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价值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二姨娘身上,二姨娘脸色有些惊慌,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她连忙后退了一步,一脸不解,“你这丫头,干嘛呀?”
“我……我。”丫鬟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紧紧抓着二姨娘的裙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僴转头问护卫。
“回殿下,是这样的,我本要去抓药,可是却见这丫鬟鬼鬼祟祟,像是心怀不轨,于是我便跟上去发现。他去了水澜院,偷偷摸摸的从房间里拿出一包药粉,像是要把这药粉撒进水里,我怀疑她别有用心,于是把她抓住了。”
护卫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就是这个,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属下觉得十分可疑。”
李僴接过药粉闻了闻,这味道似乎有些刺鼻。
他将药粉递给沈映雪,“你看看。”
沈映雪将药粉拆开,用手指粘了一些粉末,在手指间轻轻揉搓,接着闻了闻。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传儿中的毒,里面混合了不同种类的毒药。”
二姨娘的脸色骤然惨白,她扬起手一巴掌扇上丫鬟的脸,“你这贱婢,你干了什么?”
丫鬟被打懵了,跪在地上哭着说道:“二姨娘,我……”
“你什么你?”二姨娘愤怒地指着她,怒道:“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说话间,二姨娘瞪大眼睛,眼神充满了警告。
沈映雪知道,这二姨娘怕是要找个背锅的,于是便上前跟丫鬟说:“你尽管说实话,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这件事,这是……”丫鬟看了一眼二姨太,始终不敢说出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珏愤怒道:“是不是你干!”
他愤愤地指着地上的丫鬟。
沈映雪道:“她只不过是个小丫鬟,为何要害长孙?我看凶手另有其人吧。”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二姨娘身上。
其他人的视线,也跟着沈映雪落在二姨娘身上。
大夫人怒不可遏,“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我孙儿?”
“老爷,夫人。”扑通一声,二姨娘跪在地上,“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呀,不是我呀,冤枉啊!”
“你……你这个贱人!”大夫人冲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害我孙儿!你快说!”
二姨娘被打的脸部浮肿,哭着说道:“大夫人,不是我,是这个贱婢,是这个贱婢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是冤枉的,这事不赖我呀!我平时那么疼传儿,你也看在眼里呀,我怎么舍得害他?”
沈珏忍无可忍,咆哮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快跟我说实话,否则我将你乱棍打死!”
丫鬟痛哭流涕,“这是……这是……”
她欲言又止,二姨娘狠狠地瞪着她,她有把柄在二姨娘手上。
“这……这全都是奴婢干的,是奴婢干的!跟二姨娘没关系。”
沈映雪转头看了一眼二姨娘,只见二姨娘掩饰的很好,流着泪说道:“你这丫头,我待你不薄呀,你为什么要这样陷我于不义呀!”
“二姨娘,对不起,奴婢只是心里太生气了。长孙嚣张跋扈,骂奴婢是个贱婢,奴婢心里有气,所以……所以就一时想不开,求老爷饶命,求老爷饶命呀!”
丫鬟不停的在地上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你这贱人!”沈珏朝着她的肩上踹了过去。
“啊!”丫鬟娇弱的身体被踹倒在地,疼得哎哟直叫。
二姨娘吓得浑身发抖。
沈珏气急攻心,“来人呀,给我拖出去,把她给我乱棍打死!”
“等一下。”沈映雪挡在了丫鬟面前,“我看这事儿不仅仅是这丫鬟做的,她哪来那么大胆子,因为长孙骂她一句,她就要把长孙给毒死?切不可听一面之词。”
二姨娘眼底闪过一丝凶色。
这个死丫头,这事快要解决了,她现在闹什么?
“五姑娘,这丫头平时脾气就暴躁,也怪我一直惯着她,没想到养成了她阴险的性子,让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干了这事,我也的确有责任,我会愿意受罚,你就不要再把这些事闹得越来越大,快点救传儿吧。”
二姨娘这话听着是客观公正,可是实则夹带私货,转移话题。
沈映雪转身看向地上的丫鬟,“既然这件事是你干的,那么你必然知道这包毒药的药性,还有里面各种毒物混合,说说看,这里面有哪些药?能造成人的身体有哪些反应?”
“这……这……”丫鬟回答不上来,她着急道:“这是我跟别人买的,对方只告诉我吃了就会高烧不退,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这药是谁卖给你的?你是从哪里找到那个人的?”沈映雪追问。
问题越来越多,丫鬟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这件事是二姨娘量主导的,她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根本说不上来。
“别紧张,来,把手给我。”沈映雪抓起丫鬟的双手,像是在安慰她,但很快便松开,随后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转身说道:“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李僴问。
“希望殿下再次做个见证,若是在丫鬟能说出主谋,殿下饶她不死,而且她的家人也会没事。”
沈映雪刚刚从这丫鬟的梦中看出,她的家人都被二姨娘捏着,所以才不敢说实话。
沈映雪眼神太过从容自信,李僴鬼使神差地点头,“我答应你。”
他转头跟地上的丫鬟说:“说出实话,本王保证让你不死,你的家人也会得到妥善照顾,本王也不会让别人害了他们。”
丫鬟听到王爷的保证,眼中充斥着震惊,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们。
二姨娘气急败坏,尖锐地说道:“哪有什么主谋,你这贱婢,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老爷,这贱婢今天留不得呀!”
沈珏愤怒地扇了她一巴掌,“住口,不许冲撞王爷!”
二姨娘捂着脸,眼泪汪汪,委屈极了。
丫鬟细细想来,若是担下责任,她必死无疑,就算二姨娘不管她的家人,她也没处说理。
如今又有王爷向她保证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或者才有希望。
丫鬟大声说道:“这事是二姨娘指使的,是她差人买了毒,时常往长孙的吃食里面下一点,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像是生了病,可是又查不出什么原因。奴婢之所以不敢说出主谋,是因为奴婢的家人都在二姨娘那儿,奴婢不敢呀。”
“你这贱人!”二姨娘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用力给了她一巴掌,“我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我?你这贱人!”
她伸出脚踹她。
两个家丁上前将二姨娘从丫鬟身旁拉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二姨娘情绪激动道:“老爷,你不能信这贱婢的话呀,我那么疼传儿,我怎么可能害他!”
沈映雪有些头痛,丫鬟已经说出实情,这事必然也会解决,她也懒得再掺和进去,于是跟沈珏说:“爹,你就把二姨娘带到别处去审问,自然能问出真相,我现在要给传儿对症下药,这里不能再吵闹了。”
“行。”
事情发展成这样,沈珏也是头昏脑胀,随后他便吩咐人将二姨娘和丫鬟拖出去。
接着,屋子里的人也逐渐离开。
但是李僴却留了下来,只让护卫出去,他便坐在椅子上,观察沈映雪。
只见沈映雪安静地坐在桌前,仔细分析毒药,她将药粉倒入水里轻轻的搅拌,用鼻子闻,观察颜色。
分析完之后,坐在床边为传儿施针。
……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
传儿出了一身的汗,又吐了一些血,身子终于见好了。
沈珏一众人如释重负。
二姨娘终于在严厉的审问之下,终于撑不住,说出实情,的确是她下的毒。
至于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妒忌那些事儿,并且想为自己的儿子出头,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沈传身上。
二姨娘生了二公子,不过二公子不在沈宅,如今远在番邦做生意。
沈映雪也无心去深挖沈宅的这些斗来斗去的事儿,她主要的精力不能放在这些事身上。
现在传儿的事情解决了,她也就放心了。
最后,二姨娘因为残害长孙的事,被押送官府。
二姨娘的丫鬟也算是帮凶,可是念在她说出真凶,而且之前李僴也答应过她饶她一命。
最终,沈珏将丫鬟赶出宅子。
自从沈映雪回来那天,帮老夫人治好了疼痛症,老夫人便一直在深宅休养,没再出来见人,沈珏也吩咐了,什么事都不能去打扰老夫人休养身体。
不过今天的事,还是传到老夫人耳里了。
老夫人从自己都院子里出来后,这事已经解决了,得知一切是沈映雪的功劳,她拉着沈映雪的手好一通夸奖。
“映雪,还好这家里有,你一开始治好我的痛症,现在又救了传儿,还揪出了那二姨娘,你对沈家有功。”
老夫人转过头跟自己儿子说:“你们呀,这么好的姑娘还不珍惜,尽在那里做那些有的没的。再说了,你的院子里两棵树就算是她砍的又怎样?不就两棵树吗?而且那仓库里的东西都是自家的,你女儿拿你一些东西怎么能算偷?若不是北院被亏待了,你女儿又何必要这样。”
老夫人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一阵训斥。
沈映雪乖乖地站在一旁未说话,也没觉得有多暖心。
这老太太也是个精明的,看情况说话而已。
之前,沈映雪刚回来的时候,也没见老夫人说这些公道话,而且娘这些年在北院受委屈,老夫人肯定也是不闻不问。
这会儿得到好处了,就出来说好话了,沈映雪可不会傻傻地感动,觉得老夫人疼孙女。
“娘,儿子知道了。儿子这就命人把北院重新翻修一翻,让老四和映雪在那好好住着。”
“爹。”沈映雪道:“女儿之前说过,要和娘搬走,这话不是开玩笑的,女儿打算离开了。”
沈珏一惊,“你要离开?可是这误会都已经解除了,你何故要离开呢?”
沈映雪淡淡道:“这个误会解除,那下一次呢?我知道你们不太喜欢我,觉得我不祥,所以我离开你们心里多多少少还会放松一些。大夫人,你说是吗?”
经此一事,大夫人虽然心有余悸,可是毕竟这是沈映雪救了她的孙儿,还揪出了二姨娘,她一开始的确怀疑这事是沈映雪,可是没想到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本事。
“五姑娘。”大夫人站起来说道:“这北院,你就好好住着,以后什么东西我都给你们备齐全了,绝对不会让你们娘俩受委屈。”
沈映雪:“大夫人这意思是,以前没有给我们备齐全?”
大夫人脸色一僵,没想到这丫头将她一军。
“夫人。”沈珏皱眉,“看来你以前有不少的疏忽呀。”
“老爷。”大夫人低着头说,“宅子里事情许多,有很多我也顾不上,可能是有些疏忽了,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小心。”
老夫人开口说:“你是大姐,总得做个表率,要一视同仁,可不能偏颇了,要不然传出去,你这大夫人的面子往哪放?”
“娘,媳妇儿知道了,媳妇儿下次绝对不会再疏忽。”
“这样吧。”老夫人说:“二姨娘的院子,以后就让四姨娘去住,反正北院太破落了,也不适合再住人,即便是翻修,也需要不少时日。珏儿,你觉得呢?”
沈珏忙说:“娘说的是呀。映雪,你和你娘就别搬出去了,都是一家人,你娘是我的小妾,你们要是搬出去了,外人该怎么说我呢?你们就到那二姨娘的院子去住,我会命人把里面的东西给你们换新,以后那就是你们的地方了。”
沈映雪见他们这些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保不齐下次还能整出什么事儿来。
但是,若现在搬出去,还得找房子,麻烦事也多,不如先住下,听说那二姨娘的宅子富丽堂皇,冬暖夏凉。
她们先住着,然后在外面慢慢找。
“那好吧,女儿就先不离开了。希望各位不要再找我和我娘的麻烦,我们只想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
“映雪呀。”老太太笑着说:“这事儿奶奶向你保证,没人再敢找你麻烦了,要不然就是跟我老太婆过不去,你们就安心住下。你医术这么好,以后谁要是不舒服直接找你,不比找那大夫强吗?”
沈映雪心中也明白,他们在她身上有利可图,才这么好好地与她说话,若是无利可图,巴不得她早点走。
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好感动。
“爹,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可以答应。”
“什么请求?你说。”
“我每日还想去长安城摆摊,希望爹可以同意,不然在这宅子里没有别的事可做,我也待不下来。”
“这……”沈珏有些犹豫。
“爹,若是你担心我在外抛头露面,会给你丢脸,那我就和娘搬出,离你远远的,我绝对不会说我是你女儿,我们父女之间……”
“映雪。”沈珏打断她的话,“话不要这么说,爹也不是不同意,只是怕你累着了。”
“女儿不累,女儿只想找些事情做。”
沈家是靠不住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还得靠自己挣钱才放心。
李僴放下手中的茶杯,“可否听本王一言?”
李僴还在场,不过事儿多,他们差点把他给忘了。
沈珏拱手,“殿下,您尽管说。”
“五姑娘在外摆摊,也算助人,把她关在院子里实属可行,毕竟太子殿下也对她赞不绝口,不如就答应她。”
既然李僴都开了口,沈珏自然不敢推辞。
“映雪,那为父就答应你,只是你在外面要小心些,毕竟你还年轻,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那现在就皆大欢喜了。”大夫人上前说:“对了映雪,那你之前说在这沈宅布了什么局,说什么家宅不宁的,那现在……”
想到这个,大夫人还有些后怕。
“你们当时对我要打要杀的,我只能这么说,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沈宅没什么事儿,我的法术不会乱用的。”
沈映雪也不敢直接告诉他们,她是骗他们的,她根本就不会那些所谓的法术,让他们家宅不宁。
她搞的是玄学,又不是玄幻。
“原来是这样。”大夫人尴尬一笑:“那可千万别乱使你的法术。”
“各位尽管放心,大家都是一家人嘛,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
沈映雪大大咧咧地将冰凉的手塞进了袖子里取暖。
“反正,如今这话已经说开了,事儿也都解决了,传儿也没事了,皆大欢喜,我开的药方,只要记住,每日早晚给他服用两次就行,过不了几日,传儿就会活蹦乱跳的。”
“五妹。”沈贺上前拱手,愧疚道:“今日之事冤枉你了,实在是大哥对不住你,算是我欠你这个人情。”
沈映雪大方,“大哥不必客气,毕竟你的孩子出事,你心里着急,我也能够理解你。”
李僴起身,“看来这事原本解决了,希望沈老爷以后三思而后行,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殿下,草民真是心中有愧啊,让您看了笑话,实在是惊扰了。”
“无妨,也算是让本王长长的见识,没什么坏处。本王就先走了。”
“草民送您。”
一众人起身要送他,李僴抬手说道:“你们留步,让五姑娘送吧,本王有一些话要跟她说。”
众人停下脚步,视线落在沈映雪身上。
沈映雪硬着头皮走上前,“殿下,这边请。”
到了沈宅门口后,远离了众人,沈映雪拱手,“多谢殿下为我说话,要不然这事儿,恐怕还没那么顺利解决。”
做人也得有一说一,虽然她之前对李僴颇有微词,甚至在心里骂他,可是这会儿也不得不感谢他。
见沈映雪恭恭敬敬的模样,李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怕是已经在心里,把本王骂的狗血淋头了吧?”
沈映雪连忙解释道:“殿下说笑了,我怎么敢呢。”
“这世上怕是没你不敢的事。”
沈映雪尴尬一笑。
“算了,本王不于你计较这些,只是想问你,你怎么知道凶手是二姨娘?”
整个过程,李僴都看在眼里,在观察沈映雪,她为那孩子第一次诊脉之后,视线立刻落在二姨娘身上,仿佛立刻就知道了凶手是谁。
而且他特别注意了,沈映雪握住那个孩子的双手。
他记得这丫头,每次给别人占梦时都会握住对方的双手,说是要建立某些联系,可是他总觉得不仅是这样。
这丫头第一次写的药方,根本就不是药方,递给他的纸,上面写到:劳烦王爷派护卫到外面蹲守,有人会销毁证据。
他不动声色地配合她,还特别提醒护卫要看一眼药方。
所以现在,他得向这个丫头讨个明白。
沈映雪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殿下,是这样的,正所谓观其言察其行,我发现二姨娘脸色不对,所以才有所怀疑。而且,我住在这里,有些事我心里也清楚,知道宅子里谁和谁不对付,所以怀疑到二姨娘头上,并且写下了那副假药方递给您。多谢殿下帮忙,让护卫在外面守着,抓到了丫鬟,要不然,事情恐怕无法解决。”
实际上,她是从传儿的梦里查出了真凶,真凶直指二姨娘。
但是她又不能明说,要不然没人会相信她,于是她就布了个局,不打草惊蛇,假装说孩子感染风寒,先是让众人出去,她写下假药方,递给李僴让他配合,后来又把众人叫进来,当着众人的面重新诊脉,说自己第一次诊错了,实际上孩子中了毒。
二姨娘听了,就会自然阵脚,肯定要销毁证据,果然让丫鬟去办。
那个时候,在外面守着的侍卫就会抓到凶手。
“是吗?”李僴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着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沈映雪恭敬道:“那是自然,多亏了殿下配合,民女感激不尽。”
“既然你不说,本王也不再多问,不过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该露馅的早晚会露馅。”
李僴含沙射影地说完,转身要离开。
“殿下。”沈映雪追了上去。
“还有事?”
“殿下,你今天在太子府有没有告诉太子殿下,我给你占梦的事儿?”
她心里总有这个疑惑,解决了心就安了,若是不解决,总感觉有一把刀悬在头上。
李僴脚步一停,眉头紧蹙,脸色冷了下来。
沈映雪心头一颤,低下头。
“若是我说了,你还有脑袋站在这吗?蠢东西!”
李僴心中不知哪来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拂袖离去!
沈映雪长松一口气。
原来他没说,既然这样,她就不怪他了,勉强原谅他吧。
至于之前在心里骂他的话,全都不算数。
她是女人嘛,善变和矛盾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