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老师找许律师化解危机
孟卉栀接到小张回信那天就去把款汇了,小张说他费尽口舌终于说服老板同意她要求的分期付款,附加条件就是她得自己去仓库提货,他们公司不负责送了。对于这点孟卉栀倒没说什么,虽说增加了运输成本,但比较下来她还是省了不少。
汇完款第二天她要求提货,小张说仓库那边的负责人有事休息两天,让她过两天提。过两天就是今天,她今天一大早就打小张的呼机,但一直没有电话回过来。
汇款那天砚秋还钱给她,两人一起去的银行,当时砚秋不知道怎么就问起来了小张公司的事,问小张的公司在哪,大不大之类的。这一问孟卉栀才想起来她并没有去小张公司看过,一直都是周梓竺和韦济昌在中间牵线。
于是在汇款之前她突然想到打个电话去小张公司问一下,接电话的是个普通话标准的女声,一切都对得上,她说她知道孟卉栀这单,公司还挺重视,问她是不是今天打首付款。
问完后孟卉栀就放心把钱汇了。直到今天第十一次打小张的呼机没有回应,她又赶紧打了小张公司的电话,但电话却是急促的忙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刻她才浑身紧绷,整个人如临大敌。
放下电话后她又打了周梓竺的呼机,周梓竺已经回家过年了,好一会才回电话过来,听明白孟卉栀说的事,她不在意的笑道:“昨天济昌还和我通电话了,说你今天提货。你想什么呢,他坑谁也不会坑你啊,坑你就是坑我。你等会啊,我打给他问一下情况,你别着急,没事的。”
过了不到五分钟周梓竺的电话回过来了,和先前笑谈自若的语气不同,这时候说话都结巴了。她说韦济昌的呼机号码已经停止服务了。就这一句话,让孟卉栀整个人瞬间手脚冰凉的跌坐在椅子里,整个人都呼吸困难。
要不是砚秋从电脑培训班上课回来来找她,她都不知道要这样待多久。砚秋看见她的模样吓坏了,本来想出去喊人,孟卉栀一把扯住她:“我们去仓库,直接去仓库。”
砚秋被孟卉栀扯着一路急得冒火的赶去仓库,找到仓库负责人后对方说根本不知道什么“和顺贸易”公司,这里的仓库是家日企的外贸仓,里面的缝纫机和裁切机那些早就销到厂家去了。
今天这个负责人和那天给看仓库的负责人不是同一个,孟卉栀整个人已经快崩溃了,砚秋安抚的拍了她两下,问负责人他们这有没有个个子小小的年纪大概二十出头,讲一口本地方言的员工。负责人回想了一下说:“有啊,阿祥嘛,他前两天就不干走人了。”
砚秋听完这话也心头一凉,但她比孟卉栀还是稍微冷静些,她又想到了小张的公司,让孟卉栀赶紧把小张的名片找出来。
两人拿着名片站在街上仰望面前这栋高楼时,砚秋已经确认孟卉栀受骗了,因为名片的地址根本不存在。孟卉栀从仓库出来眼睛就红红的,这会已经控制不住在掉眼泪。砚秋摸了一下兜,从兜里摸出一截卫生纸给她擦眼泪:“先不能站在这里哭,我们要去找警察。”
由于涉案金额较大,公安局的人很重视,笔录做了很久。孟卉栀在做笔录的过程中渐渐清醒过来,她梳理了一下整个过程,才发现自己真的太傻了,一步一步落入别人的圈套。她现在不知道周梓竺到底是不是他们一伙的,如果是,那真是打击更深一层。
从公安局出来,孟卉栀沉默的走在路上,砚秋也不敢说话,只能陪着一直走。原本晚上还有课,她也决定不去了,孟卉栀这样,她怎么可能离开。
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孟卉栀也没有要坐车的意思,砚秋试了几次还是放弃了,让她劝她也不知道怎么劝。报案的时候她听到金额了,她算了一下以她现在的工资得赚八年左右,所以孟卉栀究竟有多崩溃,她根本不敢深想。
她脑子里正在一边叹气一边难过,孟卉栀突然停了下来,她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孟卉栀就突然抱住她失声痛哭。
孟卉栀哭得太伤心太难过了,砚秋的眼泪也跟着往下掉,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孟卉栀让她继续哭。
周梓竺第二天晚上到就赶到厂里了,砚秋刚从外面给孟卉栀打包饭菜回来,两人在厂门口撞个正着。两人走到孟卉栀宿舍跟前,周梓竺才知道砚秋是给孟卉栀打的饭,于是伸出手:“我给她送进去。”砚秋为难的叹了一声,小声说:“她要是冲你发火你忍一忍啊。”说完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既然过来了,最好还是去一趟公安局把情况说明白好些。”
她说的这话让周梓竺很意外,周梓竺原本以为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这会也感概的点点头:“会的,都会的。我既然过来了就是来负责的。你去休息吧。”
周梓竺开门后才发现孟卉栀缩在床上,让吃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周梓竺想了一会跪在她面前说:“你吃饭吧卉栀,不要这个样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眼瞎了把畜生当成了人。你的钱我来还,我砸锅卖铁一定给你还好不好。”
好半响孟卉栀从被子里探出头,嘶哑着声音说:“或许这是报应,老天爷觉得那些钱不干净,就都给...”
“你住嘴!”她还没说完周梓竺就爆喝一声打断她,站起来激动的说:“要命了吗孟卉栀!那些钱现在是要了你的命是不是!失去那些钱你马上就要死了是不是!你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厂子还租在那,你不准备开了?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你说以后不能让人看不起的就要这么放弃了?我说了!你的钱我来还!我这辈子他妈的割肉卖血也一定给你还齐!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了!”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周梓竺听到孟卉栀唔唔的哭声时,坐到床边抱住了她,两人一齐抱头痛哭。
砚秋一直在外面听着,这时候也听得眼泪巴巴的,但她突然又笑了,轻声下楼后她叹了一声。她觉得孟卉栀应该能听周梓竺的话,她也就决定继续去上课了。
砚秋两天没来上课,苏谆钦挺失望的,她以为又是一个一时兴起半途而废的人,但是今天最后一天上课,她又见着砚秋了,一时惊喜的挑了挑眉。
下课时苏谆钦点了砚秋的名:“沈砚秋同学,无故旷课两天,也不请假。下课后留下来,我要跟你谈谈。”同学样都起哄,有人对砚秋小声说她惨了,搞不好要被劝退学,砚秋一时无比紧张。
她身上穿的棉衣是家里带的,当时招娣也是听人说这边冬天不冷,让她不要带冬天衣服,所以她就带了一件以防万一。那天陪孟卉栀在外跑的时候乱糟糟的,不知道哪里勾了一下把袖肘勾破了,昨晚她找了针线自己胡乱缝了一下,还是能看见棉花,她不好意思的用手捂着缝补处,又有些着急的说:“苏老师你们不要让我退学啊,我没来是因为朋友出了点急事,我走不开,我以后绝对不会旷课了。”
苏谆钦本来只想了解一下情况,但看她一脸被吓到的着急样,心里略微有点难受:“谁说要让你退学了。你跟我过来,坐下慢慢说。”
砚秋本来是不想把孟卉栀的事往外说的,但苏谆钦面前她不敢随便找个理由,只能左右为难着把事情给讲明白了。苏谆钦听完愣在那,三万多近四万的涉案金额对于打工的人来说那真是巨款了。
两人沉默了会苏谆钦说:“那你朋友现在怎么样了,你来上课她怎么办。”砚秋又把事情给说清楚了,苏谆钦点点头:“那周梓竺还挺有血性的,就是看男人的眼光差了些,但那也不是她的错,谁能想到谈个恋爱能被骗成这样呢。”
“苏小姐,我可算逮到你了。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就是不肯等等我。你爸让我跟你商量注册公司的事,文件我都弄得差不多就等你拍板了。”许正义气喘吁吁的进来,看清里面还坐着人,哟一声:“这不是那天的小姑娘嘛,原来是你学生啊。”
苏谆钦没心思搭她的话,坐那想了想突然看向她:“欸许律师,你这律师真的有用吗?”许正义噎了一下:“这说的什么话,我律师资格考试的成绩有多棒你去打听打听。”
“不用吹牛,来,给你出道题。”苏谆钦让她坐下,把孟卉栀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然后问:“这件事里,受害人除了等待公安机关抓获犯罪嫌疑人后追回损失外,还能获得什么经济赔偿?”
许正义眨了眨眼,见苏谆钦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又仔细想了想,再把事情反复问了几遍,最后说:“那家仓库的企业是要负一定责任的,因为那个阿祥在骗人的时候还是他们公司的员工,而他们没有起到监管作用,让员工钻了空子实施犯罪行为,他们要负一定责任。”
她放下笔接着说:“你说那家仓库隶属于一家日企,那就是外企离岸仓,哼哼,我们国家对于这种外企离岸仓查得还是比较严的,特别是现在改革开放在经济特区这里,各路神仙妖怪一齐进来的情况下,就生怕出事。苏谆钦女士,怎么的,想为你朋友挽回点经济损失啊?那我是很有用的,我对这块的操作熟。”
她说完还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苏谆钦难得温柔的看着她笑了一声。
这时候砚秋才知道苏老师的名字,但她不知道字怎么写。她不太懂苏老师和这位许律师是在干嘛,但听意思怎么好像是要帮孟卉栀?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苏谆钦和砚秋约好,大年初二上午十点,让她带着孟卉栀一起来,学校门口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