了个死结。
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也不怕染了风寒，刚才场上男人垂涎的目光他可都看在了眼里。
他的女人，不准别人看！
“一国公主穿成这样，有失体统。”
明明是想关心她，说出口的话却变得有些刻薄。
姜念唇角扯出一丝冷笑，语气冰冷，“王爷将长乐拒之门外时，可曾想过长乐是一国公主。”
纳兰瑾神色微怔，嘴唇轻启，一时语塞。
纳兰义看热闹不嫌事大，“九弟方才不是说，区区一个长乐公主，怎么现在同个乡野村夫一般，没有见识。不过……”
他停顿片刻，讥讽道：“难道九弟看不出来吗？长乐公主并不想理你。”
纳兰瑾脸色倏地一沉，冰冷的嗓音好似裹杂着霜雪，“这是本王与瑾王妃的私事，就不劳太子费心。”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纳兰义忍不住大笑起来。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九弟叫的倒是亲热，不过……”纳兰义勾了勾唇，挑衅道：“究竟是瑾王妃，还是太子妃，尚未可知。”
纳兰瑾微微抬眸，纳兰义竟这么有把握的和他叫嚣，他，似乎错过了什么……
“太子！”纳兰元正眉毛一竖，一声呵斥。
纳兰义的笑声戛然而止。
孟知许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场面再次陷入僵局，一片静谧。
纳兰元正神色不悦，低沉道：“宴席马上开始了，长乐公主且下去准备吧。”
姜念微微颔首，福身退下，看都未看身旁那人一眼，转身跟着两名宫娥去了内房，徒留纳兰瑾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