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润初至
——幸世界——
宫尚角听说无锋潜进宫门,着急忙慌便要赶回来。偏偏又被绊住了,幸好随后又听宫门有惊无险,无一伤亡,才不忙赶回,等处理完事情就耽搁了好些日子。
刚到宫门,就见宫远徵开心的朝他跑来,拉着弟弟仔细打量一番,见弟弟身上无伤,松了口气,尽管跟弟弟通过信,知晓他无事,但不亲眼见着终究不放心。
到了角宫,刚坐下便听弟弟说起宫子羽的闲话,宫尚角长叹口气。
一路上担心远徵弟弟,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三夜不曾安眠了,身心俱疲。
不觉间,心绪飞远。
这两人真是一对冤家,自己时常不在家,宫子羽和远徵弟弟两人年纪相近,本以为他们关系该好些,远徵弟弟也能有个玩伴,谁知二人自小就不合,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如此。
难道是因为宫子羽的身世?虽然宫子羽身世上有些传言,连带自己也不是很喜欢他,但并无真凭实据,只是下人们瞎传。
又难不成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过节,宫子羽还私下欺负远徵弟弟了?
也不该呀,远徵弟弟跟他亲近的很,若宫子羽敢欺负他,准会跟他告状的。
宫远徵有宫尚角相伴,兴奋极了,刚坐下,边给哥哥倒茶,边说起宫子羽的倒霉事,说的眉飞色舞,兴起之处还要起来比划两下。
一转身,见哥哥在出神,蹲下靠近,不高兴的拽着哥哥晃道,“哥哥~哥哥~哥哥~~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啊”
宫尚角回神,忙哄弟弟,唇边一笑,伸手在远徵弟弟背上拍了几下“是哥哥不好,下次回来给你的礼物加倍,可好?”
宫远徵满意的坐回座位,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那~勉强原谅你吧~不过,一切还要以哥哥安危为重,哥哥平安回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宫尚角低头宠溺一笑,打起精神抬头问道:“远徵弟弟方才说到宫子羽什么失忆什么石头的,他怎么了?”
宫远徵又兴奋的从头说起:“我说宫子羽胆子真小,真不争气让无锋吓破了胆,竟然只听见消息就摔了一下,把头都撞破了,只是连内力都没了有些蹊跷。”
“还跟我狡辩不胆小,说是有块石头砸到头才摔的。哼~身边那么多双眼看着呢,明明是他听见消息就腿软,摇摇晃晃,头撞到了假山,身边人都没来得及扶。”
“再者说,他说的那块儿晶莹剔透的石头,我去看了,那什么也没有。”
“宫子羽在医馆醒了以后就要打我!说我是怪物!!还说我黑乎乎的!!!还问我是谁?还装失忆,谁去也说不认得。”
竟还有此事,莫不是他诚心挑衅?宫尚角皱眉问宫远徵,“那为什么说他装失忆,可有什么凭证?”
宫远徵愤愤道:“他虽一睁眼就问我是谁,但我给他切完脉,他脱口而出劳烦远徵弟弟了,那里像个失忆的样子,就是装的。偏生再有人问他记不记得什么事,他又装不记得,我说他装谁也不信我!”
“他外伤好了还变得神神叨叨的,整日装作捧着个什么,见人就拉着人家的手,摸他手里那块东西,还问能不能看见。我听见啊,好多人说他疯了呢~”
看哥哥无话又道:“我看哪有什么石头,想是他昏了头,不知道要作什么妖,都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外伤伤的又不重,早就养好了。”
“那宫子羽的内力不知道为什么消失的一干二净,执刃还让我给他治不认人的毛病,说治不好就把我那朵莲花给他吃恢复内力。我看他就是耍我,装失忆想讹我的花!”
“好了,待明日我去瞧瞧,绝不让他欺负你”宫尚角笑道。
宫远徵开心笑道:“就知道哥哥最好了。”说着看哥哥面露疲色,忙将宫尚角扶起来道:“都是我不好,哥哥刚回来,快去休息吧。”
宫尚角也是累极了,没有推辞,与宫远徵约了晚饭就去睡了。
次日——————
萧润听见门外,宫紫商又在拉着金繁,问宫子羽想没想起姐姐之类的闲话,当然了,下一句就会转到“那金繁~想我了吗~~”。
唉,一天问金繁八百遍,也不来问问我本人,到底是来看弟弟的还是来找金繁的,宫子羽的这个姐姐看着倒是对这个金繁一片痴心。
金繁嘛,哼,我萧润的眼力那还看不出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金繁看着不耐烦的样子,却是句句有回应,一开始不知情体谅他,让他在姐姐来的时候出去躲躲,他倒次次不躲,问又说不喜欢,口是心非,不知道在别扭个什么劲,咦~~~
萧润侧身向门口喊道:“你们打情骂俏走远点,别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
宫紫商大笑起来,几步扭到屋里,拽着萧润的胳膊一边大笑一边拍,还不忘朝金繁眨眼睛,“真是我的好弟弟,还是你最有眼光,看出我们两情相悦,你说!想要什么,姐姐给你弄了来。”
三个人嬉笑一阵,听见门外传报角公子来了,忙正襟危坐。
宫尚角听着滋哇乱叫的声音抬脚进屋,便见三个人强装稳重,又紧紧盯着自己,不免好笑,命人将补品放下,开口:“听闻子羽弟弟受伤,我来探望。”眼中瞧着宫子羽与往常无异。
萧润注意到宫尚角目光,忙走到宫尚角身边,将石头放到他手上,果不其然穿手而过又一阵发亮,脑中便有了眼前人的名字。他原来就是在外的宫尚角啊,我还以为写作宫商角呢。
萧润用这个动作,几乎把宫门的人试遍了,只是知晓了名字,但相互经历还是不知。
心叹自己这段时日的经历太过离奇,梦一般。
自己明明是在上元灯节上赌钱,后边没钱不得已用了出生所带的石头当赌注,倒霉输了,拿石跑路,逃跑路上被人殴打。
不知怎么有段经历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不知怎么一转眼就听到曲水呼救,跑出去以后,又不知怎的,自己就要摔倒。
被人扶着再睁眼就觉得头上被砸,疼得厉害,伸手一摸,竟是自己胞衣所带的那块石头,随即耳晕目眩,倒下的时候好像又又又又撞到了什么。
再再一睁眼,就是躺在床上,鼻间药味浓的呛人,一扭头,看见一个周身泛着黑雾的男孩正在嘟嘟囔囔,气冲冲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后来看见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就以为是做梦。
那个男孩,一张嘴毒的很,说的话噎死人,问礼被怼,道谢被怼,连夸他也被怼。
不过萧润本不认识男孩,看见宫远徵给他查探病情时,手竟从手中握着的玉穿手而过,然后玉还亮一下,脑子便突然浮现宫远徵三个字。
不是做梦?!我好像,进到了别人身体里……
而且,这石头还是个神物,能识人姓名!
自己到处拿此物试人,名字倒是都知晓了,只是过往记忆还是模模糊糊的样子。
自己没掩饰过自己不是宫子羽,平日行事作风毫不遮掩,但身边人不觉得他不是宫子羽,只觉得他疯傻。
比如他夸宫远徵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医术,真是了得,宫远徵竟然张口就骂,哼,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也是,寻常人哪能想到这样离奇的事。
萧润回神,眼前这人同样黑雾绕身,他每次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时,就会看到他身上的黑雾,此后再见倒是就没什么异常了,也不知这黑雾是什么?
宫尚角问了几句,看他不似作伪,还比平日又呆了几分,推测虽然名字记得,但往事确是撞了脑子记不清了。两个人都不算说谎。
告诫道:“你是当哥哥的,说话时注意些分寸为好。”少在那阴阳怪气远徵弟弟。
宫紫商不忿怼了两句就走了。
萧润不明所以,与宫尚角寒暄几句,转眼看着屋里又只剩了自己。
想到了鹿城,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我跑到这宫子羽身体里,不知那宫子羽又到哪里去了?
若宫子羽到了自己身体里,说不定比我还受父亲欢迎呢……
就算跟我一样不想科举,宫子羽也能凭拳脚功夫参加个武举。
父亲定然不会像骂我一样骂他。
失落一阵,不慎划伤了手,血渗进石头,猛然眼前一黑,一片万千记忆袭来,萧润看见了宫子羽的一生。
“宫子羽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真是可怜。怪不得宫远徵那副德行,原来一直有人谣传他不是父亲亲生。母亲没了后,父亲也日益严厉,真是个小苦瓜~”萧润扶着头坐起道。
而后心里惊奇,石头加上宫子羽的血,不但让自己记起宫子羽的全部记忆,还知道了,这石头叫奇幻流萤石,自己如何通过此物,使用一些仙法。
还有,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些黑雾,是因为奇幻流萤石是神器,自己通过它才看到的。那黑雾代表着沾染人命的业力,说起来,身边的人业力都不少啊,这就是江湖吗?
不在乎别人的命,也没那么怜惜自己的命。
萧润算了算看到的人数,叹了口气,世道如此,连雾姬夫人这样的后宅妇人身上都有,更别提宫尚角这种常年在外的。
也不能将原因尽数归到他们身上,这个世界太过霸道,随随便便就能生死决斗,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该设法改变这个世道才是。
对了!“天呐,我出生就带着奇幻流萤石,这是不是说我萧润生来就有仙缘!若我能修仙,是不是就能去找梦里的仙女了!”萧润又惊又喜。
“当然了,仙法要学,这里的武功也不能落下,梦里常听仙女姐姐说谁谁欺负她,要学些拳脚保护仙女姐姐才是”萧润干劲十足,当下就兴致勃勃打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