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就在这里住下吧,不要回去了。”
这次,良岁看着她眼睛说。
“可是……”
“你不用担心什么的,南…我表姐是很好说话的人,她会同意的,你要是不习惯,可以只把这里当作睡觉的地方。”
见她还有犹豫,良岁正想再劝说些什么时,房间响起小孩哭闹的声音,是辛耀。
他一听就知道是家具们的手笔,显然,关于亲人的顾虑总是那么有用。
辛渺答应住了下来,良岁知道是因为辛耀,若是她只有孤身一人,怕是自己连见到那本日记的机会都没有了。
等辛渺再次睡下,他看见房间变换了样式,本来很大的房间,变成了中小的样子,他疑惑的打开门,发现在外面那些巨大的门和绚丽的壁画都不见了。转而是古朴的木饰内构。
就连自己去呼唤那些家具,都没有回应。
随机良岁便理解了这一切,变小的二楼是现实世界里这所房子应该有的构造。消失的壁画和那些家具都是因为这里已经是现实世界了。
应该是辛渺在这里的缘故,如果只有辛耀,因为年龄小很容易就可以糊弄过去,所以这些都是为了辛渺而改变的,那是不是。
南木子已经知道而且同意辛渺住到这里了。
哎呦,我那美丽温柔的南老板啊!
南木子给辛渺请的假还有几天,良岁直接就说自己肚子不舒服,给辛渺和她弟弟置办住下来的东西。
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辛渺就决定下午回学校了,良岁知道她是担心落下课,想劝她再休养些时日,但是也知道在学习这件事上劝不动她。
只能叮嘱她小心伤口。
下午,良岁看见她吃过午饭就早早睡下,或许是太过劳累了,他没有多想,便趴在辛渺身边午睡。
一觉起来,看看时间,是下午要去上课的时候了。刚想叫辛渺一起,正好良岁有自行车,可以带她。
可是床上并没有人,他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怕她是不是又回那里了,发现她的衣物什么的并没有拿走,辛耀也安静的躺在小床上摆弄着模型。
应该是去学校了,他快速的跑下楼,跨上自行车,希望能在路上看见辛渺。
可是都快到学校了,依旧没发现,原来她走的这么早的吗?
一进教室,良岁就看见了那个坐在偏僻一角,安静看书的她。
刚想笑着过去拍拍她的肩,可是,她抬头看见自己的时候却装作不认识的继续低头看书。
伸出的手又默默的放下了。
或许是在外面?良岁有些不解,瞥了眼教室。
有许多人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圆圈正在讲话,这样的圈子有大有小,就算是最少的,也是又两个人靠在一起讲话,很难看到单独的个体,除了辛渺。
他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圈,想跟辛渺讲话。
下一秒,良岁被之前几天聊的来的一个男生拉住了,他叫自己的名字。
一转头,就被男生带着进入另一个圈子里了。
眼睁睁的就又看见少年,这样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可是这样又有什么好感伤的。她必须现在就跟自己明确。
有些事情最好连冒头都不应该有。
她强迫自己将心思全放进书本上,看着那些僵硬的文字,却总忍不住冒出少年柔软的头顶。
这又是在干嘛,就算是不关心自己,也没有必要一直想着谁。
慢慢的,知识开始变得具象化,一个又一个的钻进她的脑子里,让最深的那滩死水重新压下了沸腾的苗头。
下午的课开始了。她突然被后面的人狠狠拽了下头发。紧接着,她就看见林语画带着笑走到她面前。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张倩呢。”
她立刻低下头,不去看对方的眼睛,可是还是被对面的人发现脸上的淤青,少女轻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算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反正脸上的伤也迟早要被她们看见的。对于自身倒是也不必关心。
她不以为意,随着起立的口令站起来,向老师鞠躬,开始了课程。
手上的笔在纸页上莎莎作响。在老师将最后一题的答案写在黑板的空档里。她的书页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纸飞机。
纸飞机的做工不算好,她抬头看,良岁压低着自己的身体正在偏头看她,脸上还带着有些幼稚的笑。
她心下一紧,立刻就将那纸飞机护好,趁着老师还没写完,她打开了那架飞机。
先是一个简笔画笑脸,“渺渺姐,下节是体育课,上自习,我有些题不会,你教教我呗。”
老师已经转过身来了,她继续在纸页上飞快记着笔记。
不同的是,那张简笔画笑脸旁多了一个好。
体育课要是自习的话,每个人上课后都会自己坐在朋友身边,反正体育老师管的也宽,并不计较这种。
她合上课本,就看见良岁已经提着板凳站在自己身边了。
并不在意别人惊讶的目光,就笑着同自己讲话。
“渺渺姐,你往旁边挪挪呗,这样我可就要挡着过道了。”说罢,他还向她身边的同桌打了个招呼。
脑子一热,她的座位就挤着两个人了。
少年的肩膀紧挨着她。
真是奇怪啊,其实良岁之前也找过她帮忙讲题,有时候肩膀贴在一起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那时的自己并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现在,却有着一种莫名的紧张包围着自己。
良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渺渺姐,你还没看我题目呢。”
她应着,慌张中在草稿纸写下题目的原式。
“这个数字写错了。“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点她刚写过的式子,随后那手指就往回勾,笔在他指尖转了个圈,划掉了那个错误。
她抱歉的笑笑,随后讲出了这道题的难点部分。笔尖飞快的在纸页上跳跃,勾勾画画中,她也注意到以前从未注意的。
少年的习惯,那好看的手写字时总会用小拇指抵着纸张,慢慢的画出抛物线。
“那我这样是对的吗?”
手指轻扫了一下,她也点了下头,“是这样的。”
“那就太好了,你一直没讲话,我还以为我没做对。“
她笑着想说话,突然感觉手上一阵温热。
紧接着,手里的笔就出现在良岁那里。
“不过,渺渺姐。“
他提笔写下一串函数,然后撑着下巴看向自己。“你知道笛卡尔函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