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青色奇迹
「以自由意志之名。」
「复活灾难中逝去的生命。」
「修复荒漠化土壤。」
「清除黑暗力量对人心的影响。」
「以高斯奇迹之力，重建被摧毁的城市。」
「以特利迦希望之光，洗涤人类的精神与心灵。」
一条条命令在藤原千织笔尖落下。
并非她亲自挥笔，而是包裹在地球表面的意识光团臆想出了这样的画面。
随着能力催动，无形的力量开始自动构建藤原千织想要达成的一切。
一条条代表宇宙规则的线条如同辛勤的码农，有条不紊地完成着千织交代的命令，勾连出震撼天地的惊人力量。
这件事情，千织做起来感觉十分轻松。
然而……
遗迹之地。
两副巨大的身躯倒在地上。
特利迦半截身子插进地里，眸光忽明忽暗，彩色计时器中的光芒虽是蓝色，却极其暗淡。
高斯的奥特之眼已经熄灭，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前不断传出计时器告警的“叮咚”声。
祭坛上，原本直径百米的金红色能量团缩水了一半还多。
五十米不到的永恒核心看起来有些干瘪，最外层的亮度几乎暗成了黑色。
一条细微的光带依旧倔强地连接在石棺与它之间。
仔细观察才会发现，那光带似乎仍在抽取永恒核心的力量。
如今的遗迹已经完全倒塌，成了真正的遗迹。
永恒核心的暴动和两位奥特战士的付出，一直将目光聚焦在地球本身的藤原千织无从得知。
她的感知落到TPU霓虹本部地面基地的大牢里，看到了一位故人。
那是因为肆意践踏市民生命，犯下不可饶恕罪行，被永久收押的前防卫大臣日子美邳谷。
千织思索了一下，下达了最后一条指令。
「以芙利的名义，给予所有作恶被杀之人永恒死亡的命运，不可转生，不被超度，在死后的世界中重复死亡的结局。」
规则再次响应，很快便构建了死亡幻境的雏形。
做完这一切，千织的意识光团静静守在地球上，等待所有进度自行拉满。
经历了心性转变后，她依旧对世界抱有善意，但决计不会拥有泛滥的圣母心。
作恶多端的人，就该享受不断死亡的豪华套餐。
至于那些没死，却内心黑暗，类似于日子美邳谷一般的人类。
千织相信他们会明白一件事——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亡更痛苦。
当然了，要是他一不小心死了，豪华套餐也在生命的尽头等着他。
我已经越来越善解人意，体恤人心了呢。
无事可做的藤原千织开始构思今后的打算，意识渐渐消停下去。
而遗迹之地内，特利迦生无可恋地看着连接在自己身上的光带。
永恒核心正在反向抽取他的力量。
另一端则疯狂朝着石棺输出。
“芙利教官，我特么谢谢你。”
……
奇迹的定义是什么？
秋野里美对此并不知晓。
在极端悲愤的情况下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是后悔的。
并非后悔自杀这个决定，而是后悔自己将沉重的噩梦留给了那个天性纯良的少女。
在一片氤氲之中，她来到了一座有些梦幻的城镇。
城镇外观破碎不堪，但她依然认出了这是哪儿。
这是她的家乡，爱知县名古屋市七番町。
死后，会魂归故里吗？
忽然一阵青光在她眼前炸开。
一身凉裙的黑发少女自光芒中浮现，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认真说道：
“里美姐姐，对不起。”
“千织……连你也……”
秋野里美眼眶微湿，使劲摇了摇头。
在她看来，藤原千织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她也已经死去。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我……”
千织伸出食指拦在里美身前，阻止了她的后话。接着收回手掌背在身后，微笑着：
“请和你的家人一起好好活下去。”
青光再次亮起。
四周弥漫着的朦胧雾气忽然消散不见。
残破的小镇如同与现实接轨一般，周围也出现了一个个满脸迷茫的人。
“咦？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一名抱着器材路过街口的TPU年轻职工碰巧看到了聚集在此的百来号人。
他连忙放下器材，脱下帽子朝这边跑来。
“嘿！大家别待在那附近，危房随时有倒塌的风险！”
见到并没有人回应他，他更加焦急地跑了过来，刚好在秋野里美面前站定。
青年拿出一套设备，略显严肃地说道：
“你们是哪个避难所的？我联系上级派人送你们回去。”
秋野里美迷茫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听懂。
忽然，身侧响起一道颤抖的中年女性声音。
“智……智树？”
青年浑身一颤，朝着秋野里美身侧看去。
那里站着一个泪流满面的中年妇人，正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妈？”青年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几步凑上前，碰到了妇人温热的手掌，这一刻，无数思绪在脑海奔腾，最终尽数化为失而复得的喜悦。
“妈！真的是您！您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叫做智树的青年瞬间拥住妇人，在呆滞的人群面前露出了最为真挚的情感。
见到这个情况，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我没死！”
“身上不疼，没有伤口！”
“我又活了！哈哈哈！”
“活了！都活了！”
有人席地哭泣，有人放声大笑。
但同样的，是他们高亢声音中透出的浓浓喜悦。
“里美。”“女儿。”“夫人。”
一连三声叫唤在秋野里美身后响起。
她身子轻颤，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秉着呼吸回过头去。
只见两名携手的老人牵着一个带着婴儿肥的小宝宝，约莫一岁左右，身侧则站着一名身材挺拔的男性。
里美顿时捂住了面容，神情无比动容。
“妈、妈妈！”
一道呓语般的声音从只有一岁大的孩子口中说出。
“诶！”
听到这声呼唤，秋野里美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决堤。
她飞也似地扑倒了高大男人怀里，伸手揽住父母和孩子。
一家人眼里带着泪光，所有人都异常激动。
他们都记得，一道匪夷所思的青色光芒照亮了世界，让他们能够重新将家人拥入怀中。
秋野里美此时才明白，先前见到的千织所传达的意思。
“你们看天空，是那道光！”
人群里传出惊呼，秋野里美下意识抬头。
璀璨的青光在天际飘荡，撒下数不清的光粒子。
它们播撒在红褐色的荒漠上，温柔地抚过残破的建筑。
那些正在施工的工人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事物。
在建的建筑物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于光芒中自行生长起来。
待光芒散尽，那些荒漠化的土壤和破损的废墟再次变成高楼大厦。
没有荒漠，没有废墟。
只有繁华的城市。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是人类熟悉的家园。
“奇迹！这是宇宙赐下的青色奇迹！”
人群传出欢呼。
有人拿出手机记录这一刻，准备发个朋友圈。
也有人真诚地跪倒在地上，朝着光芒拜了下去。
秋野里美则震撼地看着天空上游荡的青光。
她想，她应该知道那是谁。
“千织，你能听到吗？如果可以，我想当面感谢你。”
秋野里美小声呢喃着。
就在她以为千织并不会回应她的时候，左手手心忽然发热。
她翻手一看，惊讶发现，在她掌心之中多出了一道青色的羽毛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