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哪儿了
她不知道眼前之人是否会愿意跟着自己过躲躲藏藏的日子,她更怕自己喜欢的人因为自己吃苦,因为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或许她会被追杀自己的人抓到,甚至处死,所以她担心在乎的人会受到牵连,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怀疑他,这一路走来,她早该明白,银殇是个什么样的人,银殇对自己的感情。
或许是因为她从未感受过会有那么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对自己豁出性命,陪伴自己哪怕日子凄苦,所以她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这样的人会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也或许是因为比起深情的陪伴她更希望他没事,所以在心里默认自己的不信任,企图说服自己只要他安好,那大难临头各自飞又怎样。
可她终究还是怀疑了那个最不该怀疑的人……
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的寒双冥,一路上也只敢默默的跟着银殇,一句话不敢说,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让他伤心。
午时,银殇把她们安置在了不同的房间后,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走了。
寒双冥独自在房中徘徊,她在想怎么才能让银殇消气,让他开心点吧,看着他自那日起眉毛就没放送过,都快拧成一个圈了。
按银殇的性子,若是她能去向他低头认个错,再告诉她自己再不说这样的话,那他心情应该是会好点的吧。
房间里茶水香四溢,浮出的热气缕缕飘至空中,喝着茶水,心不在焉的样子,银殇的眼睛似是藏了许多话,迟迟不敢说出口的话。
阿绿首当其冲,它六脚紧抓着一副画着鬼脸的纸,飞至银殇面前,阿褐与阿黑紧跟其后,银殇看了眼阿绿紧抓着画了鬼脸的纸,伸手去拿,眼睛微微眯起,随后又盯向阿褐抓着的一朵香石竹,也伸手接上,最后到阿黑,那是一颗油纸包着的蜜糖,阿黑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银殇起身捡了起来,他把那三件物品都放到了桌上,然后抬眼看了看三只小精灵,又看着桌上物品陷入了沉思,然后平静的脸春光浮现,嘴角上扬,他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画着鬼脸的纸是在讨他欢心,香石竹代表的是恋人的对不起,意在向道歉,也是承认银殇是她的意中人,而蜜糖则是想让他开心点,之前相处的时候,这东西银殇总共在寒双冥面前吃过两次,定是她瞧见记在心里了,说来也奇怪,怎么会有男子喜欢吃糖的,历来都是女子比较喜欢,而男子则不太喜欢,寒双冥当时看见也是如此想的。
银殇的房门未关,寒双冥躲在门外旁偷偷的探查着里面的情况,突然的一声:“想进就进吧。”
寒双冥畏畏缩缩的走到银殇前面,之前勾起的唇角也收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我知道我不应该跟你说那样的话,我知道错了,你能看在我道歉的诚意还有阿绿,阿褐,阿黑它们的面上别生我气了吗?”
“阿绿,阿黑?”给它们起名这事寒双冥还未告诉过你银殇,所以他听到这几个字也是愣了一下。
“哦,我,我给它们三个取的名字,好念。”
“阿绿,阿褐,阿黑,你倒是会省事。”银殇忍不住撇嘴笑着:“你刚才说自己不该说什么?又错在哪儿了?”并不是因为好奇发问,而是出于期待。
“我不该说要你离开我的话,我应该相信你,不该怀疑你,我错了。”寒双冥自母亲与恢音离开后就没再像这样低声下气过了,此番如此小心翼翼的道歉,还是银殇头一次见。
她低头,他笑得合不拢嘴。
“好了,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就好,那样的话我可不想再听第二遍了,否则我就……”
“啊?你想怎么样啊?”刚开始笑,就吓得立马收了回去。
银殇眼睛一瞥,邪笑道:“那我就像上次那样再亲你一口。”
本来底气全无的寒双冥很快又回到了之前那个盛气凌人,不讲道理的样子:“啧,无赖,你怎么一天没个正经的?”
这么不正经的模样,恐怕也只有在面对寒双冥时,银殇也才会展现吧。
“那你不生气了?”
“气啊。”
“气什么啊?”
“气……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
“你,无耻,你站住,别跑。”
“呵哈哈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
夕阳扯出的那一抹红,映照着寒双冥匆忙的身影,劈好柴,寒双冥将来之前好不容易采买到的生食尽数洗净,准备烹了,赶了数日的路,不过只有偶尔几日可以好好的休息,之前都是高力和银殇在忙里忙外的,自己都没做过什么事?全仰仗着他们二人。
现在想想,寒双冥越发觉得自己德行亏失,她怎么能因为心情不好,就把活计全让给别人做呢,越想越觉得惭愧,因此,趁着他二人休息的时候,她打算拿出自己看家本领来对待这顿饭,一定要让他们吃得尽兴。
随后便自己一个人捣鼓起来了。
论灵力强弱,寒双冥那低微的灵力确实拿不出手,修炼到一半便半途而废转为摸索道法,超度他人魂魄,但说起厨艺,那寒双冥也不比高力逊色几分。
说曹操曹操就到,寒双冥刚把饭菜端上桌,高力就像闻着味赶来了,还连连惊叹:“没想到,你还会烧饭嘛。”
不过他背着些柴火,应当是出去了一趟,这几日寒双冥同高力都是监尉所追捕的对象,所以还是尽量避着点好,高力也表示自己平时也是常去林子里捡柴火,一时忘记了,下次一定小心谨记。
平时这个点银殇早都在寒双冥晃了不知几次了,可自从她们来了灼渊台这几日,他都是很晚才出现。
他今晚尤其怪异,寒双冥去叫他的时候他也是半天才出来,额头上还有没完全擦干净的汗渍,面色也是肉眼可见的虚弱,可他仪态端正,气息也是平稳的,完全不像是身体虚弱的人,连走到饭桌上也是稳步前行。
寒双冥看他那样子,分明是在硬撑着,其实这些东西仔细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面对寒双冥的追问,银殇也只能告诉她自己是因为前几日受的伤反复才会这样,寒双冥看他软弱无力的神情便也没在问了,因为银殇的力气突然使不上来,这个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虚弱到筷子都使不好,寒双冥主动担起了喂他的任务。
喂饭的时候,银殇的眼睛在寒双冥身上一点儿也挪不开,眸光发亮,嘴角扬起,也不管旁边还有没有人,顺势就去捋寒双冥散乱的碎发。
高力见状忍不住笑道:“看不得了看不得了。”
但他的身体看起来越来越虚弱了,而且每日跨出房门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晚,有的时候寒双冥都要叫他好半天他才肯出来。
就连寒双冥与高力抢着做饭的事都是高力告诉他的,如果高力不与他说,他可能就要错过很多事情。
寒双冥经常偷跑出去为他买药的事也是高力告诉他的,但每次银殇教训寒双冥的时候她都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各种法子的逗他们开心,银殇拿她没办法,只得由着她去,对于他每日都在房间干什么,为什么身体愈发虚弱之事,寒双冥起初确实听信了银殇的一面之词,然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不见好的身体,自然也引起了寒双冥的怀疑,她知道绝不是银殇说的旧伤复发这么简单了。
虽然也很好奇他都干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没有去问,也没有向高力打听,并不是因为知晓高力不会知道,而是因为她希望银殇亲自告诉她,她也相信银殇总有一天会告诉她的。
晚上的星星很明亮,一颗颗闪烁星空,寒双冥站在窗台边,看着忽暗忽明的星星,她不禁感叹自己是否也和星星一样忽暗的时候就如同现在的自己,被莫须有的罪名追捕,忽明的时候代表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然后自己还可以回到最初那个敢做敢说的脾气大王,和在乎的人过着快乐的生活呢。
要真的是这样,那就好了……
监尉所的人出现的次数也渐渐频繁起来了,这里迟早会被发现,寒双冥打算待银殇的身体好些就收拾东西令觅藏身之处了。
只是,她们真的要这样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不在挣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