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萧云樾是在元令珩婚仪后的两天到的幽州。事发突然,又是紧急军情,萧云樾和南关快马加鞭,沿途过驿站不歇,尽己所能的用最快速度赶到了幽州。
到了幽州,萧云樾见了范阳节度使一面。大致了解了幽州冀州现在的情况,歇息了一晚之后,他便又赶往了晋云城。
晋云城里其实也修了一座平阳侯府,只是进了城后,萧云樾也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轻车熟路地直奔都尉府。
下马后将马让南关帮着带到马厩,自己则脚步匆匆的往正院走。南关对这个都尉府显然也很熟悉,也不用侍从帮忙,便将两匹马带到了马厩。
萧云樾在都尉府里如入无人之境,一路过去都没有任何人阻拦。反而路上时不时有带到的护卫见到他时,都会有些惊喜地叫一声:“小侯爷。”
范武昭身为上折冲府都尉,常年驻守在晋云城中。在萧云樾身处京中的时候,他还要负责统率幽云十六骑,可见其深受天子和萧云樾的信任。
范武昭自从军起,便跟在萧应淮的麾下。从一个小兵,再到萧应淮身边的亲兵。随后屡立战功,一路到现在的折冲府都尉。
而抛开官职来说,范武昭像这晋云城中许多的萧家的老部下一般,是看着萧云樾长大的叔伯。
他知道萧云樾要在近日回来,还让人将平阳侯府打扫了一番,只是范武昭没有预料到萧云樾会回来得这么快。
所以等外面的侍从来报小侯爷到了的时候,范武昭还有些惊讶。但很快,萧云樾人还没到正厅中,声音就已经先传了进来:“范伯伯!”
范武昭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看着萧云樾脚步飞快地走进正厅后道:“麟台?京中接到消息才几日,你怎么这么快到了幽州?”
萧云樾打从进了幽州便觉得自在,进了晋云城后更是如此,他少时有一大段的光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他毫不客气地进门坐下后,喝了一大口茶才“抱怨”道:“陛下接到消息后,便命我尽快赶回来,我连子瑜的婚仪都没参加完。幸好我的骑术好,不然还得过几天才到。”
范武昭看萧云樾满身风尘仆仆,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都冒出来了,便知道他这一路确实辛苦。
“吃饭了没?”范武昭练手底下的兵和自己儿子的时候,堪称铁血无情。可看着萧云樾的时候,却有着自己亲生儿子都少见的慈爱。
萧云樾摇了摇头:“还没呢,我昨日刚从宫伯伯那里过来。”
宫绪山,便是辖制幽州全境边军的范阳节度使,曾经也是萧氏军中出去的。
范武昭拍了拍萧云樾的肩膀道:“先吃饭,我派人去通知孟殊他们,有什么事吃完了再说,天暂时还塌不下来。”
其实萧云樾入城的时候,见晋云城中气氛虽然有些紧张,但是百姓们大多还是正常的生活着,便知道还没紧迫到立刻就要开战的地步。
再加上他跑了一天一夜的马,此时也确实有些饿了,便摸了摸后脑勺,跟着范武昭去了偏厅。
南关这时候正好也栓好了马回来,范武昭便让厨房多准备了一些吃的。
晋云城中的吃食自然不如盛京中的精致,可却是萧云樾最熟悉的风味。大块的羊肉炙烤后,最能缓解腹中饥饿。
范武昭看着萧云樾和南关两人都是闷头不语地大口扒饭,便知道这是饿得狠了,又命厨房多送上了些饭食。
等他们吃完了饭,南关便先回了侯府。他身为萧云樾的贴身护卫,要提前回府中替他打理行装,还要检查府内护卫。
望着南关离开的背影,范武昭就像每一个看着自己孩子到了年龄后忧愁婚事的长辈一样说道:“南关比你年纪小些,我也就暂时不说什么了。麟台,你眼见着及冠也小半年了。你看看,和你关系好的那些兄弟们都成亲了,这婚事你也该上上心了。”
范武昭虽然身在晋云城中,可盛京里的事也不是全不知晓。和萧云樾关系好的镇国公府世子都快当爹了,而另一个荣安侯世子就是这几日成的婚了。
这几人的年岁相差都不大,眼见着一个个都开结果了,就萧云樾好像还悬在半空中,范武昭便忍不住说了几句。
再想想盛京和这幽州中,有多少姑娘自萧云樾还未及冠时便恋慕着他,可萧云樾对这些小娘子一概不假辞色,身边除了南关谁也不带。
想到这里,范武昭觉得有些坐立难安了。他用一种狐疑的眼光打量着萧云樾,不过行伍之人比较利落,想到什么便也直接问了:“麟台,你该不会是喜欢南关吧?”
萧云樾原本正在喝茶,听了范武昭这句话一口茶直接喝进了气管,一口气没缓上来,差点直接被呛死。
范武昭见状连忙大力给萧云樾拍起了背。等萧云樾觉得自己背后都被拍出巴掌印后,他才缓过这口气。
萧云樾缓过来后便有些哭笑不得道:“范伯伯,你想到哪儿去了。”他带着南关一来是因为南关话少,萧云樾不耐烦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娘子们。
二来,萧云樾毕竟是从军之人,身边带着女子像什么样子。
以往每次谈到这种话题时,萧云樾都是糊弄过去,可这次他却面上带了点羞涩的笑道:“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只等着这场仗胜了之后,便请陛下赐婚了。”
范武昭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这样的意外之喜,看着萧云樾认真的神色,连说了三声好后笑道:“你放心,那这次必然是个大胜,好让你能拿的出手,回京向陛下请旨。”
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外面的侍卫来报说孟大人他们来了。说到了正事,范武昭和萧云樾都敛起了笑意,严肃了起来。
萧云樾虽然总说要以击溃塔塔儿部的战功作为迎娶自己心爱之人的资本,但只要面对敌人,不管强大与否,萧云樾首先都会收起轻视之心。
关外已经在陈兵以待,关内的幽州冀州也开始调动大军,双方都在等待着,燃起狼烟的那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