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惊风楼夜雨(23)
“我最后见到景护法是昨天晚饭的时候，他说自己身体不适，换了别人守夜。”
“我一向需要依仗他和风长老打对台，于是很痛快地允许了。”
“昨天早上，我照例下山，遇到了误闯进山中被瘴气所伤的夜新娘。”
“我把夜新娘带回楼中上药，随后便处理里楼中的事务，一直到晚上。”
剧情里很尊敬戚楼主的玉圣女眼下不在剧情之中，可就是另一种态度了。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她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词：“搜索的时候，戚楼主原本应该在楼下避嫌，可他硬是跟着我上了楼。”
“我在三楼找到了一块刻着景字的令牌，是专属于景护法的，上面还沾带着血迹。”
“我跟你解释过了，那是之前遗留在我这里的。”
舒梨疑惑：“多久之前？”
“前几天，我因为一些私事下山，身边只有景护法跟着，遇到了被派来杀我的人。”
“景护法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回来之后一直卧床养伤。这令牌就一直在我这里放着，这也是我昨天见到你的时候身边没有他的原因。”
“昨天午后，他说自己养好伤了，要回来保护我。因为下午一直忙碌，后来他又身体不适离去，所以没来得及还给他。”
按照他这个说法，也确实有些对得上的。
“等等，你说景护法是重伤刚好？”风长老的表情却奇怪：“可是两天前的夜里，我还见到景护法使用武功夜行楼中。”
随后，他道：“我最后见到他是在昨天中午，他神色匆匆地朝着藏宝楼的方向走了过去。我因为些事被绊住，没有跟上去。”
他说完之后，目光看向了舒梨和玉圣女。
玉圣女一改刚才的气势，低垂着眼睛不说话了，是打定了不想先开口的。
舒梨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没见过景护法。”
“你撒谎！”她话音刚落，玉圣女紧跟着就驳了回去。
舒梨看她一眼，眼里藏着了然的深意。
玉圣女道：“昨日我听人说戚楼主带了个女子进来，本想着来看一看，结果就看到她和景护法一起进了藏措楼。”
藏措楼就是景护法的住处，也就是舒梨和他从藏宝楼出来之后被看见了。
那就还好，舒梨心里松了口气，淡定地解释：“这话本来我不想说的，昨天我自己上了药，对这楼中好奇，于是就四处逛了逛。”
“不想就误进了藏宝楼，在里面撞见了景护法。跟着他回了藏措楼之后，他告诉我那里是楼中禁区，擅入之中的人是要被打死的。”
“所以，我才按照剧情，先瞒了。”
这话说的，其他人半信半疑。
玉圣女撇撇嘴，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时间线。
“昨天我一直都在准备明日成亲的事情，中途出去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件事。”
“之后我回了自己的住处，心里虽然有些疑心，但是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明天的喜事更重要的了。”
“于是，我就暂时放下了，打算等明天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告诉风长老和戚楼主。”
她这一段话说下来，倒是有人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不过最后一句，先提风长老再说戚楼主，足以证明她的立场。
在没有搜到众人的身份信息之前，讨论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结果。
几人分散开去，两两一队分开去搜。
舒梨和戚楼主分为一队，率先要搜的地方是风长老和玉圣女的住处。
风长老的邝居比起戚楼主的爻居，看上去也不差什么。
他们在一楼搜到了风长老写了一半的自传，上面写着他颠沛流离的前半生。
风长老自小受苦，长到二十岁用攒的钱做了个小买卖，却因为太过正直得罪了当地的衙役，屡次被找麻烦，还失了板上钉钉的婚事。
后来实在不堪受辱，风长老杀了欺辱自己的衙役后就逃离了原籍，做了流民。
之后遇到了同样因为不堪苛赋的老楼主，二人一拍即合，建立了惊风楼的雏形。
原本一文一武，合作正好。
随着惊风楼的人数越来越多，二人也商定好了共做楼主，一如以往的一同管理惊风楼。
但就在惊风楼正式成立前期，他们遇到了来自朝廷的猛烈围剿。
原本风长老按自己的本事可以逃脱，却因为老楼主临时改变了计划。
彼时，风长老对老楼主深信不疑，只当是自己没做好，即便是深受重伤也没有埋怨。
但是几日后，楼主设立当天，他只被推荐成为了长老位，老楼主也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风长老原本是看在同甘共苦多年的份上忍下来了，直到两年后老楼主大婚之日吃醉了酒，说出了当年的实情。
原来是老楼主看不上他是个只会动武的，不屑和他平起平坐，才设计出当年那件事。
甚至于他们之所以会被朝廷围剿，都是老楼主派人送的消息。
得知这一切后，风长老有心要报仇，但是此时老楼主身边已经有众多心腹，并不是他一个已至中年的人可以相抗的。
后来风长老一边苦心于练武一事，一边拉拢惊风楼里不被重视的有才之人，谋划着怎么把老楼主拉下马。
后来，风长老在老楼主夫人有孕之后，也找来一个同样怀孕的妇人，并在之后替换了两个孩子。
这自传似乎是在这几天写的，在这里戛然而止，还未提及换子之后的事情。
最后一个字，笔墨有些变了形状，似乎是被什么人或事打断了。
舒梨看向身边一起的戚楼主：“这件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戚楼主纠结了会儿，还是点了头：“是，我是在大前天也就是九月十五的晚上得知了此事。”
“之后我一夜失眠，不知道该如何行事。夜半，我出了惊风楼在山间散步，到了早上归来的时候遇见了你。”
舒梨说：“也就是说你对景护法是有杀机的……”
她说到一半停下了，因为在这个事件中，景护法知不知道很重要。
果然，戚楼主自己也说：“我的杀机并不重。更何况，如果我非要动手的话，不如杀风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