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 各行其是

第二天一早，对红波利亚纳的反击作战开始了。

首先是炮兵对着城外的德军阵地实施炮火准备，以便为进攻部队扫清障碍。

炮击刚实施了一刻钟，空中就出现了两架德军的俯冲轰炸机，试图轰炸苏军的炮兵阵地，打乱苏军进攻前的炮火准备。

不得不说，德国人的这招在以往的反击战中，是非常有效的。原定进行半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炮火准备，都因为德军飞机的轰炸而被打断，步兵不得不提前发起冲锋。由于炮火准备时间太短，原定要摧毁的很多防御工事毅然屹立不倒，工事里的敌人给进攻部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维克多看到空中出现的敌机，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拿起电话，接通了雅科夫所在的指挥所，笑着说道：“雅沙，看到空中的敌机了吗？我就把它们交给你了，千万别让它们打断原定的炮火准备。”

“你放心吧，维佳！”雅科夫自信地说：“如果来上二十架敌机，恐怕会让我们手忙脚乱一阵子。但如今只有两架，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你就等着看我们的表演吧。”

雅科夫放下电话之后，立即就对外面处于待命状态的自行高炮发出了信号。连长叶尔绍夫中尉看到出击信号之后，立即命令编号为001和002号的两辆自行高炮出击，去消灭空中的敌机。

两辆自行高炮从隐蔽的位

置疾驰而出，快速地开到了一片开阔地，各自选择合适的位置停下后，就分别选定了一个空中目标开始射击。

隐蔽在战壕里的指战员们，都看到这两辆奇怪的装甲车冲了出来。近卫第九师原来的指战员，自然认识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敌机的自行高炮，不禁欢呼起来。而新编入近卫师的指战员，对这种武器却很陌生，见到自己身边的战友在欢呼，忍不住好奇地打听起来。

当他们听说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德军飞机的自行高炮，要把空中的敌机打下来，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松，都普遍流露不相信的表情。特别是那些刚从德军包围圈里跳出来的战士，对这种说法更是嗤之以鼻，心想若是真的有这样的防空利器，那么部队就不会敌机的狂轰滥炸中崩溃。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下一刻，两辆从他们身边驶过的自行高炮，就对着空中的敌机开火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架敌机中的一架被打得凌空爆炸，而另外一架则拖着长长的黑烟，朝着远处斜飞而去，眼看坠毁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看到自行高炮如此干净利落地击落了两架敌机，原来的指战员们自然是欢呼雀跃，而新来的指战员们则个个目瞪口呆，甚至还有人在喃喃地说：“我的上帝啊，真的有这么厉害的防空武器，德国人的轰战机甚至连投弹的机会都没有，

就被揍下来了。”

敌机被击落的这一幕，也被指挥部里的卡扎科夫和奥寥尔看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将军同志，”奥寥尔试探地问卡扎科夫：“这就是司令员同志告诉我们的那种自行高炮？真是没想到，它的防空威力居然如此强大。”

“应该是吧。”卡扎科夫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装甲车辆。对了，你不是装甲兵主任么，难道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

“没有，”奥寥尔回答得很干脆：“这应该还属于是保密的兵器，就算我是集团军的装甲兵主任，也没有权限了解它。”

“战争爆发之后，严格保密的喀秋莎火箭炮，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卡扎科夫若有所思地说道：“如今又多了一个专门对付德军飞机的自行高炮，看来战场上的形势，很快就会朝着有利于我军的方向发展。”

“将军同志，我同意你的说法。”对卡扎科夫的这种说法，奥寥尔表示了赞同：“虽说我们的地面进攻还没有开始，不过击落敌机的这一幕，我想已经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你说得没错。”卡扎科夫点着头说：“特别是新补充进近卫第22团的指战员，是刚从德军包围圈里跳出来的，敌机的威力如何，他们想必比谁都清楚。在看到自行高炮的表演之前

，他们肯定还在担心，待会儿地面进攻开始时，是否会遭到了敌机的轰炸。但如今这样的担忧，恐怕已经不存在了。我相信，等进攻的信号一发出，他们就会昂首挺胸地冲向红波利亚纳，把城里的敌人统统赶走。”

“我们的防空力量薄弱，就算德国人只派出了两架轰战机，也足以打断了我们正在进攻的炮火准备。”奥寥尔补充说：“但现在好了，有了如此厉害的防空武器，敌机来多少都不用担心了。”

卡扎科夫抬手看了看时间：“我们的炮火准备原定是半个小时，如今已经进行了二十分钟，既然没有敌机的打扰，我看可以再延长二十分钟。”

“我同意你的提议。”奥寥尔说道：“炮火准备的时间越充分，我们的步兵在进攻时，所遭受的伤亡才会越小，因此延长炮火准备时间，是完全有必要的。”

卡扎科夫和奥寥尔所做出的决定，并没通知维克多，而且也没想过要通知维克多。按照他们的想法，等炮火准备结束，进攻的信号弹一升空，步兵自然知道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击，完全用不着自己去专门提醒他们。

如果担任反击作战的是其他的部队，他们两人的想法倒没有什么问题。但如今准备向红波利亚纳发起进攻的部队，是维克多指挥的近卫第九师。维克多的作战风格，就是喜欢在炮击结束前几分

钟，让自己的部队提前向敌人的阵地运动，到达距离阵地两三百米的位置停下，等炮击一停止，就立即发起冲击。

这次他也不例外，命令参战的近卫第18团分成两个梯队，依次向进攻区域推进，等到达安全区域的边缘后停下来，等待炮击结束后再发起冲击。

但令维克多没想到的是，卡扎科夫在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情况下，直接延长了炮火准备时间，以便能摧毁敌人更多的防御工事。

当罗姆上校带着部队进入攻击区域之后，却发现原本应该停下的炮火准备还在进行，即将进攻的区域被笼罩在火光和浓烟之中。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无法按照原定计划发起进攻，否则就是让指战员们去送死。

无奈之下，罗姆上校只能通过电台与维克多取得联系：“师长同志，好像有点不对劲。炮火准备五分钟前就该停止了，但如今还在进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维克多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无奈地说：“罗姆上校，你的部队在原地待命，我立即与卡扎科夫将军进行联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卡扎科夫接到了维克多打来的电话之后，扭头问奥寥尔：“主任同志，难道你没有把我们延长炮火准备的事情，向维佳通报吗？”

奥寥尔同样是一头雾水：“啊，我以为你已经通知他了，也就没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