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萧府
吃完粥，萧梧晚让古儿拿来铜镜。
许栀一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要怎么夸一下这官三代的长相呢？
只能感叹：萧梧晚真是命好。
许栀一摸了摸左眉里，靠中下方的小痣。
“姑娘这枚痣，是老夫人最喜欢的，说是有福之人。”古儿看梧晚摸着小痣发呆，出声道，梧晚没有再接话。
萧府的生活就正式开始了。
可能是卢郎中说：“不要再受刺激。”所以上到长辈，下到小厮，对待萧梧晚的态度就是：细微关注，绝不打扰。
梧晚乐得其所，在梧家院子里安心静养。
由于梧晚一直都在南方园子里长大，素夫人给了梧晚一份萧府布局图。顺便带来长公主身边的丫鬟秋柠，帮助梧晚更快了解萧府生活。
梧晚看了一眼秋柠，是个稳重的姑娘。
萧府很大，梧晚指着布局图右侧问秋柠：“这也是萧府吗？”
“回姑娘，那是谢府，礼部尚书谢安的府邸。”
“那坐落在中间的书阁是萧府的，还是谢府的？”梧晚不解。
“是两府共用的书阁。之前的谢府其实是我们长公主的府宅，后来长公主嫁到萧府，宅子就空出来了。谢府主母孟氏是公主伴读，关系交好，所以就把宅子赁居给他们了。”
“赁居？”
“嗯，除了像萧府这种前朝大臣的府宅，其他当朝官员都是在西市官居区赁居府邸的。”听着秋柠的解释，梧晚猜测，赁居也就是租房子住。
“那这书阁是通两府？我可以通过书阁去谢府？”
“这不可行，书阁有五层。”说着秋柠拿出一张小图，是书阁的具体结构图。
“姑娘，您看，谢府的一层、三层占据的面积较大，萧府是二层、四层占据面积更大，五层是萧府独用。两府各有上书阁的楼梯，内部有墙封上不互通，外围前三层是有茂密的藤蔓围着。”
“那从四层，可以翻过去？”
“……”秋柠不知该如何回复，思考了一下：“书阁只有周一上午才允许不识字的护院上去洒扫，其他时间只有萧家、谢家子女才可以自由登阁。”
梧晚对书阁非常感兴趣，于是让古儿给自己换了一套素色衣裙，让秋柠带自己去书阁。
去书阁的路上，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见到她都屈膝招呼她小小姐。
这让她一个现代人，好不适应。
好在秋柠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介绍一两句经过的地方。
梧晚很喜欢萧府，深秋时节，满院金黄的银杏树叶，夹杂着几棵红叶树，像是身处画中。
“姑娘，前面是陶姨娘。”秋柠突然在身后提醒。
梧晚转过头，陶姨娘应该是叔父的再娶之人，古儿跟她提过一句。
这里用再娶而不是续弦一词也很有意思，叔父虽贵为当朝左相，但却是被前夫人“休夫”了。当然，对外还是称二人和离。
陶姨娘也是再嫁之身，考虑到左相身份，当时并没有大操大办。入府后萧祖父对萧家二哥萧墨淮一句：之后就喊陶姨娘吧。坐实姨娘身份，与夫人无缘。
梧晚还不知道该以什么礼仪，面对这位年轻的“长辈”。
想着想着，等人到面前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呦，萧府小姐醒了？”陶姨娘明显是对她没打招呼，生气了。
“陶夫人…噢不，陶姨娘好。”
别看萧梧晚是笑脸相迎，“陶夫人”这三个字的杀伤力，不可小觑。
“你！”陶姨娘一口气憋在胸口，但也不知道怎么和她发火。
“陶姨娘，我先去书阁，不打扰您清闲了。”梧晚说完，转身就走。
秋柠心都凉了，姑娘短短几句话直接在陶姨娘的伤口上撒盐。
“你怎么了？”梧晚回头看到皱着眉的秋柠问道。
“姑娘，书阁陶姨娘去不得，所以…您不应…您不在她面前提及书阁会更好。”秋柠把后半句话咽回来肚子里：“长公主管家，素夫人辅助，陶姨娘一直清闲，这也是不该提的词。”
“行吧，不知者无罪，下次注意。”梧晚一心想去书阁转转，懒得在这些事情上耗费精力。
梧晚走到书阁前，门匾上挂着“亭雲書閣”四个大字。
整个书阁是红墙绿瓦的构造，一层二层被银杏树半遮，着实好看。
“我可以直接进去吗？”梧晚知道秋柠没法陪她进入。
“这是钥匙，长公主提前给我了，您可以随时进去。”秋柠把钥匙递给梧晚。
“那你回去吧，我看完会直接回梧院的，路我都熟悉了。”
“好的，那姑娘注意安全。”
梧晚提着裙角上了台阶，到书阁门前，用秋柠给的钥匙打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竟然是桂花香，梧晚觉得甚是惊喜。
她嗅着桂花香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探身一看，是谢府的墙边种着一排桂花树。
十月满桂飘香。
为了让桂香更浓，她没关窗户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的空间要比一楼大很多，放了很多层书架，摆满了竹简和书本。梧晚一排排检索，想找出和这个朝代有关的信息。
她从古儿那知道，现在是宣朝，盛和三年，皇家王氏，皇后公孙氏。有多少个皇子，是否已立东宫，经济发展水平之类的，一问三不知。
可这书阁里的书，都是繁体字，虽说她也在台湾待过大半年，但古繁和现繁还不太一样，连蒙带猜读了两本，她头脑发昏。
算了算了，梧晚摇着头打算继续往楼上走，先弄清楚书阁构造和萧府地形。
三层的空间又变小了，更像是个三五好友聚会之地。梧晚走到书阁外的回廊，果然如秋柠所说，在两边都有隔扇挡住，隔扇上又长满了绿色的藤蔓，看不到对面的情况。
可藤蔓只能挡住对面的回廊和书阁窗户，当人身子探出挑台时，是能看到萧、谢两府部分院落情况。
“难怪这亭云书阁一般人不可登。”梧晚念叨。
梧晚推开书阁四层门的时候，什么也看不清。
她凭借着门口的光源移步到窗边，推开了几扇窗，室内才清晰了起来。整个房间两面都是书墙，遮住光源。中间有一块方形软坐榻，中间摆着一张低矮的炕桌，上面有些宣纸和未用的毛笔。
这里很适合躺着看书，梧晚在心里盘算着。
“嘎吱…”梧晚被窗外的声响吸引，她走到窗边往外探。
一个身着淡蓝藤纹云袖袍的少年郎，坐在外栏上，可能是听到声音也正好回头看向梧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