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四章 小规模的进攻战役
11日清晨6点，随着罗科索夫斯基的一声令下，大炮的轰隆声打破了严冬早晨的沉寂，铺天盖地的炮弹砸向被浓雾笼罩着的斯基尔马诺沃，为了改善第16集团军现状的斯基尔马诺沃战役正式拉开了帷幕。
步兵旅作为预备队，摆在了第二梯队，而暂时没有作战任务的维克多，被罗科索夫斯基叫到了集团军的前沿观察所里，和他一起观看战役的进展。
由于冬天的晨雾太浓，观察所里的人根本看不清战场，不管用望远镜还是炮镜都无济于事，乳白色的雾幔只是被闪烁的炮弹火光映红……隆隆的炮声一刻也没有停息。
炮弹爆炸声移到了远处。这意味着炮兵开始延伸射击了。维克多清晰地听到了“乌拉”的喊声，以及坦克履带发出的响声。
进攻开始了！
维克多不由自主地望向身边的罗科索夫斯基，只见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他的脑海中正在考虑着和维克多同样的一个问题——我们能突破敌人的防御工事吗？
维克多集中注意力聆听战场上传来的动静，德军的炮兵开始还击了，但是炮声稀稀落落的，炮击显得散乱无章，看来在刚才的炮火准备中，德军的炮兵阵地受到了不小的损失。突然，维克多听到德军的机枪声在全线响起。看来，苏军的炮火准备并未把德军的机枪阵地全部摧
毁，随着进攻部队被德军发现，这些沉寂许久的火力点再次复活了。
浓雾中传来了散乱的炮声，这是苏军的炮兵为了压制德军的火力点，所进行的炮击。
“有烟吗？”维克多正望着外面的浓雾发呆，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他扭头一看，原来是罗科索夫斯基。他也许现在是心事重重，想抽支烟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便随口找旁边的人要烟，正好找上了身边的维克多。
“有的，司令员同志。”维克多一边手忙脚乱地把烟盒从口袋里掏出来，一边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不过我这里只有德国烟。”
“德国烟不要，抽起来一股马粪味。”罗科索夫斯基扭头冲着后面喊了一声：“参谋长，你那里有烟吗？给我一支。”
“有的，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答应着跑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了嘴里，旁边的参谋长急忙为他点上了火。他猛吸了两口，然后猛地喷了几个烟圈出来，然后问道：“民警支队有最新的情况反馈回来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马利宁摇着头说：“暂时没有。”
罗科索夫斯基只抽了两口，就把没抽烟的烟扔到了地上，狠狠地用脚尖碾灭，随即又拿起望远镜向浓雾里望去。冬天的天本来就亮得晚，再加上这难得
一遇的大雾天气，根本无法及时地了解战场上的情况，难怪他会如此心烦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也渐渐地亮了，但是浓雾迟迟不肯散去。外面的枪炮声已经变得稀疏了，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是不知道这等待的尽头是什么。维克多希望能有消息尽快从前线传过来，来了就能知道战斗的结果究竟是胜是负。但他的心里同时也在担心，不知道来传递消息的人，会带来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因为这次反击，在他关于莫斯科保卫战的记忆里是没有的。所以他既盼着有消息快点传来，又怕有消息传过来，这种情绪的纠结让他也变得有些焦虑。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马利宁上前拿起话筒，问道：“这里是集团军观察所，您是哪里？”对方刚说了几句，马利宁就兴奋地冲罗科索夫斯基叫了起来：“司令员同志，是民兵第18师的切尔内诺夫上校，他要向您汇报……”
没等他说话，罗科索夫斯基已经上前抢过了话筒，冲着里面大声地说：“我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快说说，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观察所不大，话筒里传出的声音，足以让屋子里的人全部听到。“报告司令员同志，我师在卡图科夫坦克旅的掩护下，已经攻占了斯基尔马诺沃，大部分德军已经被我们消
灭了。目前部队正在骑兵第50师的配合下，清剿占领区域内的残敌。……”
切尔内诺夫上校的话，让观察所里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罗科索夫斯基更是兴奋异常，他高声地说：“干得太棒了！我向您表示祝贺，上校同志。在斯基尔马诺沃留下小股部队肃清残敌，其余的部队要继续向敌人的防线突击，动作要快要猛！明白吗？虽然我们现在的坦克、火炮比德军占优势，但是我们没有制空权。只要浓雾一散开，德国空军的飞机就会出动，对进攻部队狂轰滥炸，势必会造成我军的重大伤亡。所以你们要抓紧时间扩大战果，争取在敌机消灭你们前，多夺回几个居民点。明白了吗？”
“完全明白，司令员同志。”电话另一头的切尔内诺夫上校显得信心百倍。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看了看手表，然后把桌上的另外一部电话抓了过来，摇了几下手柄，拿起话筒，说：“给我接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同志。”
电话接通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向朱可夫报告了已经夺回斯基尔马诺沃的消息。电话那头的朱可夫静静地听完了汇报，没有打断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除了预备队，我建议你马上把第二梯队投入战斗，动作要快！”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罗科索夫斯基命令站在一旁的马利宁：“马上给我接通
第二梯队的所有指挥员。”
马利宁拿起电话，依次开始呼叫第二梯队所属的各部队。罗科索夫斯基走到维克多的面前，满面笑容地问：“维克多，你觉得我们的这次反击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啊？”
“可以有效地迟滞德军向莫斯科推进的速度，为那些正在向首都集结，准备参加大反攻的部队，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听了维克多的话，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失望表情，他本想听维克多对这次战役的赞誉之词，没想到对方却说出了如此令人扫兴的话。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时，马利宁已经在叫他了：“司令员同志，第二梯队的电话都已经接通了，请您下命令吧！”
罗科索夫斯基接过电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话筒高声说道：“同志们！弟兄们！反攻的时间已经到了，为了祖国！为了莫斯科！前进！”
功夫不大，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战士高喊“乌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到了观察所里。“司令员同志，您听，是第二梯队的骑兵部队，他们上来了。”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马利宁兴奋地满脸通红。
听到第二梯队的部队投入了战斗，维克多有些待不住了，他连忙向罗科索夫斯基请命道：“司令员同志，既然您打算把第二梯队都投入战斗，请允许我返回部队，带着战士们去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