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共浴疗伤
夜色深深,阎罗殿里点满了蜡烛,黑袍人独坐正中。
“楼主,那人杀进来了。”
黑衣杀手一身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废物。”黑袍人这才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黑漆漆的实木大门被一脚踹开。
阮绵绵手提白玉长剑,一身雪白锦袍,脸上带着银制面具,映得她的唇色格外鲜红。
“哼,手下败将,你怎么敢!”
阮绵绵神情一滞,她如今是无双公子的打扮,应该是与黑袍人并无接触。
她唯一一次和黑袍人交手,用的可是阮绵绵的身份。
所以这黑袍人是如何查出来的?
阮绵绵从阴影之中步入大殿,黑袍人看清之后,眉头不由地皱得极深,阮绵绵能杀到这里,定然已经和金玉楼里的人都动了手。
但她身上却没有沾染到一丝血迹,这得有多高的功力才能做到。
可前不久他们才交过手,不应该啊!
黑袍人不再被动等待,以手化掌朝着阮绵绵袭去。
阮绵绵也不着急使用了悟教她的那套掌法,而是用白玉剑去档。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就过了十数招。
春水剑法荡出潺潺清流,将阮绵绵护在其中,长剑若蛟龙一般,若出若收,着实让黑袍人吃力不小。
“哼,几日不见,你功夫长进不少,只可惜……还是得死在我的手里。”
黑袍人试探了半晌,已然对阮绵绵的套路了然于心,很快就破了阮绵绵的春水剑。
阮绵绵的左肩生生受了一掌,吐出一口鲜血。
她倒不是不想用了武教的掌法,而是因为这套掌法有些奇异,以她现在的实力,必须一击即中,否则一掌用出,她将脱力,再无半点抵抗之力。
“你怎么知道是我?”阮绵绵出言试探。
黑袍人一笑,“将死之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纯属好奇。”阮绵绵乘势从腰间取下自己配好的药粉,朝着黑袍人洒去。
黑袍人立即捂住口鼻,但为时已晚,那毒粉已经进入他的肺腑,此时不能动弹半分。
阮绵绵这才收了白玉剑,走到黑袍人身前,“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黑袍人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微微张口,一个黑色的东西直直朝着阮绵绵的面门而来。
阮绵绵自然是有防备的,她伸手去挡,很有自信能将这一击化解,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黑色的东西并不是死物。
而是一只虫子!
虫子直接从她的手心破开一个小洞钻了进去。
阮绵绵顿时觉得两眼一,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人也直直往下栽。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顺着那手心破开的小洞将掌法打了出去,希望能用这一击,将进入不深的黑色小虫直接打出来。
只是这一掌并没有将黑色小虫逼出,却将掌风所及的黑袍人直接击杀。
阮绵绵到地上,用白玉剑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匆匆在腰间摸了一个药丸出来,一口吞了下去。
入口一片冰凉之感,仿佛将阮绵绵冻成一个冰人,那股寒气是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阮绵绵吃的并不是解毒的解药,而是一种毒药,一种能让人全身冰凉麻痹的药物。
她既然不能将那黑色虫子逼出来,如今能做的就是把虫子控制在体内,不让它乱窜。
这毒药的威力不小,她很快就陷入了昏迷,只是在昏迷之前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让她感觉格外安心。
萧无救刚才一直跟在阮绵绵身后,见她这么轻松就能大杀四方,意外的同时也放了心。
所以当阮绵绵不管不顾地冲进内殿的时候,他便在外面替她善后。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次‘放心’,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影响。
萧无救将阮绵绵抱回了英王府,让十二卫守在门口,任谁都不让进入。
院正很快就被请进了英王府,直入了正院。
“如何?”萧无救语气急切,其中还带着一丝自己没有察觉的烦躁。
“这……王妃所中之毒太过诡异,下官……下官从未见过啊。恕下官无能,但若是能请无双公子来,说不定他能有办法。”
萧无救眉头蹙得极紧,“有没有办法让她先醒过来。”
“这毒虽不常见,但确实是属于寒毒的一种,若是能以温热之物温养身体,应该是能缓解一二,但是能不能苏醒,下官也不能确定。”
“温阳之物?”萧无救眼神扫了过去,其中的威慑之力,院正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么一次了。
“比如温泉、或者暖玉、或者……”他冥思苦想,药中虽然有些温热之物,但是英王妃身体的情况不清楚,中的毒也不清楚,不敢贸然用药。
萧无救清冷的眸子瞬间转为激动,“你在门口等着,用你的时候自会叫你。”
院正不敢多呆,感觉行礼退了下去,他站在门口心里踌躇不已,心里只觉得难受的不行。
他此生为医,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院正下定决心,等无双公子入了太医院,他定当跪下磕头拜师。
萧无救立即将阮绵绵横抱起来,往后面的净房走。
当时他打造这个房间的时候,就是因为听阮绵绵的丫鬟说过,她在苏城有这么一个房间。
而且她很喜欢沐浴。
恰巧他有一块巨大的暖玉,一直放在库房没用,不如给她去用。
萧无救将阮绵绵放入暖玉之中,亲自烧水试温,感觉温度合适了,才往暖玉的浴池里倒。
水慢慢增多,靠在浴池壁上的阮绵绵已然靠不住了,开始慢慢往下滑。
萧无救脱下身上的外袍,迈步进了浴池,将阮绵绵抱在怀里。
运起自己的内力,用自己的内力和暖玉浴池的温热之力缓解阮绵绵身上的寒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阮绵绵还是没有半点起色。
萧无救只觉得重生以来,他再也没有这种无力感,这让他无所适从。
怀中的人近在眼前,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远得让他心惊,让他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