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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二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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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见夏揪着赤草的领子摇晃:“醒醒,你给我醒醒!”

赤草眼皮重逾千斤,他猛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抓住了吗?”

如见夏不说话,看一眼身后,赤草看见胸口被木头贯穿的女人,一骨碌爬起来窜到女人旁边,伸手去探呼吸心跳,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死透了。

“你把她杀了?”

“是我杀的,我既是你的手下,虽然关键时刻你没醒着,但这个功劳自当有你一半。”

赤草站起身,脸色阴沉地质问:“活捉你是听不懂吗?你这样不明不白把她杀了,我怎么交差?”

“你是堂主,手下办事不力自当由你负责,哪有越过你直接向上级交差的道理?”如见夏咬牙,“挑我的毛病前,先看看你自己的头吧。”

赤草皱眉,摸一把自己的脑门,满掌心的血。

“就是不能杀。”赤草说话间,侧边额头后知后觉地疼痛起来,他掏出手巾按住了伤口:“与你约定时不是说清楚了,活捉吗?”

如见夏与赤河是情人,赤河同赤草向来是竞争关系,看见赤草的窘态,她嘲讽道:“堂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在阴沟里翻船,若真是不能杀,先前怎么从没听过这消息?”

“你没听过就是我没说过吗,别太无理了。”赤草坚持道,“我说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这就不由你说了算了,事已至此,人都硬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如见夏踩住翻倒的桌面,将她认为的“药无必”从桌腿上拔出来,负在肩上,“你既说不能杀,那我就是办错事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回去是赏是罚我都认了。”

“给我放下。”赤草冷笑,“轮不到你来现眼。”

如见夏越听越觉得赤草是在虚张声势,以赤草的性子,若是真不能杀,哪来那么多废话?先把办错差事的人杀了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底气多了,说话也硬气了:“你别是怕我立功超过你,才拿这话来恐吓我,都在门派混这么久了,谁不明白谁啊?别说我对不起你。”

赤草欲要上前来夺,但他刚迈出一步就明显地踉跄了,扶住墙壁稳住身形。

如见夏用棍尖点住他的胸口:“你若是没伤,我自会惧怕。但现在我劝你别动,你别以为盛京城中只有雨芙堂的人,你一直防备我,现在如你所愿了?”

“你敢耍我?”

如见夏能清楚看见赤草眼白里的血丝,立在一旁的火折子的火苗投射在二人身上,照得他满脸怒意的脸庞罗刹般狰狞。

如见夏笑得有些欠揍:“堂主,我凭什么算计你啊?话讲得太难听了,是你先逼我的。”

“我逼你?我逼你和赤河搞在一起的?”赤草怒极反笑,“你加入雨芙堂本就目的不纯,不是吗?”

“英雄难过美人关,堂主您来一趟盛京,还不是给自己找了位红颜知己。”如见夏歪头,揶揄道,“真是美人。”

“与你不相干的事,你最好闭嘴。”

“咱们山庄又不是少林,能娶妻的。但您既说了,我也不会多嘴,药无必的尸体我带走了。”如见夏笑看赤草,“谢谢堂主,这次是我承了你的情,待回了津门,我请你喝一杯。”

赤草直勾勾地回看如见夏:“如见夏,你想好,这步迈出去,雨芙堂就再留不得你了。”

如见夏更觉赤草虚张声势:“走了自不会再回,这些日子多谢堂主关照了。”

随着如见夏的离开,赤草脸上的怒意也瞬间消失,眉梢嘴角都呈现上扬的弧度,显然是个放松愉悦的表情。

时间倒流回三刻前,还有一刻到三更时,发出约战书的女子灵巧地蹲在赤草房顶的屋脊上,连番跳跃让她有些热,她拉下面罩轻轻呼气,有浅淡的白色雾气升腾。

她是临江剑阁的少阁主,蒋睦的长女蒋继越,此次前来盛京,是因为得到了美人图在郭师理府中的消息,消息来源很可靠,剑阁在盛京的内线也看见了赤津山庄的熟面孔,更可以验证消息的准确度。

其实不该她亲自来,母亲劝过她许多次,盛京鱼龙混杂,怕她应付不来这潭浑浊的死水。

是她执意要冒险。

她是女儿身,作为剑阁继承人一直承受着诸多非议,她作为蒋睦唯一的孩子,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继承剑阁,但这都是曾经的事,现在阁中形式逼得她不得不冒险。

三个月前,父亲的姨娘产下一子,蒋睦对儿子喜爱非常,起名蒋顺意。

蒋继越不再是唯一的孩子,剑阁继承人的名头也不再稳固,才出生三个月的小儿子,就已经完全扳斜了父爱的天秤。

她必须要抓住每一个立功的机会,临出发前母亲告诉她,千万不要太过争强好胜,一时的输不怕,笑到最后才是赢。

蒋继越没有听,她距离美人图只一步之遥,绝不能让半路杀出来的赤草得逞。

赤津山庄与临江剑阁表面有合作,实则暗潮汹涌,明面的争斗一触即发。

她被扯下面罩后立刻离开,是怕暴露身份,但她回去仔细想过了,防止消息外泄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她不觉得自己功夫不如赤草,她发出挑衅的约战书,就是要打败赤草,割下他的头带回复命。

父亲见到赤津山庄总管事的头,定能对她刮目相看,就会知道,她的能力不是还在吃奶的小子能相提并论的。

蒋继越约战书上写的时刻是三点,但俗话兵不厌诈,她准备提前发起进攻,打赤草个出其不意。

蒋继越平复好呼吸,从屋顶刚翻到赤草窗外后墙,就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赤草锁住脖颈,她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点了哑穴和几个大穴,瞬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赤草将她拖进了屋子里。

“来得好早。”

赤草凑过来,拔出了她的峨眉刺掖进腰间,蒋继越厌恶地想给他一拳,却无能为力。

赤草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仔细地仔细查看她的面容,还用手顺着她的耳侧下滑至下颌角,似乎在查看是否针对面容做了乔装。

“你的脸是真的。”赤草确定了什么,问道:“你有姐妹吗?同父异母,同父同母,同母异父都可以。”

赤草见蒋继越没反应,突然想起来她被点了穴,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就给你解开。”

蒋继越舌头恢复了知觉,一口唾沫正吐在赤草眉心:“你知道我是谁吗?得罪了我,叫你死无全尸。”

“好吧,你一心求死。”赤草撕下一块蒋继越的衣角,把唾沫擦去,彻底封住了她的穴位,将她扛起来,“现在时间也快到了,你不配合,没办法了。”

蒋继越五感俱在,却被困在了没有任何反应的身体里。

赤草挥灭室内烛火,跃上了室内的房梁,静静等待,随着三更鼓响,门口传来开合之声,他轻巧落在窗边,做出有人从窗外闯入的动静。

蒋继越被扛在肩上,赤草自己与自己交手,听声音有来有往。

没过多久,赤草突然求援,屋内的第三个人多半是他的同伙,不知道为什么,嘴上答应“就来”却迟迟不动,赤草就在这时用峨眉刺扎破了自己的小臂。

噼里啪啦一阵瓷器碎裂,赤草在碎裂声音掩护下重拳捶打蒋继越颧骨,她顿时头晕目眩。

她模糊间听见屋内另两人动手,她心想这是内讧么?她试图冲破穴位,却又被抓了起来。

屋内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她只感觉有东西从她的左颧骨直划到右耳侧,她想惨叫却发不出声音,接着是一棍重击。

她觉得身子被重重地提了起来,硬砸在地上,一根木头直接贯穿了她的胸口。

蒋继越难以自抑地喷出一口血,她分不清自己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眼前发白。

“妈妈。”蒋继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出来,“我该听你的……”

她死了之后的纠葛,蒋继越自然不知道,身后事谁能料到呢?

赤草走到外间,脸盆里还有一些清水,他撩水清洗脸上的血迹,他的头是为了真实性,自己故意磕破的。

他心情不错地哼起歌,肚子应景地响起来,折腾了半宿,他突觉有些饿,被郭师理说破身份之后,他在郭府的自由度有了很大提升,今晚还特意跟郭师理请求了别让人看守他的房间附近。

赤草把脸擦干,决定上完药之后,自己去厨房找些吃的。

他走出房间,原本暗沉得没一丝光线的乌云散了一些,没那么黑了,他很快走到厨房,厨房的守卫认识他,跟他打个招呼就放他进了。

将军府的灶上永远热着饭,他打开叠得有半人高的蒸屉,里面的糖三角、肉包子、豆包等面点冒着热气,他拣了个肉包子咬了一大口,鲜香多汁。

他拿过一旁的油纸包了几个肉包子装进怀里,准备回去慢慢吃。

才出来没一会儿,看见一个满头珠串辫子的男子也进了厨房,他先前从没在将军府见过此人。

赤草此时心情不错,窥探欲旺盛,决定观察一下,这男子近四更不睡觉,拿了一篮子吃的要往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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