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来自异时空的她(一)
离别,亦是重逢。
寒双冥离去的第七年……
一个雪花纷飞的夜晚,大花带着几个相依为命的孩子竟在自己住的破屋里发现了一个小女孩。
看到小女孩受伤的手,大花想起了曾经寒双冥嘴上说着骂人的话,实际却贴心的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场景。
她想要给小女孩处理手上的伤,和当年寒双冥那样。
但女孩流血的手无意中碰到了寒双冥遗留下来的寒心莲,忽然使其发了光。
大花赶忙取下手上的银镯。
孩子们都依稀记得寒双冥曾说过寒心莲乃是她的父亲所造,会认主,只有她弟弟,父亲,母亲和她才可以让其发挥灵力。
虽然当年寒双冥断了自己入轮回的机会,可是长久的思念加上刚好碰上。
于是几人就让女孩几经试探,发现女孩都能轻易催动银镯。
他们一致认为,是寒双冥回来了。
因为知道了女孩是孤儿,便更加的让几人久藏的思念得以寄托。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他们都决定要精心呵护女孩长大。
这才有了第八年,他们带着小女孩来到玉苓花树下,探望寒双冥吧。
那里是寒双冥最后一次去过的地方,也是她的家。
他们希望女孩能快乐顺遂的长大,恰逢女孩没有名字,所以给她取名叫做尽欢。
“人生得意须尽欢”
在人生得意之时快乐的度过,不让美好的时光流逝,这也是他们给女孩最好的祝福。
……
“大树,这个怎么卖啊?”
热闹非凡的街市,尽欢从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里挑出了一个即不起眼竹笛,然后故弄玄虚的吹了起来,可没吹几下就出了糗,让摊主看了笑话。
摊主只笑笑,看破不说破道:“姑娘,我这笛子闲置了许久,很多人看都不看一眼,你要真喜欢这笛子就拿去吧,也许你和有缘,我便赠与你吧。”
“真的啊?”尽欢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
“谢谢大叔!”
转身时无意撞到了一个身材修长,样貌……看不清的男子。
尽欢手中的笛子被撞掉,但男子却全然不理会,看都不看一眼,提着个酒罐便摇摇晃晃,边喝边走了。
尽欢瞥了瞥他手中的酒罐:“原来是个醉鬼啊。”
本来还有点气,想要找那人理论一番,但忽然听到不远处锣鼓喧天,好奇的尽欢也当即捡起笛子就走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沉,而冥冥之中,尽欢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忘了回家,却来到了这里,玉苓花树下。
看着血红的玉苓花,顿时吸引了尽欢的注意,奇怪,太奇怪了。
尽欢记得她小时候看到的玉苓花并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的,可为何这时候却变成了红色的呢。
诡异,太诡异了。
她越走越近,想起之前因为碰过一次被电的场景,于是她将手又放到了树上。
可这一次非但没有产生什么感觉,反倒还被树下的一个男子吓了后退三步。
缓过神的尽欢才缓缓走过去瞧。
瞧着这穿着,这不是午时遇到的那个醉鬼吗?
好啊,在这儿让她给碰见了。
尽欢撸撸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诶!我说,你白天撞到了我,你知不知道,你撞到我了,你得给我道歉,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喂!”
见男子依旧还是不理不睬,尽欢便更加生气了。
从没见过这种人嘛。
装了人不道歉,这下还不理她,倒显得更像是她做错了事,她热脸贴冷屁股了。
看着这人满脸的胡子,还这么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尽欢仔细的在脑海里搜索一个能令她想起来这个人的记忆。
实在想不出来她就只好盯着这人看啊看,直到她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玉苓花,又低头瞧了瞧躺在树下的男子时她才缓缓记起。
她六岁那年和哥哥姐姐们来过这里,当时她也是看到了这人以如此姿态躺在了这棵树下。
当时她还叫他大胡子来着。
“大胡子!你是从前的那个,那个大胡子!”
对方还是不应答,也不睁眼。
“真是个怪人。”
不过……
那年她六岁,如今已经过了十三年,她都十八岁了,这人居然还在这里。
他竟是一直守着这里,从没有出过远门吗?
随后,她又看了看身侧那看着简陋,但是却莫名透露着熟悉感的房屋。
“大胡子,那里就是你的家吗?不过好像我住过一样,有点熟悉啊。”尽欢朝着房子走了过去。
一句话才终于是撬开了男子的眼皮。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只见尽欢凑到窗台朝里观望着。
里面看着很干净,整洁,很温馨,但是那些陈列,装饰都让尽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她明明没有进过屋子,却总是感觉这个屋子她好像待过一样。
“哎呀!”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叫唤声,吓得尽欢急忙撒手,一本正经的站着看向惊呼的人。
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那老伯眼睛瞪得贼大,死死的盯住红色花瓣的玉苓花树。
嘴里慌忙念叨着:“不好了,不好了,又有案子判错了,快!快!快去通知监使大人!”
他赶忙叫了身后跟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去送话。
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不明所以的尽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老伯这是什么意思呀?”
老伯端详着尽欢,皱了皱眉道:“额这……姑娘啊,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和这棵树有关的。”
尽欢大多时候都是和五个哥哥姐姐们窝在西山那一方小天地,很少出过门或者院门,在她十四岁以后出了院门都是要戴着面纱,多外界的事也了解不多,所以才会对寒双冥的事情不知情。
尽欢一听,这是个有故事的地方,瞬间激起了她的兴趣:“什么什么?”
于是老伯抓了抓自己的短胡须,仰天长叹道:“哎!这还得从二十多前说起了……”
……
夜幕时分……
老伯从白天唠到了黑夜,旁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尽欢却哭成了泪人。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带着哭腔道:“呜呜呜……为什么,她好惨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要得我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忽然停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反应这么大,听完之后心里这么难过。
忽然停下的她总是反复在想缘由。
在树后的男子静静地听着老伯谈起从前的事情,眉头拧成了一股绳,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或者说不能用悲伤来形容了。
而尽欢口中的“大胡子”便是老伯故事中的一人——银殇。
自从寒双冥离开之后,心灰意冷的他每天唯一能提起精神去做的就是喝酒,然后守着这棵树,守着寒双冥的家。
因为他总觉得,说不定哪天,她还会再回来……
回来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眼自己原来是家也好。
只要能让他再看一眼她……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曾亲眼目睹寒双冥残存的魂识附在了树上,所以他只想守着树,好像在守着她一样吧。
“不过姑娘,你为何要整日戴着面纱,哦豁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老伯忽然问道。
尽欢低眉瞧了眼自己的白色的面纱。
这是花姐和强哥他们让戴的,不过为何而戴,他们也没给缘由,只是让她务必戴上,不得摘下。
在她十四岁之前都未曾这样说过,说起来她也觉得奇怪,从前便觉得奇怪了。
不过她的性子就是从来不怀疑自己的亲人,所以亲人们说的什么事情只要是她能办到的就都会照做。
不会过多追问。
“这个嘛,有些特殊原因,所以得戴。”她说。
老伯也似懂非懂的不再追问。
夜已深,路人们相继离去,和老伯告别后,尽欢方才想起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几乎出门都会忘记。
捏了一纸飞书,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今夜啊,看来她是赶不回去了,得在这里夜宿了。
尽欢四处张望,发现了白天看到的那间简陋的屋子,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大胡子,问道:“大胡子,你不是住这儿吗?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啊?我身上莲珠不够住客栈了,你能行行好不,等我回去一定会加倍感激你的,恩?”
尽欢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谁知尽欢伸向门的右手却忽然被另一只手直直的挡下。
他不是在那个树后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过来了?
经历三连吓的尽欢似乎已经渐渐适应了。
“为什么?”尽欢有些生气的瞥着他。
“别的地方都行,唯独这里不可以,走。”男子说道。
尽欢瞅着他又问:“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那为什么唯独这里不行?”
见银殇不再说话,只向自己投去了极为冷漠与不屑的神情,尽欢心里很是不快,但她也不喜欢强人所难,他要是不让也不说,那就算了呗,反正她又不是没睡过荒郊野外。
实在没有办法,尽欢只得在那棵玉苓花树下宿了一晚。
还没睡醒,便被一阵打斗声惊醒。
一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袭向自己的三尺大刀。
离尽欢的眼睛只有一寸的距离。
吓得她直愣愣盯着刀剑,愣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好在银殇给拦下了。
但是她也太倒霉了吧,怎么在来到这里之后就屡次被吓,难道是她和这里犯冲?
在银殇把人推出老远,对方有四个人,大都是膘肥体壮的硬汉。
尽欢伸出颤抖的手抚了抚自己的狂跳的心脏,心想这几个人这么壮,大胡子会不会打不过他们啊。
就在尽欢还在为此担忧时,四人便一一倒地。
不过三两下,这几人就被放倒了。
不是,他这么厉害的吗?
尽欢惊讶的站起身,忽然后背一凉,还没来得及转身,想要砍向尽欢的男子就被一把飞过来的银剑刺穿心脏。
原是来的不止四人,还有一个藏在暗处,本打算趁机毁了玉苓花树,不料把尽欢看成了敌人,想要杀了他,银殇手里的银剑却突然挣脱束缚杀了此人,保护了尽欢。
奇怪的事情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