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萧云樾今日也是一大早便起了,因着他答应了给宋怀翊做傧相,所以他便比长公主和定国公早出门一步。
镇国公府和方家都很看重此次婚仪,宋家的聘礼早些日子便已经送到了方家,聘雁都是用的活的。
方家大房唯有这一个小娘子,颇得长辈爱重,光嫁妆一抬抬地从方家抬出来都费了不少时间。说是十里红妆,倒一点没差。
萧云樾今日
宋怀翊看到萧云樾看他的眼神,锤了锤他的肩膀:“行了,少拿那种眼神看我了,将来你成亲之时,只怕同我是一样的。”
萧云樾想了想,若来日能娶到心上人……
光是想想,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从太白山回来之后,也算一别数日未见。萧云樾心中相思愈浓,便每日询问张昭,事情可有进展。
不明就里的张昭还当这次抓的是得是犯了多大的事的重案犯,见萧云樾这么上心,便卯足了劲去查,终于在昨日查到了些线索。
萧云樾知道今日元妙仪也一定会来,虽然今日的场合,他们应当没有机会私下里交谈几句,但他此时只觉得,哪怕只是见一面,也是好的。
等到迎亲拦门的时候,宋怀翊都佩服自己请萧云樾来做傧相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拦门,本就是意思意思为难为难新女婿,有萧云樾在更像是走个过场了。
毕竟论文,宋怀翊自己也不差,吟诗作对也算得上信手拈来。论武,在场众人谁敢与萧云樾一试?
因此只做了做样子,很快便让宋怀翊进去了。
新娘上了轿,一路吹吹打打到国公府时,正好是吉时。
元妙仪虽然喜好清静,但像今日这种四处都喜气洋洋的热闹,她倒也不讨厌。
这种场合里,便不需要她这种云英未嫁的小娘子表现得太热络活泼了。
元妙仪规矩地跟在太夫人身后,陪着她一起见些故友长辈。
元弗唯不成器,让太夫人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有些抬不起头。直到元令珩被天子钦点为榜眼,出仕没多久又立下大功后,太夫人这才觉得有些扬眉吐气了。
众人皆知,裴夫人留下了一子一女,长子众人如今都已熟知。可因着守孝的缘故,许多人还是
一些家中有适龄晚辈的贵眷,见她容色清丽,沉稳端庄,谈吐间也落落大方的样子,便很有些心动。
知道她下半年便要及笄之后,不少人前来和太夫人攀谈起来。
元妙仪心中觉得有些无趣,眼光往旁边一瞥,见郑云玉也已经来了。
郑云玉此时也看到了她,满面笑容地冲她招了招手。她便轻声对太夫人道:“祖母,舅母已经到了,叫我过去呢。”
元太夫人此时也看见了郑云玉,今日不少人在她面前夸赞元令珩与元妙仪,她被人哄的红光满面,此时正是心中愉悦之时,便柔声说道:“去吧,好孩子,和你舅母好好打打招呼。”
元妙仪屈了屈膝,应了声是,又跟几位正在与太夫人交代的夫人说了声失陪,这才往郑云玉那儿去了。
郑云玉握住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道:“真是少见你肯这样打扮。”转头对崔嬷嬷道:“能哄着她这样打扮,嬷嬷可没少费心吧。”
元妙仪素来便不爱脂粉装扮,若是在家中甚至连发髻都懒得绾,时常用簪子随便一拢。
可今日她不仅描了眉,涂了口脂,甚至还点了面靥和钿,这可不多见。
元妙仪的唇角带了些无奈的笑意道:“舅母可别打趣我了,嬷嬷今日天还未亮就让我起来梳妆了,便是怕今日这种场合,让我失了礼数。”
郑云玉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随后便挽着她的手,带她去见那些与裴家交好的贵眷夫人们。
中书令的夫人,便是郑云玉的嫂嫂,姑嫂感情一直很好。
此时见她挽着元妙仪的手过来,忍不住打趣道:“呦,你们瞧瞧,这舅母和外甥女亲密的。这远远瞧见,我还当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儿呢。”
郑云玉便叹了口气道:“我是个没女儿命的,一见我这外甥女便喜欢得无法,巴不得她是我自己的女儿。”
随后又对元妙仪说:“这便是我的娘家嫂嫂,出身兰鹤高氏。”
元妙仪便行了个礼叫了声高夫人。
大燕已婚的妇人,若是娘家也是高门世族,即使成了亲,大多数也会以她娘家的姓氏相称。
高夫人见她行礼时,腰背笔直,膝盖轻弯,发髻上两只对插的攒珠金步摇只微微一晃,便知她是在礼仪上下过苦功的。
她转头对郑云玉笑道:“果然好人物,怪不得你爱得跟什么似的,我若是有这么个外甥女,也不知该如何疼爱是好。”
说完又对元妙仪道:“好孩子,有空来我家里玩,我有个女儿,同你差不多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
说话间,前头的鞭炮声便响了起来,新娘子的轿已经到了门口,众人便簇拥着出去看了。
萧云樾从门外一堆人中,一眼便看到了元妙仪,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她今日穿了十二间的月华裙,梳了流云髻,眉间绘了牡丹样式的钿。不同于往日的素雅,多了一丝少见的娇艳。
萧云樾只觉得每次见她,似乎都能见到她不同的一面,见元妙仪也看到了他,心中有些喜悦。
只是他此时还记得前几日宋怀翊对他的提醒,不想引人注目,只是冲她笑了笑。见元妙仪也回以嫣然一笑,便没出息的觉得今日之行,已是十分满足了。
之后便是分席入座,元妙仪回到了太夫人身边,宴席上元妙仪时不时能听见四周说起这桩婚事如何的门当户对,镇国公世子和方小娘子如何的天作之合。
宴席过了三巡,元妙仪觉得有些气闷,便同太夫人说想要去门口透透气。
元太夫人知道自己这个孙女素来稳重,何况在国公府内应当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便让她去了。
元妙仪让崔嬷嬷在宴席上盯着,左右她也走不远,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出了门行至屋后的小园,这里四下无人,宴席的热闹声也只能隐约听见,元妙仪寻了个石凳坐下,觉得胸中的窒闷感散去了一些。
正当她打算过一会儿再回席上去的时候,旁边突然落下来了一个人,是萧云樾身边的南关。
他将一封小笺交给元妙仪道:“侯爷此时不便前来,吩咐我来将此信交给二娘子,说您所托之事有了些眉目。”
说罢,没等元妙仪说话,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若不是元妙仪手中还捏着那封小笺,还以为方才之事是她的幻觉。
元妙仪知道此时不是看信的好时机,便将信暂时收到了袖中,回到了席上。
感谢墨鱼游啊游的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