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斯摩棱斯克的战斗
铁木辛哥离开时，斯大林吩咐他说：“铁木辛哥元帅，你们必须采取一切措施，把德国人赶出斯摩棱斯克，这是最高统帅部对你们的要求！还有罗科索夫斯基的作战集群，无论如何也要向卢金和库罗奇金的两个集团军靠拢！”
“明白了，斯大林同志。”铁木辛哥闷声闷气地说道：“我会将您的命令传达给卢金和罗科索夫斯基两位将军，让他们使用自己手里的力量，狠狠地打击德国侵略者。”
铁木辛哥回到自己的指挥部，立即将斯大林的命令传达给了卢金，命令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占据斯摩棱斯克的德军赶出城。
接到这道命令的卢金却是苦笑连连，从他面前的作战地图可以看出，第聂伯河流过斯摩棱斯克，将该城一分为二，南区大，北区小。那些深居在斯摩棱斯克避弹室和地窖中的德国将军们，他们每天都从早到晚不停地派部队越过第聂伯河，目的是夺取这座古老城市的北区，然后再前出至明斯克至莫斯科的公路。
图上原有的标记和新填的标记溶合在一起，它无言地说明，德军以第3装甲集群和第9集团军的右翼各师，从西面向斯摩棱斯克进攻，以第2装甲集群的几个师从西南方向进攻，企图包围在维捷布斯克至什克洛夫地区坚守的苏军，拿下斯摩棱斯克和维亚兹马，打通进攻莫斯
科的道路。
但在目前，斯摩棱斯克依然处在双方的反复拉锯争夺中。切尔内绍夫师所属的一个团，曾企图乘夜暗夺取河对岸的登陆场，但没有成功。戈罗德年斯基将军的师，有几个团也接连失利。不仅如此，德军还向苏军据守的河岸进行炮击、布雷和轰炸，多次强渡第聂伯河，企图攻占北区。第聂伯河左岸，车站、市场、墓地和机场的一部分，已三次易手。
向第聂伯河左岸推进的德军，遭到了斯摩棱斯克的保卫者们顽强的抵抗。保卫战进行得如此惨烈，以致第聂伯河水被鲜血染红。不过，这不仅仅是绝望的拚搏，而是自觉的顽强战斗，因为保卫者们知道：他们的背后就是通向莫斯科的大道。
戈罗德年斯基将军和切尔内绍夫上校的两个师所属的各团，以及斯摩棱斯克志愿工人混编支队在对敌战斗中，都表现出了空前的自我牺牲精神。原属第19集团军，由诺沃日洛夫上校指挥的步兵第158师，也参加了保卫斯摩棱斯克的战斗。而菲拉托夫少将指挥的步兵第46师，虽然尚未到达第聂伯河边，但却在其它地段全力抗击来自杰米多夫地域的敌人。
卢金的指挥部设在茹可沃国营农场附近的森林里，他在这里指挥集团军所属部队，抗击着德军的凶猛进攻。
“司令员同志，”参谋长沙林上校
接到一份电报，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铁青，他向卢金报告说：“有个军医院没来得及从斯摩棱斯克撤出。几千名伤员和医护人员被德国人俘虏……”
听沙林这么说，卢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连忙问道：“那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所有的伤员和医护人员被德国人赶到了第聂伯河边，”沙林上校表情凝重地说：“所有人遭到了德军机枪的扫射，尸体都被扔进了河里。”
卢金听到这里，用力在桌上捶了一拳，咬牙切齿地说：“这是德国人欠下的又一笔血债，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向他们讨还的。”
说完这话，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冲着沙林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部队，如今在什么地域作战？”
“还在亚尔采沃地域。”沙林回答说：“他们至少牵制了德军的四个师，在一定程度上，给我们减轻了压力。”
“司令员同志，”这时军事委员洛巴切夫走了过来，将一份刚收到的电报交给了卢金，笑着说道：“这是铁木辛哥元帅和军事委员布尔加宁给你我的电报。在电报里，他们对第16集团军不怕牺牲，英勇作战，阻敌于斯摩棱斯克的行为表示满意。电报重申，务必夺回该城南区，并通知：‘……西方向军事委员会已为你们呈请崇高的
政府嘉奖，切望这将鼓舞你们夺回斯摩棱斯克。’”
但此刻的卢金，因为德国人杀害伤员和医护人员一事，心情特别恶劣，再加上集团军所部企图在第聂伯河南岸巩固阵地的行动，没有能取得成功，让他对这份电报没有任何兴致。
他对洛巴切夫和沙林说道：“军事委员、参谋长，我们的反击始终无法奏效，是因为兵力单薄，火炮、弹药，特别是反坦克炮弹不足。和这些相比，嘉奖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这话，他向参谋长沙林口述了一份措词激烈的电报，让对方立即发给方面军司令部：“呈请政府嘉奖无助于拿下斯摩棱斯克。我们需要的是弹药，需要给各师补充有生力量……”
然而发出的这份电报却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正当卢金焦急不安时，接到了步兵第129师师长戈罗德年斯基少将的电话：“司令员同志，不好了，德军占领了城市北区的墓地，将我的部队赶了出来。他们正在向墓地增派兵力，看样子是打算从这一区域越过第聂伯河。”
“什么，敌人占领了北区的墓地？”卢金将军咬着后槽牙对戈罗德年斯基说道：“师长同志，无论如何也要把敌军赶回第聂伯河右岸。我会给你派出预备队，至少有一个连的兵力，你可以利用他们，把德国人从墓地里赶走。
”
当卢金放下电话时，沙林皱着眉头问：“司令员同志，仗打到现在这个程度，我们哪里还有什么预备队？”
“把剩下的警卫连调上去。”卢金板着脸说：“该连如今有130人，还有三挺重机枪。有了他们的加强，戈罗德年斯基将军一定能把墓地夺回来。”
“可是司令员同志，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警卫力量了。”沙林小心翼翼地提醒卢金，“如果把这支部队派出去，指挥部一旦遭到敌人的袭击，就只能让参谋、通讯兵和炊事兵拿起武器投入战斗了。”
“执行命令吧，参谋长同志。”卢金原本有一个警卫团，但由于前线吃紧，他不断从警卫团里抽调部队去增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警卫连。如今为了确保步兵第129师的反击成功，他果断地将自己最后的警卫力量也投入了战斗：“如果让敌人到了左岸，我们的防线就有彻底崩溃的可能。”
就这样，卢金的最后警卫连被投入了战斗。经过三小时激战，幸存的德军被赶出墓地，退缩到第聂伯河边。当他们企图过河到对岸时，被赶到河边的苏军指战员全部消灭。
虽然赶走了敌人，但戈罗德年斯基将军的部队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树荫下和在通向大路的墓地斜坡上，尸横遍野，战死者中间不仅有穿着灰绿色军服的德军官兵，也有苏军指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