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发疯
刘大人是方如烠的上峰，如今的大理寺卿，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七年了，他觉得今年三月份的时候，他的位置应该能动一动。
所以如今大理寺大部分的事情其实都是方如烠在管，但方如烠很多事情还是会来问刘大人，以表示对他的尊敬。
刘大人听了小食堂的事情同方如烠感叹：“这有些事情，咱们这些老爷们儿还当真不如女子细致，这事情就交给小许去负责，咱们食堂饭菜的定价，你让小许核算一下，就按照成本来。”
他们当然是不会去赚这个钱的。
方如烠就又溜达了回去，把这事情告诉给了许书宁，许书宁上午已经把卷宗处理好了，下午方如烠也没有别的事情安排给她，她就开始张罗小食堂的事情。
这是给整个大理寺谋福利的，各部门的人都很配合，即便是有那种不想配合的，但因着许书宁的身份，外加许书宁是方如烠亲自带进来的人，也都会好好的配合。
许书宁找了个门面朝外的几间房子拿来当小食堂，因为她担心会有人借着厨娘进大理寺里头乱窜，乱了大理寺的纪律。
地方确定好了，她就问大理寺的人有没有谁家的老娘、媳妇能来当厨娘，当即就有好些个人说自家的老娘和媳妇可以来。
许书宁让他们回去通知一下，她要试一试她们的厨艺。
吃，当然要在可以操作的范围内吃最好的。
许书宁这边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方如烠在看许书宁整理出来的卷宗，方如烠眼里全是赞赏，这姑娘是个人才啊！
他并没有跟许书宁说要怎么整理卷宗，但许书宁把该抓的重点，该整理的脉络这些全部都整理得清清楚楚的。
末了还附上了自己的想法。
想法也十分独到，有些推理也很有意思。
平常这些卷宗他交代下去，起码要整理一天才能整理出来，许书宁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整理出来了。
先前他没有跟许书宁谈俸禄的事情，许书宁在下衙之前捧着整理好的小食堂的章程过来给他的时候，他看过章程，给许书宁谈了俸禄的事情。
一个月一两银子。
这钱对于许书宁来说很少，都不够他们今天中午吃的那一餐午饭的钱，但许书宁很开心。
方如烠见她双眼亮晶晶，笑起来还带着些稚气，总觉得这样的许书宁看着更加顺眼。
许书宁带着好心情回尚书府，她回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刚刚走进大门，苟氏身边的婆子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哎哟，大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大家都在等着您一起用膳呢。”
啧……又要看到一群讨厌的人啊！
还好中午吃得饱。
许书宁过去的时候，许同方的妻妾子女全部都坐在饭桌边儿等她，便是许同方都早就回来了，正借着这个时间在教考两个儿子的功课。
许郎被问得满头大汗，许呈倒是表现不错。
周氏看到许书宁，第一时间过来拉着她，张口就是责备：“你说说你，你父亲都回来了，你还在外面跑，乖乖的呆在府里不好吗？”
“你若是当真想往外跑，左右你年纪还小，再去书院混一年就是了，然后就该收心相看人家了。”她是真心不愿意许书宁去大理寺当差，她有什么事情找许书宁的时候，人都找不到。
周氏已经习惯了许书宁的随叫随到。
许书宁瞥了一眼周氏的穿着和打扮，嗯，花枝招展，跟几个妾室的风格一样，倒是苟氏，一瞧着就是正妻。
至于周氏说的话，许书宁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许书媛笑着道：“大娘，您可莫要这么说，姐姐也是第一天去衙门才会这样，以后肯定会比爹先回家的。”
“不过，姐姐年纪也不小了，的确也应该说亲了，大娘在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我娘倒是认识不少青年才俊，大娘可以请我娘帮忙说合。”
许书宁撇开周氏的手坐下，看了许书媛一眼：“你直接讽刺我比父亲还忙就是了，这般拐弯抹角的说话，若是遇到个蠢的，听不出来你的讽刺你这话就等于是白说了。”
“至于你娘认识的青年才俊，就留给你用好了，我用不着。”
许书媛：“！！！”
她怎么敢这么嚣张的！
“还有，我以后，说不得当真会经常比父亲晚回家，你们要学会适应和习惯。”许同方在位多年，早已忘记初心。
许书媛：“……”
啊啊啊！！！！
她要杀了这个贱人！
苟氏握住许书媛的手，含笑看着许书宁：“宁儿真厉害，竟然在大理寺呆得住，我听说先前有些女子去了大理寺，呆了半天就跑了。”
许书宁：“多谢夸奖，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
苟氏：“……”
这人完全没办法沟通。
她也被气到了。
许同方沉声道：“好了，都吃饭吧！”
他原本是要问一问许书宁今日去大理寺的情况的，现在被许书宁这么怼天怼地的一搅和，他也懒得说什么了。
一顿饭，沉默的吃完。
许书宁最后一个上桌，最先一个离开。
见许同方跟周氏一起走了，许书媛挽着苟氏的手一起走了，回到房间等下人关上门，她眼泪汪汪的同苟氏道：“娘，您不是说爹爹最不喜欢女子入仕吗？”
她们书院的许多学姐就去当官了，她也想去，但娘亲说爹爹不喜欢女子入仕，于是她就歇了这心思。
可为什么许书宁能去，爹爹还对她诸多包容。
苟氏道：“你爹的确不喜欢，如此由着你姐姐那还不是担心你姐姐发疯么？”
“你放心，欲要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姐姐现在蹦跶得多高，就能摔得多痛的。”她可是知道，许同方在暗中打压和缩减女子录官的名额，因此如今女子考官，一年比一年难。
许同方从心底里不认可女子为官这个制度。
“真的？”以前很相信亲娘的每一句话的许书媛，却逐渐有些不那么确定了。
“当真，你且耐心看就是了。”
次日许书宁早早出门，依旧没有带芷昔，也没有坐许同方安排的马车。
她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这让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而不是飘着的。
她顺路多买了几份早餐，看到认识的人没有用过早膳的，就随手给他们一份儿。
小食堂虽然筹划好了，但还要修灶台那些，不能马上就开火。
她出门早，到衙门的时间许同方也才刚刚下朝，然后就看到大理寺卿刘大人匆匆往他这边来。
许同方心头一跳，莫非许书宁在大理寺去了也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