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悔恨交加
“家国为重？”
永乐帝口中喃喃自语。
李恒明跪倒在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孙继宗确实是我的叔叔，他对我一向不错，也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不过孙继宗也有造反的嫌疑，再加上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和我们有关系。”
“若不将孙继宗处死，群臣不服，民不服，大明律法将沦为笑柄，国权将荡然无存，反而会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是故，纵然心有不甘，却也唯有杀孙继宗，杀鸡儆猴！”
“自古以来，忠与孝不可兼得，对于家族来说，这是一件小事，对于一个人来说，这就是对自己的责任，也是对自己的国家的责任！”
永乐帝闻言，立刻不说话了。
而李恒明，也在这个时候，哭了出来，让永乐帝更加难堪。
这小子虽然优秀，但终究只是个孩子。
自己这么严厉，会不会太过了？
特别是李恒明说出的一段“为我添几分暖意”，更是让朱棣觉得无地自容。
朱棣身为二叔，怎么也不可能和孙继宗走得更近。
但他做了什么？
好不容易让儿子失去了皇位，却要让儿子去杀最疼爱自己的叔祖。
一念及此，饶是朱棣是一国之君，也不禁面红耳赤，柔声道：“多谢殿下成全！”
“别哭了，老朱家族男儿，见过血，见过血，见过一面，见过一面，见过一面，就再也见过一面！”
李恒明一听，知道自己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关，顿时点头。
“是，是，老朱家族的男儿，是不会哭的！
“皇上，我有一件事情要做。”
永乐帝闻言微微一怔，然后微微点头。
“太子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必定尽力。”
“东华门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李恒明定了定神，将那一天的变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永乐帝听到这句话，只是冷笑一声，表示自己对这位皇帝的轻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怒。
“殿下，您是说？”
“还请皇上，让东华门的一百多人，包括郭昂在内，都被我派去了太子府，有我在，我相信他们不会乱说话！”
朱棣沉默地望着李恒明，微笑着说道：“要保密，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杀死，然后让他为自己保密，你说呢？”
李恒明立刻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皇上，郭昂和一百多位士兵，并没有做错什么，仅仅是听说了皇帝的召见，就处死了他们，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反而，他们在皇宫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理应得到奖赏，这样才能稳定民心，让他们对天家王室的忠诚度更高。”
“也罢。”永乐帝松了一口气，随意说道：“一切都依殿下所言。”
李恒明听永乐帝这么说，心里也是一松，他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说完，李恒明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当他离开乾清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俗话说，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永乐帝今天忽然问起这个问题，而且还在不断的考验他，如果他回答的不好，恐怕会被人说成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那样的话，永乐帝很有可能会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何况永乐帝一醒来，便知什麽事，早朝之上的一切，以及他交代给兴安的那些事，无所不知。
结果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细作”，就是司礼监兴安！
李恒明虽然明知道永乐帝让这个该死的小太监来盯着他，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
该死的小太监，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待到太子离开，永乐帝才重新坐在那里，开始思考。
今天和太子一通谈话，永乐帝学到了很多东西。
最起码，他能确定，这个皇子并不是一个无情之辈，不然也不会不惜得罪皇上，请求皇上赦免郭昂等东华门有异心的将领！
这种不忠的人，最好都杀掉。
可是，他选中的那个皇子，却是做不了这样的决定。
想到这里，永乐帝微微一声叹息。
“程靖，你去一趟东华门，让郭昂他们，从东宫调过来！”
……
刑部大牢。
通道深处。
这起谋反事件的罪魁祸首，被单独囚禁起来。
兴安在牢头的引领下，没有遇到任何障碍，与会昌伯府孙继宗会面。
这个明国最骄横的皇亲国戚，此时浑身是血，头发凌乱，蜷缩在地牢的角落里，仿佛只有如此，他才有一丝安全感。
很显然，他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否则会昌伯那点傲气也不可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会昌伯爵！？”（未完待续。
孙继宗闻言，猛回头，看清是永乐帝宠信的兴安，更是面如土色。
“兴安大人，您......”
看着这家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兴安心中一阵舒泰。
要知道孙继宗当年在宣德朝时，也是有名的骄纵霸道，便是朝中大臣他也不曾瞧上一眼，更别说兴安等宦官了。
宣德年间，兴安等人在这家伙手下吃尽了苦头，但碍于孙继宗的亲妹妹是当今皇上的皇后，只得忍气吞声。
如今孙继宗一死，许多人都为他叫好，兴安就是其中之一。
“会昌伯，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孙继宗也不傻，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在嘲讽自己。
不过，现在的他，却是不得不赔着笑脸，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兴安太监，你是不是被大皇子派来的？”
“会昌伯英明，我这次来，就是奉了太子的命令。”
孙继宗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李恒明，因为他是李恒明的亲叔叔，对他也是爱护有加！
如今见到申令兴安过来，必是为了救人！
但现实就是这样，孙继宗就是被打脸了！
兴安带着两名太监进入监牢，其中一人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毒。
“怎么会这样？”
“我是君上的亲爷爷，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你怎么能这样？”
兴安听到孙继宗的吼声，冷冷一笑，让太监们把孙继宗按在地上，然后把他的嘴打开，把毒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