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2
随着众人一同入了宴席，场面壮观，众人中也发出几声轻轻的惊呼及赞叹。
整个楼层装修如宫殿般金碧辉煌，光亮如昼，让人不明日夜，光线照耀在这些精雕细刻的瓷具上，反射出钻石般耀眼的光芒。如果柳月罗没看错的话，按照每桌菜品一样的布局，每桌皆是满汉全席，而且这里居然是流动晚宴。惊得柳月罗那是瞠目结舌，现在她有点怀疑自己如今到底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了，难道这里已经那么先进了？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柳月罗思想挣扎间，这里早已歌舞升平，杯光酒影间觥筹交错。
没多久，容丽娘的相公李君生也来了，容丽娘交代柳月罗要好好把握机会，便一起加入这场精致华丽的盛大宴席中。一个个举杯交谈，不亦乐乎。这次宴席是把各大行业的生意行家及其官员之间的关系拉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这里四处设有休息的桌椅，柳月罗无聊地坐在比较偏僻的角落里，等着宴席散场。圆桌上摆着一些水果糕点，仅供食用，偶尔有一两个丫鬟询问是否要添酒加菜。
虽说这里美味佳肴令人垂涎欲滴，但是柳月罗也不好胡吃海喝。毕竟言多必失，只有躲在这里才可以最大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与尴尬。她是靠着容丽娘的关系才进来的，而且她对生意这方面的确不了解，也懒得去花言巧语。虽说有些辜负容丽娘的心思，但确实，她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此时，一墨衣男子正在人群中观察着柳月罗的一举一动，但发现她除了坐在那里发呆或是吃东西之外，没有半分交谈，就这么静静坐着，歌舞换了一场又一场。这里所有人来这里都是同一个目的，拓展人脉，招揽生意。那她是为何？
柳月罗正无聊地撑着脸发着呆，慢慢的，眼皮像在打架一般，只觉睡意阵阵。
“柳姑娘为何独自一人？不与众人饮酒畅谈？”墨衣男子手执一杯清酒转身而行，转眼间便与柳月罗相视而坐。
听到有人说话，柳月罗瞬间清醒，一定神，发现此人竟然是柳闻。“原来是柳将军，多谢柳将军关心。”
“柳姑娘客气，可愿同饮一杯？”柳闻点点头，举起酒杯
“自然。”看到柳闻手中轻举的酒杯，柳月罗笑意浅浅，很是利落地举起圆桌上备好的酒，轻轻地碰杯，然后在柳闻瞬间的错愕中一饮而尽。一杯酒下肚，自喉间涌上一股热流，有些微辣，霎时满嘴醇香，柳月罗的酒量不算好，也不知这是什么酒，逞能的喝了一杯，只觉得心跳有些加速，清醒得有些飘飘然。
“柳姑娘竟有如此豪情，请。”柳闻客气地回饮一杯。
在灯光的晕染下，眼前的男子面容似玉，眉眼如画，柳月罗不由得入了神，目光迷离闪烁，直直落在柳闻身上，“柳将军，你这般高冷严峻，不知可有女朋友？”
“何为，女朋友？”柳闻眼中带过一丝疑问。
“嗯……就是心上人。”某人想了想，纤纤素手撑着半张脸笑意浅浅地注视着柳闻，等待他的回答。柳闻还未开口，某人又接着说道，“不过将军你高高在上，却又冷若冰霜，即使哪个女子芳心暗许也未曾敢说呀？”说完还惋惜地摇了摇头，执起酒杯轻抿一口。
柳闻闻言皱了皱眉，虽说面容淡漠却也不恼，反问道：“在这商宴中的人，不是为人便是为事，那柳姑娘是为何？难道是为了意公子吗？”
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身黄衫，眉目似水，脸若桃花，眼眸闪若星辰，耳后几股若隐若现的细辫，以同色丝线缠绕，衬得姿容清艳，气质非凡。柳闻时不时轻饮一杯酒，内心似有什么在萌芽一般。
“意公子？”柳月罗觉得这个称呼有些熟悉，转而惊道，“哎，怎么可能，柳将军误会了。”
“那柳姑娘在此宴席上这般冷淡不悦，是何故？”柳闻边说边暗自观察着柳月罗的神情。
柳月罗恍然大悟，原来这柳闻误会她为了燕柳意，先前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宴席是燕柳意举办的好吗？怪不得之前向丽娘打听这得月楼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柳将军莫开玩笑，这燕柳意不过自恃样貌绝美，钱财无数，便风流成性，在我眼里，不过是个浅薄商人罢了。”
“浅薄？姑娘何出此言？”柳闻不知柳月罗为何对燕柳意有如此偏见，他只知这普天之下，多少女子愿为了燕柳意负了卿卿性命，也在所不惜，更别说这燕柳意身后的财力及人脉。
虽说两人是相识多年的挚友，但柳闻对燕柳意的能力还是很肯定的。
“将军，这女子如此出言不逊，不如将她丢出得月楼？”柳闻身边的护卫低声问道。
“无妨。”
“是。”
“大丈夫顶天立地，应如将军保家卫国，纵然不能，亦要洁身自好，怎可被钱权女色所迷惑，贪图享乐。若是钱财无处可用，不如为国家百姓尽一些绵薄之力，如此风流挥霍，如何不浅薄？”柳月罗眼神坚定，字字珠玑，又顺手拣起这酒杯说道，“又如这酒杯，在你们眼里可能随手一扔又换个新的，但这已经是普通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更甚的是，明知可为而不为！”
明知可为而不为？柳闻眉头紧锁，意味深长地看着柳月罗，深幽的眸光似要看穿她一般。柳月罗无畏地与之对视，没有半点退缩的样子。刚刚说要把柳月罗丢出去的护卫对柳月罗也流露出一种怪异的目光。
此时适宜地响起一支与众不同的曲乐，歌声与之相伴，婉转动听，细腻深长，悲伤的弦乐丝丝入骨，令人沉醉其中。
此曲也引起了柳月罗与柳闻两人的注意力，两人竟同时流露出诧异的目光，随着声音寻找源头。
宴席中央的圆形舞台上坐着不同装扮的女子，个个眉清目秀，笑语嫣然，只是手中弹奏的都是不同种类的乐器，动作娴熟，乐声悦耳动听。
柳闻静静地听着，内心百转千回，面无表情的他此时微微有些不着痕迹的动容。而柳月罗却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首歌明明在现代才有的，难道在古代就有了？怎么可能呢？但是，这首歌曲的确是靠这些姑娘手中的乐器弹奏出来的，实在令人费解。
忽然，一阵悠长的笛声扬起，与乐声相和，缠绵，令这首曲子锦上添花，更入人心。吹笛之人正是燕柳意，燕柳意的到来在人群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发出的皆是赞美赞叹之声。
今日的燕柳意一身冰蓝的丝绸衣袍，内搭雪白长服，衣襟袖口都绣着精美的图纹，腰系玉佩，青丝半束，容清似仙。与平日风流公子的形象不同，今时的他少了往日的轻浮，多了一丝严谨。
柳月罗看到来人正是燕柳意，心中隐隐感觉不妙，不由得想躲避，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疑，人家贵人多忘事，怎会记得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女子呢？这样想着，便觉得心安了一些。只是这燕柳意还是有才能的，当时自己只不过放了一小段音乐，他就能吹笛伴奏，不过现在对他没什么好感，借花献佛罢了。
一曲完毕，众人发出热烈的赞美之声，燕柳意不以为然，谦逊道，“多谢各位赏脸莅临得月楼，燕某姗姗来迟，这一曲便作赔礼。”
“意公子甚是客气了，意公子精心准备这满汉全席，可算却人间无数了，怎会心生不快？”
在燕柳意之下的富商郑老板笑着恭维道。
众人也回应道，“是啊，是啊。”一阵互相的客套恭维之后，众人才算是回归宴席，歌舞也重新演奏弹唱，又开始了一场无硝烟的生意战役。
一个无名的角落里，一个女子满脸嫌弃地看着他们互相恭维拍马屁的无耻场面。
“意公子，君生与丽娘敬酒一杯。”李君生与丽娘携手同来，向燕柳意举杯敬酒。
“客气。”燕柳意自酒席间取过一杯酒，回敬一杯，继而调侃道，“夫人如此韵致，李公子好福气啊。”
“意公子过奖了。”得到夸赞的丽娘自是很欢喜，李君生笑道，“意公子这般夸赞，以后怕是娇气了。”
“女人自是要宠的。”燕柳意挑眉轻笑，持酒丫鬟适时上前添酒。
“意公子莫要花言巧语乱了丽娘的心，不然君生怕是难以承受啊。”李君生无奈道，但是看向丽娘眼神却满是宠溺，丽娘抿嘴一笑，满含娇羞。
不远处的柳月罗半捂着面容，时不时的偷偷看向正在与丽娘夫妇侃侃而谈的燕柳意，留意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扭头再看柳闻，感觉他有些怪怪的，自从燕柳意来了之后，他就一言不发，还静静喝着闷酒，柳月罗回想刚刚，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他不会跟燕柳意有什么关系吧！难怪刚刚自己发表对燕柳意的看法的时候，他这样看着自己，难怪燕柳意一出现，他就有点魂不守舍的。
柳月罗心头一跳，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语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一不小心可能连命都没了。看着正在喝酒的柳闻，柳月罗心想，糟了，大祸临头了！
柳月罗假借身体不适向柳闻告别，希望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丽娘那里，只能回去再解释清楚。还没有走几步，背后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柳姑娘，你要去哪里呢？”
柳月罗脚步微微一颤，淡定地转过头来，惊讶道，“呀！原来是意公子啊，真是好久不见啊！”
燕柳意向柳月罗踱步而来，满脸情深地说道，“的确是很久未见了呢。”
“是呀是呀。”柳月罗客气点点头，顺势开口，“哎呀！这真不巧，家里突然有急事，我得先行一步，改日再请意公子吃饭，赔礼道歉。”
“哦，有什么急事？柳意能否帮得上忙？”燕柳意眼中却满是玩味。
“小女子能解决的，就不麻烦意公子了，告辞。”柳月罗只觉冷汗直下，不知道这燕柳意到底打什么算盘。
“意公子，别来无恙。”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自燕柳意背后响起。
燕柳意闻声便知是柳闻，却转身双手作揖，微微讶异道，“哎呀，柳将军，您大驾光临，柳意真是受宠若惊啊。”
柳闻适时前来，悄然解了柳月罗此时的困境，柳月罗内心自然不胜感激。
“意公子莫怪柳闻不请自来了。”柳闻语气依旧淡淡的，只是脸色温和了不少。
“哪里，哪里，柳将军一来，此处蓬荜生辉，柳意可是满心欢喜呀！”燕柳意谈笑自若，余光却扫了一眼柳月罗的方向。
在柳月罗眼里，却有拍马屁的嫌疑。也是，一个经商之人，却是富家之首，平常肯定不少拍马屁，而且功夫了得，平常肯定也不少哄骗女孩子。
趁他们谈话间隙，柳月罗顺势猫着腰悄悄向门口移去，忽然被两个青衣男子伸手挡住了脚步，柳月罗客气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但是两人纹丝不动，柳月罗有些许认得他们，他们似乎是燕柳意的贴身护卫李开和杨毅，柳月罗微微一笑，转身向左走，一把剑柄挡住了；柳月罗面不改色，淡定向右移，又被一把剑柄挡住了。
柳月罗挣脱不过，又不敢惹出太大动静，只恭恭敬敬地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啊，两位大哥，可不可以，让，一，让？”
“请柳姑娘稍等片刻，意公子有请。”其中一个面目刚毅，稍有些清瘦的青衣男子缓缓开口。
有请？请什么？请我干什么？我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也不是，跟他也真的有那么点关系，而且不止半毛钱。柳月罗不禁扶额叹息。“两位大哥，如何称呼？”......
“没想到意公子不只有经商天赋，亦有满身绝学，不知这曲子取名为何？”柳闻说出心中所想，语气不知是赞赏还是期待。
说话间，手指轻轻一动，不远处的冷面护卫便接收信号，前去为柳月罗解围。
宴席间的李君生似乎也发现什么，欲前往，丽娘适时挡住了他的脚步，摇了摇头，满含深意道：“放心，无事的。”
李君生了然地笑了笑：“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