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好在这个大姐比较热心,二话没说答应了纪凡和岑夏,“行,没问题。”
等岑夏从卫生间再次出来,纪凡就等在不远处,再次从大姐手里接过吊瓶,说过感谢的话,掺着岑夏回病房。
“我不用你搀着。”岑夏拒绝他,又不是什么大病,感冒而已,干嘛要人掺着,哪里怪怪的。
纪凡无奈的叹口气,怎么他娶的媳妇这么有脾气。转念又一想,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岑夏了,在他这她一直都这么有脾气。
两个回了病房,隔壁床的小朋友已经止住了哭泣,隔壁的大姐也回来了,舅舅和妈妈两个人围着孩子给他喂食。
纪凡眼尖,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曹国斌。“曹哥,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弟妹,随便找你有点事。”
岑夏朝曹国斌微微点点头,看这模样,曹国斌就是来找纪凡的。很快,那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病房里。
走廊,曹国斌一脸凝重。
“纪凡,黄会计去世了,今天早上六点,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已经通知了家属。”
纪凡单手插着口袋,既然曹国斌其实因为这件事来找自己,又这个表情,以他对曹国斌的了解。“你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曹国斌默默点点头,“还没有证据。但是这一切都太巧合了,我们的人到了他就突发脑溢血了,抢救了这么多天,本来已经要醒了,我来这边参加你的婚礼又突然抢救无效了。”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大家都是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刑警,经验告诉他们,这里面没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尸检报告怎么说?”
曹国斌持续的阐述尸检报告的话,“脑干出血,意识丧失,后持续出血,彻底失去生命体征。”
纪凡没有出声,不知道岑夏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他没有忘记,上次他陪她去临市,就是为了带回这位黄会计。
岑夏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手机,不时的看着时间。她不想承认,纪凡一个多小时都不回来,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纪凡的存在,他这冷不丁的半天不出现,她竟然觉得不适应。只能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比如现在,吊瓶已经见了底,她下意识的反应是叫纪凡,让他叫护士给自己拔针。
想到曹国斌刚才找他的神情,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岑夏默默的按响床边的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有任何人能随时随地陪着自己。
等护士给岑夏拔完针,又量了□□温,简单的交代了下,告知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休息了。
岑夏谢过护士,自己下了床,活动了下身子,一直在床上躺的,腰疼。
她还特意去走廊里找了下那两个人的影子,一开门,走廊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她又不死心的看了下外面的窗户,目光所及,都没见那两个人的影子。
岑夏自己都没发现她有这么紧张纪凡,明明那么大的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他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心里总惦记着有什么事。
床边的柜子上就放着他刚洗好的饭盒,他们来的匆忙,病房里也没他们什么东西,也就是这个刚才纪母送来的饭盒。岑夏特意把饭盒放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就怕走的时候忘了。
岑夏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隔壁的大姐早就回来了,还给自己儿子和弟弟带了吃的,隔壁的小男孩也早就平复了情绪,现在一家三口正在和小男孩的爸爸视着频。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岑夏形单影只。
门一有响动,岑夏都会第一时间看过去,确定不是纪凡,她又失望的收回眼睛,是值班的护士给隔壁的小男孩量体温。
“岑小姐,还没走吗?”护士看到岑夏还有些意外。
岑夏讪笑了下,“还没。”她还真不好意思说,丢个人,刚才出了门,就一直没动静。
护士又贴心的叮嘱了一句:“刚才倒班的李医生说晚上有暴雨,岑小姐,一会回去可得注意一下,别又淋了雨。”
“是嘛,有雨啊,我还真没看新闻呢,多亏你们告诉我了。”
“没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这次生理期抵抗力下降,回去真淋了雨我也怕你遭罪。”
再次感谢了护士,目送她离开病房。岑夏捏了捏手机,想来想去还是给纪凡拨个电话过去,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跟曹国斌跑去了哪里,一会就下雨了,他们要是再不回去,别回不去。
电话声响了半天,好不容易接通,岑夏刚脱口而出的质问就被纪凡那边的喧闹覆盖了过去。
“岑夏,队里临时有个案子,我要去趟现场。你那边针打完了没?一会你打完了给我发消息,我叫辆车送你回去。”
“已经打完了,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先忙吧。”
岑夏嘴上说的善解人意,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酸涩感。
“那也行吧,有事给我电话,实在不行,就告诉爸妈。”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忙去吧。”
岑夏草草的挂掉电话,她怕,再多跟纪凡说几句话,就暴露了她现在的情绪,莫名不开心,但是具体追究原因,她实在想不出来到底理论上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岑夏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她生理期,体内激素分泌不平衡。
刚才听到纪凡已经不在医院的那一刻,她心中的酸涩,委屈,一股脑的冒了出来。这个人,已经走了不跟她说一声,害她像个傻子一样自己在这傻等。
可是理智上,岑夏又安慰自己。他的职业她该理解的,真有什么事情根本来不及通知别人,他都已经忙起来了还不忘送她回去也算有心。
纪凡的职业跟她很像,甚至比她还忙,还神龙见首不见尾。多久不回家都是正常的事,她作为他的家属,就要理解和尊重。
岑夏自己一个人拎着饭盒,站在医院门口拦着出租车,现在是晚高峰,过往车辆匆匆,却都已经拉满了人。
抬头望了望天空,看来天气预报挺准的,乌云快速卷积在一起,估计是场大雨。
岑夏心中唾弃自己矫情,就是来个大姨妈,怎么感觉天都塌了,自己生病出院,外面要下大雨还打不到车子回家。
之前岑夏从来没觉得自己一个人有这么难过过,就算和曾临最热恋的时候,他不陪自己,她都觉得无所谓,但是今天她就不知道怎么了,这种情绪来了就控制不住,特别的委屈,特别的想有个人陪她说说话。
岑夏抱着这种情绪回了她和纪凡的房子,里面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厨房里还有昨天晚上拆包了一大半的红糖,角落里散落着几颗生姜,餐桌上放着已经凉透了的白粥和包子。
回她的卧室,门是半开着的,空点都没来得及关,还是她走的时候的制热模式,抱枕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估计纪凡冲进来的时候只把她带了出去,其他的什么都没管。
岑夏觉得她今天太不正常了,平时在家天天向往自由的天地,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找个角落休息,怎么现在一切都实现了,脑子里却总不由自主的寻思纪凡那家伙。
她烦躁的摇了摇头,她现在绝对生病了。
半个小时后,市中心某小区。
岑夏擦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童谨颜给她怀里塞了一大杯红糖水,靠在沙发上,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
“说说吧,怎么回事?怎么大半夜的冒着这么大的雨往我这跑,是不是跟你老公吵架了?”
和岑夏不一样,童谨颜自从毕业了开始就自己在外面住,她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小公寓。用她的话说,跟父母住在一起久了也容易有矛盾,还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省心。
岑夏接过童谨颜的红糖水,摇摇头,瓮声瓮气的开口:“没吵架,也没多什么特别的事,就是纪凡临时忙工作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没意思,想来找你聊聊天。”
童谨颜古怪的看着岑夏,“岑小夏,让我好好看看你。”
岑夏默默的咽了一口红糖水,嘀咕了句:“有什么好看的?”
“稀奇呗。”童谨颜笑意吟吟,“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一个月前,情人节,你那个时候的男朋友不能陪你过节了你有多淡定,轻飘飘的一个哦,自己什么都可以。现在这是怎么了?你家男人去忙工作了,自己无所适从了?”
岑夏默默的低了低头,给自己解释。
“我觉得我可能是来大姨妈了,格外的矫情。”
童谨颜看破不说破,依旧笑着,“这可能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有没有其他的因素,比如,比起你之前遇到的人渣,你对你老公格外的上心?”
自从童谨颜知道曾临的所作所为,干脆不直呼他大名了,直接用那个渣男代替。至于纪凡,也是婚礼过后,童谨颜直接一口一个你老公。
岑夏下意识的反驳出声,“怎么可能?”又觉得自己怕你们太大,换来童谨颜探究的眼神。
“没有啊。”
“你好好的炸什么毛啊?婚都结了,滚床单什么都是合法的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岑夏就知道她不该跟童谨颜聊太多情感问题,聊来聊去最后都能聊到奇奇怪怪的方向去。
“对了,已婚妇女,忘了问你结婚什么感受了?你们家纪凡那样子,看着就挺好用的,感觉不错吧?”
很好用…岑夏差点没被童谨颜的语出惊人呛死。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也不知道童谨颜脑子里都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反应这么快,还真就懂了。
岑夏支支吾吾的回了句,“还行。”
“岑小夏,你现在这个表情,让我有理由怀疑你老公身体有什么问题。”
纪凡有没有什么问题她也不太清楚,更加不想跟童谨颜在这讨论这个问题。
“谨颜,你放过我吧,咱能不能聊点别的话题?”
“不聊这个聊什么?你这不声不响的突然往我这跑,我当然得关心关心你们夫妻关系到底和不和谐。
之前那个渣男没让他得逞你是赚了,现在这个老公是优质了,但是你俩结婚结的这么突然,万一他是个gay骗婚呢。我不问明白了怎么彻底放心?”
童谨颜一边说着,一边给岑夏准备洗漱用品。
岑夏听到这句话,愣住了。当初他们结婚,纪凡主动提的,为的是搪塞家里人,这个理由倒也合理,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真的喜欢男人,家里不同意,他就骗她嫁给他。
又联想到她第一次进纪家的时候,她婆婆那么热情。那天在医院,她婆婆把自己当女儿一样照顾,对自己儿子却是那个态度。
难道说,纪凡真的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