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暗森林1
“已成功计入100点积分，检测到您已满1000积分，即将为您开启积分商城。”
真母在吃下兰雨的肉后身上的伤势都已经好一大半，血块凝结在她糜烂的肉上。真母身上有几个零星的血洞。
兰雨奋力地用触手抵着地板站起。
她来到显示屏前滑动可以兑换的物品。
在空中停顿的手指停留在一瓶“S级特效强化药”上。
兰雨点开强化药的界面。
积分点数：499【优惠五折】
产品编码：G-45
功效介绍：强化服用者的细胞组织，但一次服用过多会对身体带来不可预估的负担。轻则头晕耳鸣，重则猝死。【新品试药阶段】
最下面有一行醒目的滚动红字。
请谨慎选择，所有后果均不由卫门研究所承担！
兰雨签署了终端显示的新药试剂危险同意书，近五百的积分被抵扣，叮当声响后，终端将药品送上了显示台。
荧光绿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瓶中泛出森森的幽光。
兰雨端详起这瓶“价格不菲”的试验药剂。
这瓶新药是卫门研究所的最新产品。尽管要送上军队的产品会做过无数次实验，但是现在情况特殊，这瓶药剂首次被添加了特殊异形的微量组织细胞。
兑换物品因人而异，不然，普通人可能无法承受细胞异变，被感染成其他物种甚至死亡。
军方需要战斗手环里实时传递的所有身体数据。为了日后可能会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而准备。
不过，等兰雨反应过来这些事实的时候都是后话了。
脑海里的红色警告文字还在滚动着，兰雨盯上了手边乖顺的真母。
她选择这瓶药的原因是——想拿真母做实验。但是现在是寄生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兰雨暂时冒不起这个风险。
她谨慎地将药剂收入战斗背包。随后又用积分兑换了个“高级恢复药”，又是近五百的积分被抵扣。
屏幕上她的积分回到了个位数。
兰雨砰的一声地掀开盖子，操纵触手将那尚未痊愈的伤口面对自己，紧接着她垂下瓶口，如赏赐天甘露水般。
晶莹的浅蓝色药水缓缓渗入真母的血肉。她身上纵横交错的血管在深深地鼓动。
呼吸间，身上的伤口息肉在一层一层地快速剥落，新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取代原本的组织，光滑的表皮覆盖上全身裸露的深皮层，再上面是略显粗糙的深红皮肤。真母抽条似的生长，但她又异常的宽厚，这次她的组织器官足足大了两倍！
额头的汗水一滴滑过兰雨的眼睛，顺着微翘的睫毛一路向下。
兰雨丢弃了空瓶，她在朦胧中看见了崭新的真母。
高耸而健壮，优雅而诡谲，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真母餍足地直挺，她兴奋间暗红的血液奔腾在粗劲的血管里，无数嵌在血肉里的白吸盘张合，抖动头尾，竟是张开了吸盘内的喙嘴。
细碎的小牙齿密密麻麻地重叠在吸盘内，真母轻轻啃起兰雨的肩头，而后又在兰雨满意的目光中舒展伸长。
兰雨仰头赞叹真母的身姿：“你真漂亮。”
其实她想过不帮助真母恢复，但是这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状态。
真母俯身亲昵地蹭兰雨的手掌下。
“但是，你为什么会长大呢？我明明给你的只是恢复药。”兰雨在手里掐了把真母柔软的吸盘肉，“难道是我的肉有什么问题？”
真母现在长约两米，宽近十五厘米。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让异形吃一口便生长，兰雨怀疑起自己。
“难道……我现在也不能算人了？”兰雨喃喃道。
她需要做一次血检。
但训练室的时间快到了，兰雨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她滑动起显示屏，上面显示着2045年9月7日00:30。
“我们只剩两个小时。”
语毕，在短暂的静谧后只剩下热武器同冷兵器交织的声音。
兰雨在训练室里待满了六个小时。
她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后一夜无梦，直到凌晨六点被宿管叫醒。
“兰雨下士，陆铭上校正在楼下等你。”ai机器人叫醒了刚入睡不久的兰雨。
兰雨从床上爬起，她下意识地摸摸尾椎骨。
随即她利索地洗漱好，穿戴完毕后下了楼。
陆铭的身体陷入一片弥散的白雾里，他身上的着装不同以往的深绿色作战常服，而是黑色系的军装。
联邦政府的标志的鎏金七芒星被绣在了军装的领口。
陆铭直挺地站在门口，修长的腿和诱人的腰线被军装的剪裁勾勒得恰到好处，四肢修长且健壮，这些条件配上他本就深邃的五官，是浑然天成的军阀气质。
兰雨还有些迷糊的大脑被陆铭冷峻的面容攻击了。
她立马就清醒了。
陆铭侧过头正好对上兰雨瞪大的双眼。
“干的漂亮。”陆铭抖动嘴唇，脸色有些难看。
兰雨走近他，她本人一米七二的身高却仍差他半个头。
不知道是不是兰雨的错觉，她觉得陆铭今天的心情很差。
“陆铭长官，你说的是哪件事？”
陆铭冷笑：“凌晨两点把基地最大的一间训练室炸了，损坏三台训练机器人，终端后台监控缺失……你说哪一件？”
兰雨心虚地摸摸鼻子，她别开眼小声嘟囔：“我怎么知道那是最大的一间训练室……我说怎么没人借呢……”
“那是因为没人有权限能借。”陆铭默默地低下头，紧盯兰雨的双眸，淡淡道：“兰雨，你还有什么身份？”
兰雨炫目于陆铭灼热的目光，在他的眼中，兰雨看见了第一次见陆铭的场景。
他是跟舅舅一起来的。
显然她是人造人的事情已经被军方的人知晓。但是她不确定是哪些人。
于是兰雨压下内心翻涌的怪异感，面上语调淡淡，从容地回答：“陆铭长官，我只是被基地选中的普通人才。”
在人造人的真相没有被揭露之前，她也的确是个普通人才。这句话连时间状语都没有，怎么能不算是真话？
陆铭：“……”
“你早就知道军区会替你掏修理费。”
兰雨移开脸，她装作没听到。
陆铭的眼底划过一抹瞬息的暗色，他沉思片刻后转身将资料传输给了兰雨。
“今天我们要去基地培训中心——卫门。”
战斗手环随即显示出实时地图导航并伴着一段ai播报。
“直线距离667公里，今日风速3.4～5.4m/s，小雪，体感温度8℃～10℃，直升机飞行时间约4小时。”
“长官，请问我们要去那里干什么？”
陆铭朝她扔过去一套冬天的军装外套，缓缓道：“去了就知道。”
兰雨第二次坐直升机是在天灾发生后的第七天。
他们一路都在靠近到龙门市区，但好在还是距中心地带仍十分遥远。
黑金大厦跟它上方的漂浮物在极远处的地平线上。
纯黑与纯白相撞，人类科技与地外文明，寓意两个世界即将融合，开启新时代的大门。
兰雨从远处收回视线，她的脸贴上防弹玻璃，眼角向下垂，俯瞰曾繁华几时的城市。
风雪萧条，防弹玻璃下冰雪过道，地面被覆盖上一层绒白的积雪，很像毛毯但更像白色沙漠。
天上还在下小雪。
突兀的城市群伫立在雪里。
它们像一群孤立无援的冰山，露出来的只是少部分，更深的地方被掩埋在了雪下。由于撤离及时，并没有过多人在此丧生。
尽管兰雨只在高空远眺几眼，她还是被天灾的威力所震撼到。
众生皆平等地在白茫茫的平静里等待死亡。
风声渐起，不明生物撞击在防弹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兰雨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大嘴吸引住了目光。
怪状的鸟伸出长长的舌头，它们扒拉在直升机上，再从远处俯冲下来企图撞开这层钢铁。
“这些是被其他异形感染的鸟类。伤害不高。”陆铭解释着。
兰雨别开眼，不再看窗外。
基地远离龙门市中心，所以被波及到的程度也远不及市郊。
卫门在基地的另一端恰巧要经过龙门市郊区。
“天灾还会进一步恶化吗？”她抱住了自己最爱的重型狙击枪。
机械的冰冷一时让她瑟缩了一瞬。
陆铭的双眼被护目镜所遮挡，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绪。
他沉思片刻回答道：“这不是你该思考的事情。你的任务是阻止他们，跟我们一样。”
兰雨乎已经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讲的话，于是闭嘴不再过问。
在听了顶端直机翼近四小时的翁动轰鸣配合着怪鸟的尖叫和撞击声后，兰雨同陆铭一起抵达了卫门培训中心。
卫门的外形是半球体，它处在龙门市郊的边缘地带，置身于一片茂密森林地带中。
一落地，兰雨就将冬装脱了下来。
卫门外部完全被特制玻璃笼罩，内部的气温贴合人体最适宜的温度，这样的设计是为了方便调节室内温度并且阻挡能飞的异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