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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庙里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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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颍川有座方外山,有大小山峰七十二座,诸峰簇拥起伏,如旌旗环绕,剑戟罗列,颇为壮观。在这群山密林之中有一座寺庙—般若寺,传说是千年之前一位东渡佛陀见此山钟灵神秀,灵气逼人,便在此建立寺院,弘扬佛法,普渡世人。

般若寺历经千年,中间遭受兵戈、**、火灾、地震,不过般若寺历经千难万苦,还是在中原扎根发芽,高僧罗汉辈出,经过几代大师的努力,终于和儒家、道家并列天下,有禅教祖庭之称。

当代般若寺主持普智佛法高深,至于修为……嗯……没见过他出过手,不过禅宗祖庭般若寺的主持想来修为应该是不错的吧!

据说普智年少时是伏牛山的土匪,后来打劫的时候遇到了前代般若寺主持也就是他的师父洪祖,被佛法感化,最后放下屠刀,皈依佛门。

普智是前代主持洪祖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半路出家的普智前面还有几位普字辈的师兄,俱都是佛法深厚之辈,修为更是不弱,本来这般若寺的主持之位在其他人看来是轮不到普智的,但洪祖圆寂弥留之际,明言道:“普智独具慧根,当做般若寺主持。”点名指姓让普智继承般若寺主持之位,不仅他的几位师兄感到意外,就是普智自己也是愕然。

既然老和尚留下法旨,众人不敢有悖师父的意愿,于是普智木棉袈裟加身,添为禅宗祖庭般若寺的二十六代主持。

这一日,天降大雪,染白了整个方外山。

“师父,师父……朝廷有诏……”一个面红齿白,眉目清秀的小和尚,大约十五六岁,头顶上泛着一层青色的发茬,匆匆忙忙地跑进般若寺的后院的一间禅院。

般若寺的主持普智正在禅房里读者慧能六祖的《坛经》,闻声放下手里的经书,抬起顶着十二个戒疤的脑袋,看着进来的小和尚带着一路的风雪,嘴角含笑。

“宗禾,何事如此慌张?”

进来的小和尚法名宗禾,乃是普智的关门弟子,也是他唯一的弟子。三岁起就被他带入般若寺修行,如今已有一十二年,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叫宗禾的小和尚进来之后,单手施礼,然后一脸的兴奋地说道:“师父,天子下诏,有请师父到大兴为太后讲经说法。”

太后独孤伽罗乃是当今天子的嫡母,一生崇信佛教,连名字“伽罗”是个极具佛教色彩的名字,梵语的意思是沉香木,寓意吉祥。大隋开皇五年,在大兴建念珠寺,延请佛教高僧法树进京说法。

但大隋的两个皇帝却貌似偏爱道家,因此佛家自大隋建国之后便被道家稳压一头。

普智不动明王心早已大成,看到这则诏书,心绪渐起,皱着眉头沉吟半天不说话。

宗禾见此很诧异,便出声询问道:“师父,天子有请,难道对我们禅宗来说不是好事吗?哼……那道家之人仗着皇室支持气焰嚣张,一直不把我们禅宗放在眼里,现在不是我们佛宗翻身的机会吗?”

普智闻言,摇了摇头,指着门外,轻轻说道:“宗禾,你看门外有什么?”

宗禾转身看着禅房外,除了满天飞舞的大雪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事物,挠了挠那个光头,不确定地回到道:“雪,除了雪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普智闻言一笑,继续问道:“此处的雪和别处的雪有什么不同,和大兴的雪有什么不同?”

宗禾蹙眉沉思良久,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普智站起身,关起房门,把满天的风雪关在门外,然后对宗禾说道:“没有一点不同,在此处叫雪,在大兴城也叫雪,在其他任何地方也叫雪,没有任何不同……”

还未说完,宗禾便大叫道:“师父你又拿什么禅机诓我……”

普智闻言,呵呵直笑:“心容妙理虚空小,道契真如法界宽。芥子须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便是如此,知微知彰,大菩提位。”

宗禾摇了摇头,泄气道:“听不懂……师父啊是不是我不具慧根呢?”

普智听到他这个弟子这样说也不气恼,而是摸着宗禾的光头,笑着说道:“没关系,我禅宗明心见性,顿悟成佛,你是有大智慧之人,迟早有一天,那罗汉果位有你。”

宗禾点了头,似懂非懂。

“把你几位师伯叫过来,为师有要事相商。”

宗禾闻言施礼退下,普智叹了口气,有拿起《坛经》读起,其实这慧能六祖所著的《坛经》他早已倒背如流,只是习惯了捧经书弘佛法。

…………

禅宗内当得上高僧的,也只有般若寺中现存的普字辈的五位大贤和北辽普陀寺的三宝大师。

在宗禾走后不久,普智的四位师兄便几乎同时而至,普仁、普义、普礼、普信,连同主持普智在内的般若寺现存的五位大能。

“方丈师弟,唤我等前来所为是否为天子的诏书。”作为大师兄的普仁率先开口问道。

那前朝狂生穆介仁仗剑入大兴宫,天子传召普陀寺的事,已经在江湖上传的尽人皆知,般若寺虽说地处深山,对于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

普仁面大耳阔,大腹便便,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在世米勒佛。

其他三个普义,普礼,普信也是宣了一声佛号,看着普智,在等主持做决断。

普智单手施了个佛礼:“阿弥陀佛,不知几位师兄有何高见?”

普义一脸慈悲相,手持一串檀木制成的佛珠,闻言缓缓说道:“先师洪祖大师在世时,留下真言,禅宗当兴在普智,如今张青岩失宠于天子,正是我佛门当兴的机会,请主持师弟不要再犹豫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其他几位也是随声附和,点头称是。

普智心里却有另一层担忧,只是不便说破,见到几位师兄都点头称是,便不再提出异议:“只是那道门岂能让我禅宗如愿?红尘因果,宿业加身,他日老衲当受红莲业火噬身之苦……”

其他四位听得主持师弟发下宏远,俱都双掌合十,宣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虽说诏书里时命普智入京,但普智为般若寺主持,岂能随意奉召离寺?便由师兄普礼去大兴担得为太后讲经说法的重任。

普礼心灵通透,口诞莲花,长于辩论,这次由他入朝为太后说法再合适不过。

第二日,普智率着三位师兄出庙门为普礼送行。

“师兄,伴君如伴虎,此一去是福是祸还尚未可知,望师兄能多照顾己身。”

普礼闻言,温润一笑,说道:“方丈师弟,佛祖割肉饲鹰,贫僧只不过是为太后说法,哪有师弟说的那么危险,况且此一去担着佛门中兴之责,怎能畏难而退?我佛不仅有慈悲救世之心,还有金刚伏魔之怒!宵小之辈如果胆敢犯上作乱,那贫僧只能送其回西天极乐,阿弥陀佛……诸位师兄,师弟请回,贫僧去也。”说完双手合十对普智等躬身行了礼,然后扶了扶头上的斗笠,轻提手中禅杖,独自闯入满天的风雪之中。

此时正值寒冬,满天飘雪,眼中的世界非黑即白,如一幅浓重的水墨画,普智一袭月白僧袍,很快便消失在风雪中。

宗禾紧了紧身上的僧衣,看着消失不见影踪的三师伯,问道:“师父,师伯真的是给太后讲经说法?”

普智将宗禾揽在自己的身后,透过满天飘飞的雪花,看着远方,点头又摇头:“不光是说法,你普礼师伯是帮般若寺、帮禅宗去大兴城和那张青岩吵架……”

宗禾更是不明白了,疑惑道:“那普礼师伯不是犯了我们佛家的嗔诫吗?”

普智和其他几人闻言只是笑了笑并不出声。

万籁俱寂,只有风雪的怒号……

“温恭谦,你个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你个挨千刀的,良心被狗吃了……”这时突然一声传来女人的暴喝,在此时显得特别突兀。这声暴喝声大如洪钟,震得雪花飘摇,好像直达苍穹一般。

刚才还满脸肃穆如得道高僧一般的普智听到这话,一张老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而他那个几个师兄闻言则是逃命似得快速离开原地……

“贫僧那几个徒弟,真是太顽劣,离开一会儿,就怠慢功课,师弟啊!师兄就先走了……”

“我那禅院里的积雪还未打扫,我也先走了……”

“……”

普智满脸的气愤:“大师兄,你那几个徒弟最小的也有四十了吧!还需要师兄照看?还是不是同门师兄弟了,直娘贼,你们忒不讲义气了吧……”普智一急,竟然说起了脏话。

宗禾这时大叫道:“师父,你也犯了嗔诫!”

普智瞪了一眼自己的爱徒,着急的说道:“宗禾啊!风紧,扯呼……”这位禅宗高僧,一着急竟然连当初做土匪的黑话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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