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割角还恩
第二天，一早，一一还在睡梦中，酒劲都没有完全醒呢，就听到门外传来响亮的拍打声。
“儿呀，我的儿！都是爹娘糊涂啊，我们对不起你呀，求求你，看在爹娘生你养你的份上救救你的弟弟吧！哪怕你要我们拿命换都可以呀！儿呀，你在哪里呀！”
一一跳下床，猛的打开了门，那对厚脸皮的老人，居然还有脸敲寻松的房门？！
“掌柜！聋了吗？有没有搞错？！怎么什么人都可以上这里来闹？快，拖出去呀！烦死了！”
话音刚落，门开了......，寻松走了出来。“你怎么回事？出来干嘛？你傻了吗？这种人还帮？”一一冲了过去，拦在了寻松面前。
“你们两个，趁我没有发火前趁早离开，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莫及！”
“一一姐，要还的总要还，既然他们要我救弟弟，我就救。就当作我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你，不是吧？”一一皱着眉，不解的问。
“要怎么个救法？”寻松面无表情的问着。“这个……，看着这两人心虚的眼神闪躲着，一一心里顿时感觉到一种不好的直觉。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难不成要以命换命吗？”
“儿呀，你先去看看你那个苦命的弟弟吧……”，寻松他娘，哭着说道。
一行人，回到了昨天的茅屋。
这屋里，一张泥糊的床上，躺着一个胖胖的人。浑身散发着恶臭。一一上前仔细一看，这个哪是胖呀，是肿了，全身都肿胀着，露出来的皮肤仿佛里面充满了水，几乎变成透明的了，有些地方已经破了，流出来的水发着恶臭。一双眼睛被四周的皮肤挤压着，已经完全凸了出来，看着真的有点吓人。
“弟弟怎么变成这样了？昨天，昨天晚上还不是这样呀！”此时的寻松看到自己亲弟弟的惨样，心如刀绞。他现在心里想的就只有怎么救这个弟弟了。
“昨天你们走后，他就开始喊疼，寻松娘，边哭边说。当晚请了巫医，他说是被邪祟上了身，只有你可以救。”
“什么？不是一出生就说他是邪祟吗？要他的命 怎么现在变成他可以救人了？”一一赌气回怼。
“儿呀，你不是修行仙道了吗？有了仙力，自然可以救你的弟弟呀。”
一一和寻松惊讶的对望着。两人回到幻境台，再入村，可才短短一天左右的时间呀。到底是谁？居然对此事了如指掌？
“此事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寻松不解的问。
自然是村里的巫医了，他医术了得。那日，看到你们从幻境台下来。之前那些人，早就回来了，就你们几个这么晚下来，定是得了什么仙家的好处。他说的能治，你就一定可以治呀......说着又哭哭啼啼起来。
“他说要什么法子治吗？我又不是医生。”这个问题一出，突然，茅草屋安静了下来。那老妪偷偷的看了老头一眼。
“嗐，直说了吧。”寻松的爹，一跺脚。“那巫医说了，你们回来以后，这身上就有仙气了，你头上的那个角，就是仙骨，割下来，磨成粉，涂在你弟弟身上就能救他。你要恨我，就恨吧，你都成仙了，那角留着还有什么用？！”
这是什么父亲呀，这头顶的角，和头长在一起，割下来人不死了？
寻松此时，已经失望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从眼眶里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往下流。他根本不敢相信 这种残忍的话可以从自己亲爹的嘴里说出来。
那巫医，可有说，割了我的角，我还能活吗？
“我，我真的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吗？”寻松的声音已经颤抖了，如此的打击，让他差点晕厥过去。一一急忙搀扶住了他：“走，这种没人性的话都说的出来。但凡是要我们去找什么仙草，仙丹，我一定陪你赴汤蹈火，但是这种家人，你真的要救吗？”说罢 拉着寻松，便走了出去。
你拉他做什么？寻松她娘疯了似的追了出来，死死拽住寻松：“儿呀，爹娘欠你的，用我们的命来换，但是你，你一定要救你的亲弟弟呀，你真的忍心看他这么痛苦的死掉吗？你还有良心？今天你不割下角，就别想走，除非是我死了！”
“你走开吧！”一一奋力推开了那老妪，拉起寻松就跑，那后面的两人怎么可能追的上？
一路狂奔，跑到了半山腰的大树旁。寻松呆呆的看着这棵树，“一一姐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最喜欢到这树下来玩。有时被爹娘打骂，我晚上就在这棵树上睡觉......，“别想这么多了，我们……”这话还没说完，一一和寻松居然掉了下去。
这棵大树下，居然被人安了陷阱......
这陷阱估计就是刚刚最近挖的，并不深，对于一一来说 现在有了仙法，跳出去应该不成问题，：“来，我们跳出去”说罢，调动起身体的力量来。
但是说也奇怪，每一次二个人升到了洞口，就被挡了回来，就是没办法出去。“看来，一定有人动了手脚。把我们困住了。”一一说。
“没想到，这次，居然把你扯了进来。”寻松内疚的说着。“嗐，没事，别想这么多了。”既然出不去就养精蓄锐，看那些人，想干什么。”
此时，陷阱外出现了一阵骚动。四五颗脑袋，探了出来。只听一个人说道，“巫医真是神了呀，真的給逮住了。”，另外一个说，：“怎么把他们弄出去呢？要是弄出去的时候跑了，可这么好？要不……，我们先丢一些大石头下去 把他们砸个半死，再拖出来，以防万一嘛。”这个恶毒主意一出，其他几个纷纷同意。
“是阿古吗？我是马家老大呀，你不认得我了吗？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呀，你不记得了吗？我还救过你的命，有次你被山上毒蛇咬了，是我……”，寻松，和陷阱外的一个人攀谈着。“知道知道，我早知道你是那个马家的，那又如何？你现在可是药钵钵，把你杀了，我们这村头大家伙生病都不用怕了。你可是神药呀。还有那个小娘子，你也是，哈哈哈。”
“怎么会这样？大家怎么了”寻松，根本想不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现在这么变得这么残忍弑杀？杀人，在他们嘴里就像是开个玩笑那么简单。
“别和这种人渣说话！”，“先想想等一下真的大石头砸下来 怎么办吧！”一一点醒了寻松。“现在怎么办？”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合合从背包里爬了出来。它朝一一翻了个白眼。“挖洞出去”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出现了。“谁？谁在说话”一一四下张望，就只看到了合合趴在肩膀上。
“不是吧？你！你，居然会说话？”，“干嘛？现在还有时间吗？还要说一下来龙去脉？”合合扭着脖子，伸展四肢，身体变大了些。“砰”突然撞向了旁边的洞壁。短短几秒，它就从陷阱墙壁的大洞里探出了三角脑袋。“还不走？等着被砸成肉饼子呀？”一一和寻松互看了一眼，迅速往洞里爬去。
等陷阱上面几个人搬来了十几块大石头正要往陷阱里扔，这才发现，人居然不见了……
没想到，合合爬悬崖有一套，这挖洞，也是一绝！就是惨了一一，跟在后面，吃了不少土。等爬出来已经变成一个土人了，此时两个人已经离半山腰的陷阱很远了。
一一瘫倒在了地上，庆幸逃过一劫。转头看了一眼合合，此时它又变回如奶狗一般大小，只是嘴里可不饶人。“怎么样，全靠我吧，你们这些人，今天要是没有我，可怎么办喲”一一坐了起来，看着这可可爱爱的合合，真的没想到合合居然还是个女孩。这个声音脆的，一想到当时钻洞的情景，不免笑出了声。
“哼”，合合屁股一撅，脑袋一歪，生气了。“哎呦，我的小可爱，太谢谢你了，这样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还不成吗？”，“哼，大可不用！本仙家，修炼的时间可比你们长，不过，不过如果你们想犒劳我，那就，搞点什么野兔肉来，本仙很久没有尝到兔子肉了。”这一说，居然流下来一条口水……“没问题呀，不过现在要赶快跑了，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一一说道。于是，合合听话的钻进了包。
经过商量，那个客栈是不能回去了。一一建议寻松直接回去无尽山门修行。自己则离开这个地方，去一趟黑雾火山谷。她要去找渊，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些线索。
寻松心里愧疚，一定坚持陪一一去到山谷再回。一一也拗不过，二人立即朝那里出发了。
刚刚走到了能远远看见火山谷的地方，小路上居然出现一个衣着古怪的人物。他闭着眼，头发蓬乱，一双眼睛和额头点了白色的颜料，黑色的眼线，搭配暗红色花纹的脸庞，一件及地的斗篷，上面的深褐色花纹如同藤蔓弯曲缠绕着。
就在距离还有几步之遥时，突然他睁开了眼睛，那眼神仿佛如雕魈般鬼魅，仿佛把一一两人当成了猎物。
两人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大叔，你这个，要吓死人呀，大半夜的。您，梦游呐？”一一奇怪的问。“是巫医”此时，寻松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慢慢的把一一挡在了身后。小声说：“姐，快走”。
此时，巫医背后燃起了无数火把，看来，跑不掉了，被包围了。
此时，巫医身后传来了呼救的声音。火光中，两个人被吊了起来。仔细一看，居然是寻松的爹娘。他弟弟也被抬了出来，架在了一堆火堆旁边。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家人没有对你们做什么坏事，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呀！”你们这些人，都疯了吗？！寻松跪了下来，他妄图想让大家饶过自己的爹娘和弟弟，但是明显这样做是没用的。
“拿角，换你家人的性命。如果你愿意，这个姑娘也可以放了”。巫医，终于开口了。
“这个角，应该是只有寻松自己心甘情愿割下来才有用吧！强行割，估计就没用了。”一一戳破了巫医的伎俩，“所以，你才用他家人威胁他，不过你错了。他爹妈不是什么好人，对寻松极其过分。所以你想用这个来逼他，行不通的。”
巫医仿佛已经看穿了寻松的心。仿佛一切是胜券在握了，一一的话对于他来说，根本毫无影响。
寻松慢慢站了起来。他深深的闭了一下眼睛。平和的说了句：“好吧”。
“你怎么这么傻呀，说不定这个是个圈套呢？”一一扯住了寻松。
“我已经想明白了，如果，我的角真的能救弟弟，救爹娘，救这些需要救治的乡亲，那就割吧，我也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以前我觉得远远逃离就可以，或者做出什么光耀祖宗的大事，他们就会爱我，疼我。原来，不是的。他转过头看着一一，“一一姐，谢谢你，我已经想通了。不管什么问题，都需要我自己去面对。现在，这个就是我的决定。”寻松低下头，凑近一一小声说“趁我割角的时候，赶快跑，越远越好”。
“寻松……”一一愣在原地。这得要多大的勇气呀。很多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未必做得到。
看着他缓缓的走向巫医，在巫医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树墩。寻松，这个姓马的男孩子，拆散了头发，露出了头顶的那个角。然后安静的把头放在了上面。
巫医，开始了仪式。在一众人跪下祈求后，巫医突然举起了地上的一把斧头，在电光火石间，一阵金光炸裂开来，在光线慢慢暗淡后。巫医，双手托举起了这个角。大家一阵欢呼雀跃，木墩上，寻松的血从木墩上流了下来。一一脚下不稳 险些摔倒，她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跪倒在寻松面前。此时的寻松闭着眼，安详的，睡着。仿佛嘴角还有一丝微笑。可能对于他来说，现在才是他真正解脱的时刻。
此时，被悬挂在空中的这对老人，也开始扭动起来，大声喊着，“快呀，快放我下来。拿到了，给我给我！”他们脚刚刚沾地就迫不及待的冲向巫医，抢过了角。紧张的把它捧在手心，温柔的抚摸着，甚至用脸去摩擦着这个刚刚从他们亲生儿子身上砍下来的东西。嘴里说的居然是：“太好了，儿子有救了……”。
“这里躺着的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吗？”一一嘲笑着问到。你们也真够狠心的，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也使出来。小心有报应！”
这对老人，盯着一一看了眼，突然说：“巫医大人，我们老大的身体是不是也能做药呀，记得给我们留一份。这个女娃，也不能浪费的，一定要做成好药，卖个好价钱……
此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一一，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一一气的浑身颤抖，但是脑子里在拼命喊着，老神仙给的功法呢，快出来呀，哪怕出来一样，就行，要是真的不行，就只有唤合合了。
一一屏气凝神，只见她额头上出现一道金色的气，一众人哪里见过这个，都纷纷四散逃开。只有那个巫医，他的眼睛，突然露出了凶光，“一个初阶小仙，还想逃出我的五指山吗？他打出一掌，瞬间一股黑气直朝一一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