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的价格是
我的日子不是云朵,
我的日子是破碎的船只,
沉没在我的脏腑。
灰尘在诉说,
风在工作。
太冷清了,在实验里看到了久违的孤独,当自己的影子被光线拉长落在墙壁上,形单影只。
打开另一盏灯,制造另外一个模糊的影子,好像这样那阴影就不会孤单,可是两个交错重复的地方来源只有一个。
她看见自己呵出的白气,其实温度还没有掉到那么冷,实验室里灯火通明却凄清,泊拉深吸一口收拾好东西返回公共休息室,他不会来的,何必又要坚持。
明天就是周六看着面前的魔药学作业心绪回到今天的课堂上。在完成小组任务时,泊拉小声的向汤姆抱怨道,说他好久没有来实验室。
而汤姆则是露出不屑而又冷漠的表情,将心里最后一点点的期待支解掉,他反问她说。
坩埚的灰都有一层,从开学到现在为止你一次都没有熬制魔药吧。
紧闭着嘴泊拉后面就不再说话,只安心完成手上的任务,汤姆下课后一如既往的快速离去,连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泊拉学姐,你才今天魔药课上发生了什么?”妮娜凑过来用神神秘秘的语气让泊拉猜测着。
一个人在实验室里不如和妮娜呆在公共休息室,这里有很多人和她一起至少还可以说话。
泊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妮娜随即又有些兴奋的开口解释:“斯拉格霍恩教授在看了我的作业之后,夸我很不错。果然就点我起来,还好我昨天回寝室也在看知识点。”
在看见拉尔夫学长被抬着进来时,妮娜就对那一句提醒的话语不由得多上几分心思,拿到书单后回自己的房间里也忍不住的多看几眼课本以以防万一,当众邀请而回答不出来的话有失水准,妮娜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这么巧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指导作业比较好。”
泊拉看着妮娜一脸震惊的神色故意打趣,那些细节问题确实是新生不会注意到的地方自己也是通过几次实验才得出来的更为准确结论,教授赞赏她这种乐于求实的精神。
拿出今天的魔药学作业递给泊拉又恳求道:“是是是,泊拉学姐最厉害了,那顺便帮我看看今天的作业怎么样吧。”
“那当然啦。”她故意笑着说。
所以独处的时光最觉得孤寂,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身体里的任何响动,好像听到了撕拉一声,那是什么意义?
心脏被分开了吗。
给妮娜检查完作业后返回寝室,用灯光营造不出那种热闹落下的影子又只有一个,云心还没有回来,她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在梦里,一如既往约定俗成般看见了那个有着红色眼睛被自己判断为母亲小时候的女孩,但这次不同她旁边出现了一个比她稍大的男孩。
男孩那双眼睛颜色更加猩红亮丽,也更加的无情冷漠,不过在梦境里泊拉看见他温柔的拉住女孩的手。
他是谁?
真的如同汤姆的叙述,每夜过后都更为空虚:神秘与忧伤都流进了遐想。这样,睡意的劳动不只是削减了思想的力量,也削减了那些秘密的力量。
有好几个小时,突然眼睛睁开,取缔了长夜的无限,就又得在白天的平庸之下,重新开始咀嚼那些没有一丝血色的问题,而夜里的种种狂想却根本无法帮到自己。
萦绕在心头的疑问又增加些许,梦境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在给她安排每日的任务,她像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那些突兀离奇的画面或者又是苦于睡不好。
所以天光微亮她就醒了过来,看着旁边云心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泊拉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毕走出寝室。
霍格沃茨的学生从城堡前往霍格莫得村,除了新生第一次要划船进入的传统以外,剩下往返就需要搭乘马车。
若能赶上最早的马车到达的话,说不定自己中午返回云心都还没有睡醒,
特意驯养了一批夜骐用来拉车,它们行动迅速有惊人的方向感,会将乘客安全的送达目的地,如果需要进行长途旅行而又不想使用幻影移形出行这便是绝佳的方式。
有着一双翅膀全身漆黑的飞马,皮肤紧贴在骨骼上,眼睛全是白色,看上去真像从地狱里走出来古怪生物。
传说中夜骐是带来不详的预兆,但泊拉能看见它。
高大的夜骐低下头颅直勾勾的看盯着她,纯白的眼球明明没有任何能聚焦的地方,那种感觉不太好受就像是被死神撰住一般,但泊拉还是礼貌的点点头表示对夜骐的回应。
一辆马车能容纳下六人左右,前往霍格莫得的规定是坐满就走,如果等待时间太长即使不满员也会出发。因为起太早的缘泊拉在路上没有看见霍格沃茨学生的身影,她径直走向长队的第一个。
车厢内果然没有坐满,甚至可以说只坐了一个人。
透过玻璃看向车厢里另一侧的风景,安静的落座,车厢内橙光的暖色调灯光下配上柯利弗一头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看上去居然是反常的落寞。
泊拉打开车门看到是柯利弗的瞬间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柯利弗注意来人的动作僵在原地才转过头来看向泊拉。
双眸里闪过别样的情愫,他出声邀请:“上来吧,马上出发了。”
他等待的已经足够久。
“早啊,柯利弗。”
泊拉有些难为情却还是登上了马车,如果坚持要等下一辆的话泊拉不知道自己会等到多久,她今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扭扭捏捏。
对于泊拉的问好也是礼貌的点点头表示回应,这是自己同泊拉表露心迹后第一次二人单独出行,他在霍格沃茨里基本上和玛拉在一起,谁都知道。
“柯利弗,去霍格莫得吗?”
这句话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霍格沃茨的学生周六唯一的乐趣便是去霍格莫得逛上一天消解在学习上的压力,他不去霍格莫得还能去哪里。
柯利弗转过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泊拉,她看上去也有些紧张在等待自己回答,原来从不会这样局促不安好想他在拷问犯人,他们之间又开始疏远了。
“去给玛拉买些东西,她很喜欢帕笛芙夫人茶馆的茶。”
“刚好我也要去帕笛芙夫人茶馆,我们一起吧。”想借着这个契机稍微化解一些车厢内的尴尬气氛,错开目光交错,尽量显得自己平静。
“好,我可能还要去蜂蜜公爵糖果店,玛拉也很喜欢他们家的糖果。”
柯利弗同意,而眼神也故意别开,语言中是句句不离开玛拉,好像他和泊拉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或者近一步是好朋友。
舍友说他还在做梦,有时候还会说梦话。
真实情况他们不得而知,只是面对那探究和不怀好意的目光时柯利弗承认他在喊玛拉的名字。
“没关系,我也要去糖果店然后还有风雅牌巫师店拿东西,一起好啦,反正路上也没有什么人。”
泊拉继续笑着回答柯利弗,但说完之后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古怪起来,明明是两个要好的朋友却在表明心意后变得尴尬起来。
【不要乱和别人表白。】
泊拉在心里嘀咕着,车厢里二人顿时没有再找到话题继续聊下去,任由着气氛变冷。
“泊拉……”
终究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叫住她的名字,但是问题只要一触即到某个人她的态度就会转变,变得越来越冷漠和陌生。
她心疚,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避开目光,坐在对面的泊拉也闻声抬头看向柯利弗,
“怎么了?”
柯利弗看着泊拉的眼睛还是没有继续将话题上延伸下去,摇摇头说没事。
他们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却在苦笑着,一个期盼着能够敞开心扉,一个则是希望不要谈起任何,好像都在述说自己的难处,祈望对方能够让步,但是结果大家都知道。
绝不。
好在夜骐的速度超凡基本没有颠簸,不一会就抵达霍格莫得村的车站点,结束狭小的空间里密闭的沉默。
柯利弗先一步下车,绅士的伸出手让泊拉搀扶着她下来,泊拉看到一时间有些发愣,经历那件事后很难再恢复原来的心态去面对柯利弗。
不被期望的感情是得不到回应,主动只会难堪又尴尬辛酸。
他的目光里很淡然没有不觉转变,咬咬牙还是将手搭在柯利弗的手心上,在看见泊拉站稳后便自然的松开握住的手。
二人相聚约莫一臂的距离走在街上,疏离又亲近。才不过是日出清晨霍格莫得的街上仍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招牌也不知疲倦的继续营业,迎接着每一位到来的客人。
安排先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对于茶馆的印象泊拉只停留在高年级学生说过的茶叶很好喝,帕笛芙夫人是个不错的人。
进入茶馆内,帕笛芙夫人就热情的过来迎接,脸上挂满和善的笑容,亲切的和泊拉柯利弗打招呼:“噢,孩子们来的这么早啊。”
帕笛芙夫人看见柯利弗表情又变的熟络起来,谙练的询问柯利弗道:“你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是的夫人,还是两盒提神茶叶,麻烦您了。”
柯利弗点点头,他在帕笛芙夫人茶馆一直有不错的关系,夫人记得他的样子和喜好。
“那么你呢,漂亮的小姑娘,你的眼睛真美。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帕笛芙夫人看向有些面生的泊拉,她应该是三年级的新生,自己可不会忘记特征那么明显的女孩。
被帕笛芙夫人提到先是礼貌的微笑,然后提出自己的需求有礼数的回答道:
“谢谢夫人,正如您所说我今年才三年级,是第一次到霍格莫得村来,请问您这有各种口味都包含的礼盒吗,我想给我朋友买一些。”
“当然有,先坐下喝杯热茶吧,我去给你们准备。”
帕笛芙夫人让泊拉随意试喝店里的新品,用料比较特别功能是可以提高大脑的灵敏能力,顺便还能消除疲劳,帕笛芙夫人留下这句话便去给二人包装起茶叶。
泊拉装作是此刻也有些口渴的样子,便同柯利弗坐在圆桌上品尝起“醒脑”茶,其实她是找一些事情来躲避那难以消解的感情。
茶汤入口的瞬间,泊拉感到一股清凉感直冲脑海,那种被梦境不断缠绕的疲惫感一下消失了不少,她最近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难受,越是看的清晰自己越是沉寂的焦虑。
因为早起带来的疲倦也随着茶汤融化在胃里无踪无影,帕笛芙夫人很快将二人的茶叶分别递出。
柯利弗本来想帮泊拉一起提,手停在半空没有更近的动作,没有注意到柯利弗的迟疑,泊拉高兴的向帕笛芙夫人道谢,付过钱后向蜂蜜公爵糖果店走去。
给妮娜买了一盒囊括大部分口味的礼盒又给云心和修各买了一盒椰子软糖,云心很喜欢椰子口味而因为修受伤的缘故自己准备下午去探望。
柯利弗给玛拉买的是玫瑰口味的糖果,手上拿着的一盒粉色泡泡纸包装的糖果盒和柯利弗莫名的有些相配。
泊拉笑了笑说粉色很适合他,很可爱。
其实行程走过大半他们没怎么说过话,如同两块生硬拼凑在一起的积木拼图,一起结伴出行的同学关系都要比他们熟络,谁都有菱角谁都不愿意磨平自己。
“您好,我来取上次订的衬衫。”泊拉站在柜台前像柜员递出自己上次付款的票据,柜员看过之后便转身去库房里寻找起来。
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是很大的巫师连锁服装商,在伦敦和巴黎都有分店,款式丰富,从低端走量到高端定制任何阶段价位的衣服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小姐您拿好,面料比较娇贵平日里要注意保存。”
店员将两个礼盒递过来不忘贴心的告诉泊拉关于衣物的注意事项,礼盒被包装的很精美,在看见站在身后的柯利弗时店员又多嘴而又暧昧的添上一句。
“是送给男朋友的吗?您真是贴心。”
只能报以尴尬的微笑为回应,这句话否认还是承认事情都会变得更加糟糕,柯利弗还在场他应该是听见的。
礼盒的包装偏向于中性化但是从刚刚店员的语气中推断出来泊拉应该不是给自己买的,他在心中找到人选却还是不敢确定也没有当面和泊拉聊起这个问题,其实不谈那个人的话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返回霍格沃茨的时候上午时光还没有流去的彻底,想去餐厅打包两份早餐就提着一大堆东西准备和柯利弗挥别结束这一段对于双方都为难的相遇。
却在走到城堡大门处,看见自己这边尴尬的气氛汤姆和泰贝莎那边亲昵的动作迎面相撞被冲散的彻底。
甚至泰贝莎还亲密的挽着汤姆的胳膊,二人有说有笑的模样,
走至泊拉身边汤姆用眼神示意泊拉和他问好,泊拉用生硬的语气叫出汤姆的名字,汤姆点点头表示回应。
眼神在柯利弗和她之间扫过的坦然,忖量与柯利弗之间的距离而忽略自己和泰贝莎亲近,好像那个犯错的人是泊拉。
他没说话只是停在了一堆糖果和茶中的突兀礼盒上,而泰贝莎却却在这暂停交错的短暂时间里不断打量起泊拉和柯利弗,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怎么会停下来。
间隔已经被拖曳足够远,泰贝莎明亮尖锐的声线又是敲碎泊拉注意力,她能够听见那边传来的清晰对话。
“汤姆,我弟弟撒克逊说你在魁地奇比赛上造诣颇深,他对找球手这个位置很感兴趣。”
“下次让他来训练场,我可以帮他训练。”
“那这样最好不过了,走吧先去休息室里,一会……”
并不是某一种明确的疼痛突然出现,使人想起了脆弱;而是有一些更为模糊、但更令人不安的信号,在暗示我们即将被逐出。
恐惧突然袭来,这种把自己从感情生理上与人分割开来的感觉,看到了自己的本能以及与世界的联系,是多么容易毁碎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