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韩信受辱
赢仙之所以如此笃定。
是因为韩信曾在南昌亭长家里。
蹭过几个月的饭。
凭这一点来看。
韩信应当就在南昌亭。
想明白这些后。
赢仙只带了刘季还有他的四个弟兄及章邯陪同。
轻装简从。
骑马往南昌亭去了。
至于车队。
则被他留在了县城。
这会。
六人正骑马穿梭在林间。
“公子?您说的那个什么信真有那邪乎?”
“需要您亲自拜访?”
“不如让我跟季哥请他过来便是。”
“何须您去费这功夫?”
沛县F5对韩信的能耐存有较大的疑问。
一个个皆表示愿意提赢仙请韩信过来。
“卢绾!樊哙!”
“哪有那么多屁话?”
“既然是公子的意思!”
“咱们跟着就行了!”
“那轮得着你俩在这瞎咧咧?”
刘季回头训斥。
骑马跑在最前的赢仙听闻刘季的喝声。
不禁莞尔一笑。
但脑海中却在思索。
韩信这人到底该如何去用?
他可不没刘季那么大度。
试想如果荥阳之围。
受困的是自己。
伐齐之战又是他拥兵讨赏。
自己当如何惩处?
论气度赢仙自知不比刘季。
那种情况下都能忍得了韩信。
如果换做自己。
他肯定会在脱困后毫不犹豫的选择干掉韩信。
这个人很难驾驭。
至少不同于别的臣子。
韩信很难对一个人彻底的依从。
怎么说呢。
就像一个始终无法被驯服的鹰一般。
但他知恩重义。
能因为一顿饭而铭记终生。
也能因为萧何的保举。
而成也萧何败萧何。
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
对他赢仙必须要纯粹。
至少不能玩心眼。
不然就会像正史中被蹭饭的亭长一样。
落得个为德不卒的印象。
说实在的。
正史中韩信之所以并不太把刘季放在眼里。
纯粹是因为。
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
并非是刘季而是萧何。
若没有萧何的保举。
月下追韩信。
他岂能在刘季面前展露才能?
所以对待韩信这种人。
一定要纯粹。
想着这些。
南昌亭以近在咫尺。
此地处于树林正中。
小溪自聚落外川流而过。
看得出来。
这条小河便是昔日漂母赠饭之地。
只是不知现在的韩信是在何处?
他的人生又到了一个怎样的阶段?
“公子,此地便是南昌亭了。”
章邯坐在马上指向远方的村落。
“嗯,我们抓紧时间赶快进去吧。”
赢仙点了点头。
带着众人便进了村落。
“阿娘,快看是大马!”
“我也要骑大马!”
众人刚一进村。
便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孩童围了过来。
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
当中不乏有许多扛着锄头扁担的青年。
向赢仙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在这种穷山恶水的小地方。
他们的存在太过惹眼。
“公子,行人拦路。”
“要不小人帮您驱赶一番?”
刘季看向赢仙。
征求他的意见。
“莫要惊扰黔首。”
“所有人下马往前走。”
“诺!”
赢仙一声令下。
众人尽皆下马。
牵着缰绳。
刘季哥几个在前。
扯着嗓子开路。
章邯则紧跟赢仙。
护卫再侧。
“老乡们让一让。”
伴随着刘季的喝声。
骑在马上的赢仙却看到了人群中。
一个极其特别的青年。
浑身破衣烂衫。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双肩。
骨瘦如柴却生得一副高大身躯。
站在人群中有鹤立鸡群之感。
背负一把青铜宝剑。
面对人群的骚乱。
他竟是看也未看一眼。
自顾自的走在路上。
“章邯,咱们下马跟上那个小子。”
“诺!”
赢仙话说完。
章邯便将他抱了起来。
随后纵身一跃。
跳到了路旁的房顶上。
二人猫在房上。
不紧不慢的跟随着人群中那位独树一帜的青年。
走了一会后。
只见那青年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
也这就是在这时。
青年那僵硬到看不出任何变化的表情。
总算是浮出了一抹犹豫之色。
他似乎是在思考。
该不该踏过面前的这个门槛?
但随着腹中一阵咕噜咕噜的饥鸣。
青年的身形此刻竟有些摇晃。
他叹口气。
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还是迈出了那千思万想的一步。
“嫂嫂,我…我回来了。”
青年的声音很小。
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头也埋得很低。
眸子的倒影中。
回荡着他那一双破了个洞的鞋子。
裸露的大拇指如他的双手一般。
尽是那无处安放的尴尬。
青年的面前。
站着一位老妇人。
正在打理着菜架。
面对青年的问候。
她似是没听到一般。
但脸上的厌恶。
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小院里的桌上摆着一桌吃剩下的糟糠剩饭。
陶盘中只有些汤汤水水。
就着桌上剩下的半碗粟米饭。
院内的黄狗正冲青年汪汪的犬吠。
“嫂嫂,莫非…是韩信回来晚了?”
“误了饭时?”
“故而…”
沉默良久。
青年终于再度出言。
手指着桌上的残羹剩饭。
看向妇人。
“瞧你这话说的。”
妇人终于回过头正眼看了一眼青年。
但眼中的鄙夷与蔑视。
却瑕不掩瑜。
“我们家也没多少口粮。”
“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这突然多了张嘴。”
“你大哥厚道不说什么。”
“但却把这为难人的差事交给了我…”
“嫂嫂…若缺口粮。”
“剩饭予韩信亦可!”
青年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半碗粟米饭。
以及那少的可怜的菜汤。
眼中竟是流出了渴望的光。
然而。
妇人闻言。
却是将那半碗米饭端了起来。
接着撒在了地上。
院中的鸡狗见状蜂拥而上。
争相啃食着散落在地上的米粒。
青年怔怔的站在原地。
面对这一幕。
他显得手足无措。
“乖狗狗,快吃吃饱了好好看家护院。”
“这养狗养鸡倒还有些用处。”
“但是这人嘛。”
“有时候还不如狗有用。”
妇人蹲在地上。
阴阳怪气的数落着青年。
面对她的话语。
青年只得尴尬的笑着。
“这老贼妇!”
“欺人太甚!”
“汝家糟糠贱菜莫非是金子不成?”
“何必如此恶语伤人?”
不远处的房顶上。
章邯看的是气血上涌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