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快乐的事
星冉时隔两年才回到村子里,村子里变化不大,与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甚至连村口那棵老梨树,都还在开着满树的白花。
白梨香气清甜,风过,花瓣缤纷如雪落。
他站在树下静静地看了半晌,问肩头的胖鸟:“咕咕,你觉得今年这棵梨树能结多少果子?”
咕咕收回了正在挠下巴的爪子,漫不经心道:“反正咕咕没见过它结果子。”
星冉仔细想了想,的确,他似乎真的没见过这棵梨树结果子。
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村子所在的山谷终年灵力氤氲,多的是只开花不结果的树。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回来了,一路上不停地与他打招呼。
“烤鹿肉,烤鹿肉,鲜嫩多汁的烤鹿肉喽!”
村口的红姨熟练地翻烤着滋滋冒油的鹿肉,一边吆喝一边喊他:“星冉,来尝尝姨家的烤鹿肉不?”
星冉手中拿着几串香喷喷的烤鹿肉,正要大快朵颐,包子铺的花婶笑着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星冉,来来来,给你娘带点馒头回去。”
三下五除二吃了肉串,星冉手上提了两纸包馒头,铁匠铺的老板叫他,“星冉,长高啦,在山上怎么样?叔这新打造了一批兵器,要不要进来看看?”
星冉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只好婉拒。
迎面碰见邻家的狐奶奶,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星冉,你娘给你包了饺子,在家等着你呢!”
星冉快步往家赶。
酒馆的米老二唤住他:“星冉,来,把你爹的酒顺道给带回去。”
星冉接过米老二递过来的酒壶,道了一声谢,刚转过弯就看见爹捏着一杆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星冉爹愣了一下。
星冉连忙道:“爹,孩儿回来了。”
星冉爹霎时间红了眼圈,笑着骂他:“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到家的时候,星冉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盛开的桃花。
转过头,娘亲就把他搂了过去抱在了怀里,他当时还有些局促。
娘的怀抱很暖,抱着他的时候,身后的长尾也笼罩了他,熟悉的气味儿让他很快就放松下来。
娘亲已经给他煮好了他最爱吃的饺子,热气腾腾的一大盘,他吃了个痛快。
吃过了晚饭,他就有些睡不着了,躺在自家的屋顶上发呆。
星冉闭着眼,闻着空气里漂浮的各种花香,还有镌刻在记忆中的烟火气息,陷入了无比的惆怅。
他摸了摸趴在他胸口休息的胖鸟的毛发,低声道:“咕咕,如果这是梦的话,我真想永远都不要醒。”
胖鸟没说话,只是随着他的手指轻抚的动作慢慢闭上了眼睛。
头顶的圆月洒下一片清辉,落在少年黑色的睫毛上。
一切与梦中一样,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还在。
他想起昨晚在囚灵渊附近时,那位叫千凛的姑娘就在他面前,十指翩飞如蝶,纠缠变幻不已,漂亮又细长的指尖仿佛勾连着天地间最神秘的力量,强大的阵法伴随着她书写的动作出现在她脚下的大地上。
那时的少女专注而认真,漂亮的双眸里倒映着纷飞的冰雪,眼底的执着强烈的可怕。
星冉觉得她这副模样是真的很好看,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女子在面对危险时,也能爆发出这样强烈的气势和神采。
他点了点脑门,闭着眼睛又躺了半晌。
最后,他捧起了趴在胸口上的胖鸟,坐了起来。
他踩在屋脊上,仰头看着空中又大又圆的月亮,不知为何,竟恍然生出几分不真实之感。
正在这时,他看见几个湿漉漉的影子沿着墙角飞速向前方掠去,他立刻将熟睡的胖鸟塞进头上的帽子里,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虞景不确定她这话是否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心思变了几变,正欲拒绝,就感觉到自己耳边的头发被撩开,紧接着,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耳朵上。
轰地一声——
虞景只觉得自己的心重重一跳,像是要化为岩浆跟着一起融化,升腾,蒸发。
系统提示很快传来:[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41]
凛凛:“?”
仔细回忆,好像之前那些涨好感度的时候,也是在这种暧昧的环境下。
凛凛玩过许多乙游,游戏中的男主都是很主动的,如此被动的倒是少见,但也激起了她的斗志。
察觉到她要做什么,虞景下意识就要推开她。
可是凛凛动作比他更快地按住了他的肩,把他逼得后退,直到压到墙上。
她看着那处被她碰过的耳朵,玉色的肌肤下正泛着粉,她刚才吻上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他很紧张。
这只藏在他黑发中,几乎从未外露过的耳朵,同他的皮肤一样,精致美好。
可是,她要的不是这个。
趁着虞景还处于震惊之中时,她伸手取下了他耳畔的银环,并随手拍了一道符箓在他肩膀上。
虞景察觉他的身体动不了了。
但汹涌的妖力霎时外泄,原本就被压制的陌生情绪像是找到了出口,疯狂地席卷了他的理智。
发梢不可抑制地变白,像雪一样寸寸往上蔓延,柔软的狐耳从他尚未完全白化的发间钻出来。
与此同时,虞景的双眸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的黑眸开始闪烁着紫红色的光芒,黑色睫毛变成了银白。
最后是那一抹昙花般舒展绽放的血色印记。
这还是凛凛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的妖化。
他就像一只蝴蝶,在她眼前完成了蜕变。
凛凛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眉心的印记。
平整光滑,像是生在皮下。
随着她的触摸,虞景看见意识内的那株血色的昙花再次出现,缓缓地旋转着。
虞景安静望向她,那双向来氤氲着多情的桃花眼,此时看来竟显得格外妖异,好像藏着一些微妙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凛凛觉得自己才像是猎物。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扑上来疯狂地亲吻她,撕裂她,毁掉她。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垂落了睫毛,虚弱地呼吸。
“姬千凛,你要做什么?”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连唇色也红的不正常。
是了,他刚受了重伤不过两日,断不会恢复的这样快。
“做什么?当然是——”
凛凛勾起了他的下巴,“做一些让你感到快乐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