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宿舍夜话和工作提点
加班到九点半有宵夜吃，炒米粉。招娣还是不跟砚秋说话，砚秋也只好坐一旁闷头闷脑的吃。一旁坐的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夹杂着笑声，听了一会砚秋明白她们说的谁了。不远处坐着两个人，男人从进来就殷勤的伺候着女人。
阿霞这时候也坐了过来，听了一会笑着摇头：“一天到晚逮着人家说笑，一看就是新来的。侯姐跟雯雯是一对又不是新鲜事，这都两三年了。”
侯姐？砚秋整个人一震，和招娣对上眼，她俩可一直认为那个“侯姐”是个男的，毕竟上班的时候人家也是叫她“侯哥”，她头发理得比男人还平，个子不高不胖不瘦的，平时根本看不出来胸。
两人又同时望向坐过来的玲姨，这事怎么没听她说过？玲姨瞪她们一眼：“吃你们的饭，吃完了赶紧回去洗澡睡觉，别多管闲事。”
这个事情冲击力太大了，到宿舍都洗漱完睡下了，招娣还是犹犹豫豫把话问了出来：“阿霞，那个侯...姐和雯雯，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从来没说过。”
阿霞啊了一声，同宿舍的向姐接话道：“我们可不敢随便在背后说她们，侯哥有多凶你们是没见识过，就一年多前，她还把比她高一个个头的男人打得头破血流进医院了，就因为那男的在背后说她是阴阳人，说她和雯雯不正常。那男的想追雯雯呗，就闹开了。”
打人打得头破血流还能留在厂里？阿霞这会忙完了，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舒服的叹一声说：“她和林小姐的关系很好的，就美君的妹妹，叫林美琳。”说到这阿霞压低声音说：“美琳小姐也喜欢女的，你们见过美琳小姐没有，也剪个短头发，但要比侯哥的短发好看，美琳小姐人长得不错，穿得很时髦。她有一次来了和侯哥聊天，我路过时听到她说，她说她看到喜欢的女人就想扑过去睡呢...”
一屋人同时“啧啧啧”，啧完了向姐也压低声音说：“你们说女人跟女人怎么过啊，就那事...怎么过，她能怎么睡？”
阿霞咳了一声：“屋里有两个小朋友呢，别说这些。”向姐和孙姐同时笑起来，孙姐说：“都出来打工了迟早就要谈男朋友，还听不得这些啊。”
三人又是哄笑。两人都没出声，就听她们说。向姐又把话头挑了起来，阿霞笑骂她几句后悄声说：“我也是听人说的，你们别说我说的啊，听说用嘴啊用手都可以。”孙姐咦一声：“那能搞出个什么名堂。”
三个人因为这句话哈哈大笑，砚秋突然咳了几声，阿霞和她头对头睡上铺，昂头看一眼说：“这边也是有冬天的，你们要么换床厚被子要么一起睡吧，两个小毛头还吵架，吵架了还不理对方，哎呦，小小年纪出来打什么工...”
向姐被这话扯开了话头，接话道：“你还嫌人家小哦，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和老乡在那说要把砚秋介绍给他。”
砚秋听见这话浑身一紧，又咳了一阵。阿霞见话被挑开了，笑了两声说：“砚秋，我老乡就是保安小黑，他老是让我跟你说，我说你还小不合适，但他说可以先谈着。他靠得住的，你看咋样嘛，要不要试试处一下？”
“沈砚秋，你滚下来睡！快点！”招娣突然凶砚秋，阿霞也不好继续说，砚秋不动，招娣用脚蹬了一下床板：“快点！抱被子下来睡！早就说要换被子了还不听，脑子有病一样。”
“唉好了好了，不要吵。砚秋你下去睡嘛，你被子太薄了，本来就感冒了再冻可能要住院的，听话，去吧。”向姐做了和事佬，砚秋只好抱着被子爬下去。
孟卉栀最近忙得有些憔悴，一大早就一杯浓咖啡提神，砚秋过来找她的时候她嗓子都发不出声音，示意砚秋坐，她喝完咖啡才能说话：“你等我一会。”说完找了一阵找到一张表：“过来坐，把表先填了我再带你去人事那边。”
“孟助理你最近太辛苦了。”砚秋说着指了一下自己的卧蚕那，孟卉栀那里都有些小浮肿了。孟卉栀无奈的嗯一声，厂房已经租了，可上次卖机器的没谈妥，价格超出她预期的百分之十五了，她不能接受，可现在厂子租在那，一天不开工就亏一天的租钱，她怎么能不着急。
她笑着指了指砚秋填的表：“你字写得这么漂亮呢，没继续读书可惜了。”说完仿佛意识到什么，又赶紧说：“走吧，跟我去人事那办手续。”
办完手续孟卉栀把她带到研发大办公室，给大家说了一下，然后说：“大家对她好点啊，要再跑了这活可没法干了。”大家笑了一阵，砚秋对所有人看了一眼，然后给她们鞠了一躬：“我会努力干活的。”大家又是一阵笑，研发室管开样这块的老大叫香姐，过来拍拍她：“好，努力干活就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孟卉栀把香姐叫到一边说了会话，然后对砚秋使了个眼色让她加油，随后就走了。
下班的时候周梓竺的男朋友来接她，周梓竺有些埋怨：“让你不要来接呢又跑来。”她男朋友在别的厂跑业务，两人也是聚少离多，这会不避嫌的把人抱住：“想你就来了啊。”
办公室下班的人路过都起哄，孟卉栀出来本来是要让周梓竺等等不要走，她还有事要说，但见这情形，她只能折返回办公室。
周梓竺和她男朋友关系挺好的，自然也就不会瞒他什么事，孟卉栀要开厂的事她早就对男朋友提过了，不过说得不详细，这会两人吃饭时她抱怨了一下上次那个厂家，实在是要价太高了，她也替孟卉栀着急。
她男朋友叫韦济昌，和她是老乡，两人经人介绍认识的，两三年了感情一直不错。韦济昌听到那笔采购款时眼睛亮了一下，眼珠跟着转了一下，想了一会不经意的说：“你不早说，缝纫机、剪裁机那些我有门路啊。”周梓竺啊了一声：“真的假的？你们厂不是卖五金件的吗。”
“天下跑业务是一家，我哥们多的是，正好就有这条门路，价格好商量。怎么样，交不交给我？”
韦济昌突然就给了希望，周梓竺当然高兴，但她还知道这是孟卉栀的生意，得孟卉栀拍板，于是说：“明天给你答复，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她现在挺不容易的，你就当帮忙了，抽成什么的就算了，以后我赚的就是你的。”韦济昌给她夹菜连连点头：“当然了，我宝贝儿的事就是我的事，抽什么成啊。”
苏谆钦去出版社找她爸商量晚饭的事，这是新闻出版署和政府联合领导的一家出版社，她爸是这的书记加社长加总编辑，是副局级。
她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结果办公室有人，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和她爸说话，两人同时看向她，她愣了两秒才叫人：“爸，你让我过来的。”
许东恒想起来了，哦一声笑着说：“许律师，这是我女儿。”说完指着苏谆钦：“叫人。”苏谆钦给个灿烂的笑：“哟，本家啊。许律师好。”
接过许律师递来的名片，她忍住笑，名片上的名字是：许正义。在她的认知里，如今的律师可和正义沾不上边，敲骨吸髓，吃完原告吃被告，是世间最可恨的一类存在。许正义也看出她想笑了，上前伸出手：“还没请教芳名。”
“我叫苏谆钦，谆谆教诲的谆，钦定的钦。许正义律师，幸会幸会啊。”两人握了下手，许正义只是一瞬间诧异这小姑娘竟然没跟许东恒姓，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不过当官的一般都有种控制欲，能这么放得开的少见。
等许正义走了，苏谆钦话里有话的小声哼道：“长得挺漂亮的这女人。”许东恒什么话听不明白，笑嗔她一眼：“你妈就快过来了，你少给我惹事。听说你最近在你们学校夜校班当义工教员，家也不回了，这是准备奔你的伟大事业去了？”
苏谆钦来这其实也不全为吃饭，其实是来拉赞助的，他们义工教员组织办的成人高考夜校班想在教室那办个小型图书馆，这就想到她爸了。
许东恒听她说完，倒也没说赞不赞助，等上车后才跟她说：“你是学材料的，也准备双修金融，那有没有想过把你现在空出来的精力拿点赞助去做生意？现在这边政策如朝日初升，什么事都要趁头一茬。”
苏谆钦愣了一会缓缓转头：“爸你让我现在不务正业去做生意啊，您不怕我亏得血本无归？再说了，这涉嫌违规吧。您可真是家长中独树一帜的存在，我妈知道您这么想吗。”
许东恒被说得哈哈大笑，但笑完也没说只是开个玩笑，苏谆钦这才明白，她爸这想法是认真的。
马上就放年假了，玲姨他们要回去，他们也让砚秋和招娣一起回去，招娣出来后寄过一次钱回去，其余的也没多少落在手里，再加上砚秋说不回，她也就不想回。这几天就在为这个回不回家的事拉扯，她有些犹豫不决，家始终是家啊。
今天大部分人都休息了，砚秋昨时加班，这会给刘明生送了资料过来，刘明生破天荒的让她休息一会再走。
两人随便聊了会，刘明生说：“我和王文鹏是老乡也是初中同学，他最近很苦闷啊，你那个小老乡对他爱搭不理的。”砚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王文鹏上次的态度让她很失望，而且她也不会掺和招娣的这些事，于是坐那沉默不语。
这反倒让刘明生笑了：“你不要紧张嘛，他们的事是他们的事，我也就随口说说。那我们聊点别的吧，我听说孟卉栀还教你怎么用电脑了？”
砚秋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是不是违反规定的她也不清楚，于是含混的啊了一声：“我就看她操作过几次。”
刘明生点根烟看她一眼：“这是好事。不过她能教你的也就基本的办公软件嘛，你要真想学点本事，得去外面报班学。我就是报班学的，我们学校也没教这些。”
一说这个事砚秋就感兴趣了，略倾身近些问：“外面还有专门培训这个的吗？贵吗？在哪啊？”刘明生在抽屉里翻找一阵找出一页纸递给她：“我也就跟你明说了，他们说我帮忙招一个人给我点招生费，我不在乎什么招生费，就是看你还挺上进的，给你说个出路。学费呢，上面有，确实有点小贵，我领你过去，估计能讲讲价，但是你自己要想清楚究竟学哪一个。”
砚秋仔细看了一下招生简章，上面有办公软件班，有广告设计绘图班，工程机械绘图班，还有编程班，这些她都没听过，除了办公软件，其他的是什么意思她都不懂。
“广告设计软件呢，对美术基础有一定要求，我是美术生出身，当然就干这行了。工程机械，招女孩的少，但也有。现在编程挺有用的，香港有几家企业在这边做游戏卡，大量招程序员，我有几个朋友都在这行混，工资挺不错，当然了，他们本来大学就是计算机系的。”
刘明生说着起身领她到曾先生的电脑前：“业务那台电脑办公软件装的是最新的MS office3.0，曾生这台不是，他装的是wps汉卡，界面好看好用多了。wps就是程序员写出来的，这就是程序员能干的事情。这是求伯君写出来的，他也是得到了香港那边一个商人张旋龙的鼎力支持才完成的，所以说，千里马还是需要伯乐的。”
说到这，刘明生似乎有点惆怅，莫名的叹了一声。砚秋等他缓过神才说：“你刚才说你那些朋友都是大学生做程序员，我只是去培训班学的话，能学会吗。”
刘明生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过会笑笑道：“这样吧，马上放假了，我回去之前带你去那边看看，你自己亲身感受一下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