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没带。”纪凡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头都没抬。
岑夏心中默念三遍莫生气。
“纪凡,你脑子瓦特了吧。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说我手链落酒吧了,然后看到我本人了不带过来?”
纪凡一直低头吃饭,对于岑夏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冒,等她叽叽喳喳说累了,总结的回了一句:“岑夏,你能不能搞明白状况?手链在酒吧你得自己回去取,我就是传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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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七点钟,岑夏悠悠的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明明奔波成那样,到家都三点了,这才睡几个小时,竟然睡不着了。
岑夏把这一切归咎成心里有事。
昨天和纪凡吃完夜宵都两点多了,她开的他车把他送回去,又开着他的车回了家。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小区里已经没车位了,她就只能停路边了。这一晚上睡得提心吊胆的,就怕纪凡的车被路边的什么刮了碰了,纪凡那种人万一真额她一大笔,把她卖了她也赔不起。
岑夏拿起手机,给纪凡发了个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把车给他送回去。
等了好久,那边也没回应,估计还没醒。
岑夏躺在床上,感叹自己真是操心的命,给自己催眠,他大少爷能放心她把车开回来,她就不要多想。
翻了很久才又进了梦乡,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得太晚,这一觉再睡醒都下午了,手机依旧很平静,纪凡没回他消息。
看样子大少爷不着急,岑夏也不好一直催。索性等他回复,出了门,父母正在看电视。
“呦,今天两位有情致,一起看电视呢,老同志竟然没去公园?”
岑夏印象里,老岑自从退休了就长公园里了,跟那些老头下象棋,约着一起钓鱼,最近还一起学什么抖空竹,据说老岑现在能腿绕空竹。
岑妈听到女儿一问,把注意力从狗血电视剧中转移,直接拆穿老伴:“想去来着,他那好朋友今天没空陪他玩。”
岑爸闷闷的坐在沙发上,一副被抛弃了的小媳妇像,哼哼了两声,起身去给女儿热了个三明治。
“你这就是看不得人好,老纪说他儿子好久没回家了,昨天回来了,在家陪儿子呢,等周一他儿子上班去了他就有时间了。”
微波炉加热一分钟。
“你确定过两天能有空?不是人家老婆发现你这人不靠谱了?说好的钓鱼一起喂了三天蚊子?非得拉着人家报什么腿绕环二人组,让人家摔倒出丑?”
岑夏在一边消化着岑妈的信息,听起来这位纪老头就是岑爸公园里的小伙伴,俩人一起去钓鱼,结果三天了鱼一条没钓上来,鱼食都喂没了,岑妈总戏称两个人去喂鱼,喂蚊子去。
还有腿绕环,岑爸新学的抖空竹的一样花活,最近公园有老年组空竹大赛,第一名奖品遥控飞机,岑爸对遥控飞机非常感兴趣,最近正在教老纪头腿绕环。
可怜了老纪头,一把岁数,还做这么有难度的技术训练,没摔个好歹的都算两个人幸运。
岑夏听得咯咯直笑,要不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她爸和那个姓纪的老头也是一对活宝。
岑爸见母女俩人一个两个看他笑话,开始不愿意了,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拿出三明治,递给岑夏。
“行了行了,别总盯着我那点事行不行?”
岑夏和妈妈互换个眼神,默契的没出声,老同志没面子了。
“岑夏,你都是快结婚的人了,能不能别天天在家里晃着碍我眼睛,没事多去和曾临培养培养感情。”
岑夏没想到老同志竟然把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默默接过三明治:“那我一会去找他?晚上就不会回来了?”
岑妈一个眼神飞过来,父女俩一起闭嘴了。
老岑急忙转动话锋:“不过考虑到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吃饭还各种食品健康问题。你给曾临打电话,让他过来陪我喝几杯,老太婆,你给你女婿做点好吃的,小曾父母不在身边,别让人家曾家挑出来说我们不关心小曾。”
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岑妈瞬间看破了老岑的小心思:“嘿,你个老头子,你倒是会装好人。”
“装什么好人,这不是好久没见到小曾了,夏夏,最近他忙什么呢?”
岑夏叹了一口气,闷闷的咬了一口三明治:“还是老样子呗,饭局特别多,昨天晚上朋友新店开业,他过去了,没少喝,今天让他在家里歇歇吧,别让他喝了。”
老岑一时五味杂陈,酸的冒泡:“哎,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约会往外拐了,心疼小曾,让他陪你老爸喝两口都不行。”
岑妈就看不惯老岑这酸里酸气的样,“就不行,人家年轻人每天应酬已经很累了,谁有空总陪你个老头子。”
“得,你们母女统一战线了,我不占性别优势,夏夏,你给小曾打电话,告诉他不喝酒,就吃饭,他来了我们好歹二对二,势均力敌。”
在父母的催促下,岑夏回房给曾临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夏夏。”曾临温和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
岑夏关心了下曾临,“昨天醒酒汤喝了吗?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之前她爸就有过醉酒回来,第二天会非常不舒服,她那醒酒汤还是和她妈学的。
那边传来曾临温柔的声音,还带着丝丝笑意。“喝了,全喝了,一滴不剩,昨天忘记给你拍照了。”
“那就好。”岑夏抱着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曾临那边有音乐声,岑夏问出心中的疑问。
曾临说是因为他们的婚纱照到了,影楼还附带帮他们做了电子相册,他刚打开就是这个声音。
最近太忙,岑夏都快忘记她和曾临已经拍好婚纱照了,这还是端午的时候,他们特意去的海边请人拍的,岑夏还特意让曾临一会发给她看看
“好啊。对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突然后悔了,今天要过来?”
印象里,曾临很少跟她开玩笑,她原来一直以为曾临是那种温柔有礼的,昨天也是借着酒劲才说的,没想到今天酒醒了,曾临又提了一遍。
空气沉默了几秒钟,岑夏还没还没想明白怎么回答曾临的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吭声。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膝盖撞到了床边,有点疼。”
曾临的语气好像在忍着什么,看样子是真的撞疼了。
岑夏安慰着:“小心点。”
正要开口说让他来家里吃饭的事,突然一阵嘟嘟声,那边挂断了电话。
岑夏看了看手机屏幕,突然就返回桌面了,难道她不小心碰到了挂断键?
正要给曾临打回去,手机上突然弹了两条消息出来,是曾临的。
[领导突然给我打电话,行里有个急事要我处理一下,我得先过去了。]
[对了,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可以给我留言,等我看到了会回的。]
岑夏看完消息,原本打的字又删掉了,最终删删改改,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
[没事,就是闲的,想找你聊聊天,你先忙吧。]
另一端,市中心的某处小区,曾临和岑夏的新房位置。
主卧的房间,一间大床,一对痴缠的男女,杨理明显感觉到电话一挂断,男人的动作变得不再温柔,眼底带着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事后,杨理喝了一大杯的水,进了浴室,望着镜子里青青紫紫的自己。
刚才她故意在他接电话时候恶作剧,后来还得寸进尺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杨理轻轻摸了摸自己淤青的膝盖,微肿的嘴,开动花洒,水声响起。
出了浴室,她换上了来时候的红裙子,捡起地上的被撕的四分五裂的丝袜,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丝袜根本穿不了了,一气之下杨理直接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曾临已经换好了衣服,穿戴整齐:“别扔垃圾桶里,一会你把东西都自己带走。”
“怎么?怕你未婚妻发现我的存在?”杨理挑衅的指了指墙上挂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女人笑的很甜蜜。
曾临没正面回答杨理的问题。
“下个月的职级晋升,我已经报上去了你的名字。”
杨理一听,瞬间噤声了,也不在意刚才那些事了,高高兴兴的扑进曾临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献上热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行里的职级晋升,可是实实在在的挂钩着真金白银,一年下来能差出一辆车子。
杨理去年刚大学毕业,通过层层考试进了曾临的银行网点,所有人都知道,杨理是曾行长的徒弟,前途无量。
曾临很享受女人的投怀送抱:“乖,我喜欢听话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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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夏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岑爸已经被岑妈招呼出去买菜了,岑妈开始指挥。
“夏夏,你去把蒜剥了。”
岑夏看着忙前忙后的父母,硬着头皮解释:“妈,曾临临时行里有事,今天不能来吃饭了。”
“这么突然啊?我这做的都是四个人量的。”
确实很突然。
岑妈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你快赶紧给你爸打电话,跟他说一声,让他少买点,我们三个吃不了。”
岑夏应下,去给老岑打电话。电话一接通,说明了下曾临那边的情况,把岑妈的原话转告了一遍。
“爸,你看着点准备啊,就我们三个,晚上吃不了那么多。”
“行,他不来就算了,我们三个还得吃呢,给我宝贝女儿好好补补,最近都瘦了。”
晚饭,只有一家三口,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
“夏夏,要不你再问问小曾,那边忙完了没?要是回来了就让他过来。”
岑爸却有不同意见:“既然他有事情,我们一个个电话催过去也不好,机会有的是,下周再叫他过来也不迟。”
“我本来想着等小曾今天过来和他确认一下请柬的最终名单的,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下的。”
他们的婚礼已经定好了,就在国庆,为了尊重曾家,岑父岑母同意让岑夏先回曾临老家办一场,接着再在本地办一场。
曾临老家那边有曾临父母操心,这边的婚礼就全权交给退休在家的岑妈主张了。
岑妈也没辜负两人期望,从选址到各种细节,跟的明明白白,两个年轻人都忙,只负责到时候出场就是了。
曾临不是本地人,这次国庆在这边举办婚礼邀请的大多都是岑家这边的亲戚朋友领导同事,还有就是两个年轻人的社会关系。
“妈,你办事我俩都放心,再说了,您那方案上不是有计划吗?不是多订了两桌,专门预备给多来的。”
岑夏记得她老妈这事办的特别靠谱,甚至做了很多方案出来。
“我这不是跟你俩确认一下,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的大事,能完美就完美。对了,我回头得问问你公公婆婆,看他们几号到,我提前给他们订酒店。”
“妈,这就没必要了吧,他们来了就住曾临那边呗,干嘛还要订酒店。”
“我的傻闺女,你懂什么?他们有住的地方是他们的,但是我们作为东道主得有点礼数,让你公公婆婆挑不出来你问题。”
岑爸也接话了:“这点我同意你妈,他们有地方住是他们的,你让你妈给他们安排一下,曾临也会觉得你把他们父母放在心上。”
岑夏不敢多嘴了,姜还是老的辣。
岑爸突然想起来:“对了,老太婆,你再给我加两个位置,我忘记跟老纪说了,回头在公园我看到他,让他也过来沾沾喜气。”
“什么?你个老头子,我都让你反复确认好几遍了问你有没有漏下的,现在你才告诉我你还漏下了?”
岑爸也有点心虚,岁数大了,脑子也没以前灵光了,天天和老纪头一起钓鱼玩耍,就是忘跟她说自己家孩子婚礼这事了。
“那怎么了?只要婚礼还没开始,我请柬发出去就都来得及。”
“就你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