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集团那边决定要请广告代言人？要请谁呀？”一大早，陆柏宣在早会上宣布这个消息之后，整个办公室都炸开了锅。关乐怡好奇地追问个不停，陆柏宣也招架不住。“还没定下来，只是知道上面有这个意思。”“可以呀！就是不知道会给哪条业务线的产品请代言人？”金元森眯起眼睛，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便问林凌越：“你们女生现在都喜欢哪些明星啊？”林凌越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追星爱好，于是装作不是很了解的样子：“我也不清楚，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不好说。”

或许是林凌越的神情有些心虚，李霖指了指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戳穿了她的伪装：“之前看到你的手机壁纸不是一个男的吗？”这下所有人的好奇心都集中在林凌越身上，想撬开她严防死守的嘴。“咦？你有喜欢的男明星啊？是谁？”说完，关乐怡要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早前，林凌越把Masa的照片设置成手机壁纸，一段时间后，她觉得在工作场合被同事看到不太好，容易被拿来说事，又换成了系统自带的壁纸。关乐怡打开锁屏，大失所望：“是谁呀？我也想看看，长的帅吗？”林凌越一心想搪塞过去：“不是什么很红的明星，说了你们估计也不认识。”“叫什么呀？”“一个不红的男团里的，你肯定不认识。”确实，关乐怡一听是男团里的人，顿时失去了追问的兴趣，因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好了，今天小董那边估计会把成片发过来，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跟部长交差了，最后关头，大家再坚持一下。”陆柏宣把剩余的工作任务安排好分工之后，就去部长那边开会了。

幸好及时把手机壁纸换了，要不然怕是逃不过被八卦议论，林凌越很不喜欢被别人知晓自己的喜好，要么会被人打上粉丝标签，特别是很久之后自己已经有了“新欢”，她又懒得去一一解释。要么会被人借机制造话题套近乎，她也很反感这种装出来的喜欢，久而久之，在关系一般的人面前，她绝对不会主动透露自己的追星喜好，也不会主动去加入有关明星的话题，永远都是装作一副不是很了解的样子，当一个旁观者。

电脑上的群聊消息图标不断闪烁，董嘉晨在工作群里发出了所有宣传物料的最终成品。“设计二组的同事交稿了，大家可以看看效果，有修改建议欢迎提出哦！”到了最后阶段，企划科所有人其实也不好意思再打回去让他们修改了，毕竟前期讨论的时候已经让人家修改过很多次。

“拍得挺不错的，那个广告模特身材真好！”“把我们的产品拍出了高级感，估计老大会很满意的。”“他现在去开会了，估计要过一会儿才能看到消息回复你。”众人的轮番夸赞，打消了董嘉晨的担心，但是一想到这意味着项目快要结束了，心里又涌上一些失落。他打开上次没有画完的草稿图，接着画背景，给夜晚的星空上色。好久没有从工作中获得满足感和认同感了，董嘉晨格外珍惜每一次能够参与项目的机会，宁愿承担比别人更多的工作量也要拿出作品，只有自己的作品被采用，他才能从中找到工作的意义，才能不断坚持下去。

“怎么说呢，从你的设计中我可以看出来你的审美，甚至感觉到你的情感表达方式，你画的线条似乎都有你当时创作时候的情绪。”脑海里又浮现出林凌越说这话的情景，没有路灯的小区里，只能通过月色隐隐显现出她的背影，头发随着步伐节奏轻轻晃动，灵动轻盈。草稿图里的背景是一片星空，一个女孩身穿白裙，与星空融为一体，飘动的及肩长发尽显温柔。“剩下的细节以后再慢慢完善吧。”他合上草稿图，拿着项目合同去找组长签字。

陆柏宣从部长那边回来之后才看到董嘉晨发出的物料，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他长舒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反馈结果如何就交给命运吧。回到办公室，写好邮件把所有资料打包发送给部长之后，陆柏宣沉重的肩膀终于卸下了重担，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今天下班之后，他只想回家做一顿好吃的简餐，喝点红酒，泡个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数据什么的，就先暂时忘掉吧。

人事调动的风声不胫而走，现在不光是企划科全员心知肚明，甚至连其他部门的人都来跟企划科打听陆柏宣下一步的动向。

“听说你们陆科长之后可能要调到其他部门去啊？”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金元森被坐在对面的黄煜明冷不防地来了一记重锤，他差点把嘴里的米饭喷到黄煜明脸上。“我们企划科现在是被你们渗透成筛子了？怎么什么消息你们都知道得比我们还快？”黄煜明诧异地看向故作震惊的金元森，本来还想从他那里问出点什么，这下看来是要无功而返。“你不知道吗？”“我当然不知道了，又不是我负责人事调动。不过，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我估计连我们科长本人都不清楚，毕竟他每天眼里只有手头上的工作。”金元森装傻的本事还是能骗过黄煜明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喽啰，果不其然，黄煜明就把从各路听说来的小道消息全盘托出。

“听说上面本来是打算合并采购科和企划科的，这样一来等于说企划科科长这个职位要被取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推行下去。据我们采购内部人的推测，杨科长和陆科长在过去一年的绩效考核里是竞争关系，他们两个人在争一个集团副部长的名额，估计春季营销活动反馈数据出来之后就能见分晓了。”黄煜明说得头头是道，一边分析还一边引用各种蛛丝马迹来论证，金元森听得是津津有味，手里的筷子却一刻也没停过。“那我们科长是要调去集团总部那边当副部长了？”“有这个可能，但是听说现在有很多部门也想争取他，特别是人多的大部门，哪里都缺干活的人。”“我们老大在公司这么受欢迎的？”金元森突然想起之前和李霖的闲聊。“是啊，在员工里面口碑还行，人又是单身，不知道多受欢迎。”

听起来像是话里有话，金元森顺着他的意思，假装上了钩：“怎么？有人相中我们老大了？”或许是人类的八卦本质作祟，一谈到个人私生活相关的话题，好奇心就像开闸泄洪，一发不可收拾。黄煜明顿时来了精神，音调都不自觉高了几度：“好多呢！光我听说的就有两三个，设计部一个，财务部一个，还有哪个部门的我暂时想不起来，反正不少。”“哟呵，你是真能信口开河，我们老大那可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从不沾花惹草的，我们办公室的人从没看见过他跟你说的这些人有来往啊？”金元森决定唱反调唱到底，想挖出更多小道消息。“但是不妨碍人家相中你们陆科长啊！感兴趣的都在私下打听他呢。对了，他现在还是单身吗？有没有喜欢的人？”

食堂里的人走了快一半，黄煜明碗里的饭菜还没怎么动。金元森快速扒完最后一口米饭，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敷衍了事：“应该是单身吧，除了我们办公室的女同事。没见他周围出现过女的，私下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说完，他飞快地起身走到餐具回收处，刚好碰见吃完饭的关乐怡和林凌越。

三人一同回到办公室，陆柏宣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拧在一起的眉头让人看起来很是疲惫。今天是最后交付日，按道理是释放压力的日子，金元森起了个头，把刚才从黄煜明那里听来的八卦拿来现学现卖，故作神秘道：“老大，你知道吗？有人暗恋你。”陆柏宣睁开眼，思绪切换到了另一个模式，眉头也舒展开来。

“谁暗恋我？”另外三个人像是嗅到了蜜糖，都坐直了身子，伸长脖子望向陆柏宣。“就在你周围，而且还很明显，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你的动向。”这一番模糊的说辞首先让人联想到了办公室里的两位女同事。陆柏宣知道金元森是在拿自己打趣，但他隐隐觉得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一直以来，他都想确认林凌越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乐怡或者凌越暗恋我？”陆柏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金元森，余光却一直在注意林凌越的反应。关乐怡倒是觉得没什么，光明正大地说：“我用得着暗恋？我是明恋！像我们老大这么优秀的男人，谁会不喜欢！”吹捧得有些过了，大家都当她是在开玩笑，林凌越也跟着一起笑嘻嘻的，仿佛是在听单口相声。“凌越，该不会暗恋老大的是你吧？”没能从众人的揣测中蒙混过去，林凌越见状，学起了关乐怡：“我也是明恋！”“看来不在我们办公室，元森，你告诉我们，是哪个部门的？”

办公室里，其他四个人在讨论暗恋者的候选人名单，陆柏宣在一旁默默地听他们一一分析。林凌越和他们一起讨论的样子令人莫名烦躁，渐渐地，他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