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
言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借此机会问出自己多年来的疑虑,“此剑不仅有一道幻形,还有一道封印,二位公子既是月遥神君的旧部下,可知如何解开?”言庭道。
“公子,这把剑是月遥从前斩杀诛魂时为一剑刺穿魔头心脏,所作的硬幻形,此剑原本是一把软剑。剑的幻形世上有两人可换,但封印是主人临死前所下,只有主人一人会解。我们也曾试过很多次,但都解不开这封印,恐怕帮不到公子了。”昭影道。
“那公子方才所说,是知道这把剑原来的样子?”言庭抓住了昭影方才话里的重点。
风临和昭影听到这,神色都不约而同地变得为难了起来,似乎在努力思索该不该说。
“二位公子但说无妨,我不会向别人说起的。”
“我们倒不是怕你向别人说起,只是——”风临有些犹豫。
“嗯?”言庭的表情有些不解。
昭影不欲多说,风临却有些按捺不住,直接将问题来了个惊天大转弯:“公子如今可娶亲?”
言庭似乎是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刚刚还在说着剑,下一刻问题就跳到自己有没有娶亲上了。忍不住额角抽了抽,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奇怪,但看着风临眼里闪着的期待,喉头动了一下,如实回了一句“没有”。
“那有没有心仪之人?”风临依旧两眼带着些期待的问道。
“也没有。”言庭一头雾水。
“那便太好了!”风临没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一张口便说了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言庭有些摸不着头绪,好在哪里?
昭影怕风临一时收不住会全吐出来,咳了一声制止道:“公子日后若有缘,自会得见这把剑原本的样子的。既然公子如今不是我们从前认识的那位故人,那这些过于沉重的往事,公子还是先不知道为好。”昭影道。
风临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以后有机会的话,公子会明白我今日为何不告诉你的原因的。既已得见了你,那我们过些日子便打算启程回去了,此一见也算是辞别。公子要多加保重,日后等主人归来,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相见的。”
言庭这两个人搞得一头雾水,但他们不欲多说,自己也不好多问,只得辞别了他们。
“他既没有心仪之人,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以前的事?”回去的路上风临十分不解的问道。
“若月遥迟迟不回来,你是要让他想起从前的事,然后知道阿遥后来身死。”昭影停顿了一下,看向风临,“这和再杀他一次有什么区别?”
风临不吭声了。
“他如今既然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那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就看缘分吧。我们没有资格替月遥提前做决定,也没有资格将辉熠强行拉回他以前的事里。”
“阿遥的决定?”风临听到这似是不能理解昭影般,“阿遥从前到死都没有改变过心意,一直爱着他,这还不能算是决定吗?”
“那你怎知她若是回来了,会如何决定。以我对她的了解,阿遥若是知道了神引如今的事,就会知道很大概率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你怎么会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将辉熠再拉回到危险里,你不是不知道从前辉熠是怎么死的。”
“可我还是希望这一次,他还能陪阿遥一起面对一切。”风临似乎是有些不甘心。
“我也是希望他能回来我们身边,可我们的希望,不该成为他被迫被动的承受这些的理由。他就算是要再接受这些,也该是他深思熟虑之后,自己做出来的选择。我们没有资格替他提前作出决定,一切等月遥回来再作打算吧。”昭影道。
风临再一次被说服了,“是,我知道这些事,你向来看得比我清楚明白,那就听你的。
“走,回去陪阿莹吃饭。”风临说罢便步伐轻松地向前走去。
昭影看了风临一眼,有些无奈地撇嘴笑了。
绛鸢在楼上开着窗户等着,看到言庭回来了之后,心里一亮,快速的跑下楼去,想认真的为刚才那件事和他道个谢。
“公子,您回来了。”御光正欲下楼,碰着言庭正走上楼梯,走上前去道。目光一转却看到了言庭袖子上的一块污迹,“公子袖子怎的脏了,脱下我给您洗洗吧。”
言庭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袖子,脸色有一些不好,道:“不必了,”说罢他脱下外袍递给御光,“直接扔了吧。”
御光也有一些意外,稍微脏了一块,为什么要扔掉,公子平日里虽然有洁癖,但也没有夸张到衣服稍微脏了一块,就要扔掉的地步。小厮拿着衣服有些怔的看着言庭。
“怎么了?”言庭问道。
“没事没事,我这就去扔。”御光立刻回道。
这一幕刚巧被刚走进来没多久的绛鸢看了个正着,她撇了撇嘴,自嘲般的笑了笑,看起来不甚在意的样子。
刚刚被自己摸过的一件衣服,被人如此嫌弃。绛鸢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上前打招呼道:“公子~”
言庭转头看到了她,脸色更差了:“什么事?”
“我是来谢谢你今日替我解围的。”
“无事,就当是还你昨日替我煎药的事了。”言庭道。
“公子你怎生如此一还一的,你应该说不用谢,这样子我下次就还能借着报今日恩的借口,做点别的对你好的事啊。这一来二去的,咱们感情不就好了嘛。”
言庭嘴角抽了抽,似乎是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直白的不要脸之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绛鸢戏谑的盯着他,看他似乎终于是要开口了。
“不必了。”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言庭的脸色更差了。
绛鸢乐得直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这些天都摸清楚了。”说罢捂着肚子笑。
笑了一会儿,绛鸢才又盯向言庭那脸色愈发铁青的脸,“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如此烦你你都不杀了我,你明明很厌恶我。”
“你很想死吗?”言庭问道。
“当然不,谁会求死不求生呢。”
“你不想死,所以我便不杀你,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吗?”
“不对。”
“哪里不对?”言庭看着她。
“原因不对,并不是我不想死你才不杀我,而是你善良,不愿手刃无辜的生灵,所以哪怕是厌恶极了我,也从未想过一刀了结了我。”
如此直白的赞赏,言庭忍不住额角抽了抽,没有回答。只看了她一眼,心里莫名的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