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间长河

虚空就像一个牢笼，把张道一紧紧的禁锢在其中。这里湮灭时空，他不知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又或许他早已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

长时间的飘荡，早已将张道一的耐心消磨殆尽，现在他是多么想，再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再听听早上山间的鸟鸣声，然而如此简单的一个愿望，对于张道一来说不亚于登天之难。人只有在失去自由的时候，才知道自由的可贵。

可张道一真的好不甘，他历经千辛万苦才修成先天道体，还没有等他绽放出最大的光辉，就可能老死在虚空中。在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又不知飞行了多久，只见此时的张道一早已不是孩童模样，而是化作了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人。他剑眉星目，长发垂在腰间，无风自动，。站在悟道碑上，凝视着前方，那挺拔的身姿，就像一把利剑一般直冲天地，仿佛要破开这虚空牢笼。

突然，站在悟道碑上的张道一目光一凝，好像看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只见原本灰蒙蒙的虚空，突然被照亮了，紧接着一条长河便出现在了张道一的正前方，说是长河，其实这只是张道一自己的感官。只见这条长河无穷无尽，既看不见起点，也看不到尽头。它介于虚实之间，朦朦胧胧，使人看不真切。

张道一眼中精光爆闪，他不知道这条长河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危险，但他必须一搏，这或许是他脱困的唯一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他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张道一在长河边缘站立了良久，最终驾驭着悟道碑毅然决然的冲入了其中。随着张道一的闯入，长河上一阵翻腾，溅起浪花点点，之后便平静下去，再不起一丝波澜。张道一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或许张道一不知道长河的名字，但它诸天万界之中却有着赫赫威名。它名时间长河，又叫岁月之河，流经过去、现在和未来三段时空，具有神秘莫测之能。所以人们只闻其名，不见其形。唯一能和它相提并论的就只有命运之河了，是故诸天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跳出命运可称尊，逆转岁月可为王。

再说张道一，一进入时间长河，悟道碑便摇摇欲坠，能量罩在河水的侵蚀下，瞬间破裂，张道一吓的亡魂皆冒，要知道张道一能在虚空在生存这么多年，便全靠这能量罩。而今能量罩消失，河水便疯狂向他涌来，但祸不单行，能量罩的消散，预示着悟道碑也达到了极致，只听它嗖的一声，便化作了一道流光，钻入了张道一体内。

悟道碑的消失，使得张道一再没有退路，但他早已不像一开始那样慌乱，反而跃跃欲试。置于生死危机之间，张道一那颗无畏的道心，又重新焕发了光彩。或许张道一也没意识到，长时间对于悟道碑的依赖，使他的道心早已蒙尘，那种敢斗天战地的勇气早就不知所踪。若非这次危机，张道一就算能顺利逃出虚空，今后也最多止步于仙道之前，不得超脱，大劫一到，随时可能化作灰飞。

“我有仙心一颗，久被尘劳封锁，今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随着张道一的呐喊，他的气势开始不断攀升，身体紫光流转不断，河水刚一靠近便沸腾不已，再看此时的张道一，相貌早已大变，一头长发皆成紫色，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眉心处竟出现了一条紫金色的雷纹，让张道一看上去更添几分威严。若说之前的张道一，让人看着就像一尊行走在人间的谪仙，而现在的张道一无疑更像一尊神祇，高高在上，俯视人间，万物众生皆臣服在他的神威之下。

这时的张道一，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强大，身体蕴含的能量，仿佛一拳可以把这天地打穿。张道一不是没想过先天道体的威能，但他没想到，将自己的紫阳圣体完全开启竟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张道一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对于身体的变化，他倒是没多在意。想那上古时代，为了使自身更强大，变成怪物的都有。就像封神时的雷震子，为了一对风雷翅，还不是将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自身比起他们要好的太多了，虽有点非主流，但不得不说还是蛮帅的，张道一有点自恋的想到。

至于眉心处的那一道紫金雷纹却是让张道一大吃一惊。原来这竟是当初仙胎吞噬了天罚之眼形成的，不知怎么的，竟与张道一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他的第三只眼。待到其重新孕育完成，张道一或许便可以成为天罚之主，代天刑罚众生。

成功蜕变成紫阳圣体，张道一感觉到河水似乎已对自己造不成伤害，就慢慢向前走去，，直到他走到了一片砂砾前，只见砂砾晶莹透亮，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最重要的是沙砾后面出现了一道光门，看见光门，张道一越发激动，他明白脱困可能就在眼前。

张道一没有停留，踩着沙砾继续前行。谁知这时，异变又生，张道一一步踏出，竟出现在一个莫名的空间中。只见四周皆是水晶，他刚一动，水晶就呈现出一幕幕画面，从张道一被师傅捡到，到学习、读书、修行，再到渡劫踏入虚空，期间所经历的一切应有尽有。不知不觉，画面尽去，张道一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他就像重新经历了一遍人生，遍尝酸甜苦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回味也是徒增伤感“，说完，张道一一步踏出。这时，场景再换，水晶中的张道一就像换了个人，紫发飞扬，征战诸天，横推一切敌，天罚神君之名，响彻天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未来皆虚妄，道在脚下，谁敢定天命”。张道一说完，再次转身离去。本以为还要再经历一次幻境的张道一，不知什么原因竟破境而出。

以张道一的推算，这个幻境对应人的三世身，过去、现在和未来。他只经历了现在和未来两身，尚还缺过去，但不知为何没有出现，，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挡。而且这个幻阵也太过简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幻境已破，出口就在眼前，张道一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不过在走之前，张道一还有一件事做，那就是收取地上的砂砾，他想到砂砾能形成幻境，定不是寻常之物，于是施展虚空芥子法，向砂砾收去，就在张道一收去了百十来颗后，剩下的砂砾竟似有灵，顿时向四方激射而去，张道一看到这里，暗自可惜，心想要是早点收就好了。可是他哪知砂砾的宝贵，那是时间长河，不知多少个会元才沉积下来的时辰砂，被他收去了近百颗还不知足，要是被别人知道，早就气疯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张道一穷呢？除了一件悟道碑什么宝贝也没有。

收取完时辰砂，张道一急速向砂砾后面的光门走去，在踏入光门的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是那么甜美。但光门后是个什么地方，谁知道呢，也许等待张道一的会是一个全新的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