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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杉想要说的话,尽数被堵在喉咙,唇瓣相贴,顾嘉初第一次这样吻她,急切激烈,第一次的浅尝辄止,前日的温柔缠绵,今日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唇齿被他不由分说的撬开,他的唇柔软细腻,林佳杉快溺毙在这样满是情//欲的吻里。
她想要逃离,用手去推他的胸膛,却被擒住双手。
顾嘉初气息轻撒在她双颊,喘着气,轻佻地问:“躲什么?”
林佳杉偏过头不理他,今日的顾嘉初好恶劣,更加让她无法招架。
见她羞怯的模样,顾嘉初再次羞她,“躲什么,更亲密的都做过了。”
林佳杉只觉着闷热的夏日真是让人火大。
顾嘉初对她的情感,她已经有所察觉,她承认,经历了前世和陈康岳的感情后,顾嘉初的温柔细心,哪怕是顽劣,都带给她不一样的感受。
这些时日的忙碌,她还没来得及整理感情,就被告知顾嘉初喜欢她,说实话,她有些凌乱。
林佳杉不想拖泥带水的,她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顾嘉初,你喜欢我吗?”
昏黄的光浅浅打在顾嘉初棱角分明的面颊上,他的双眸里映射着她的脸。
顾嘉初盯着她好一会儿,目光温柔如水,再次将唇覆了上去。
林佳杉怕了,她想逃,顾嘉初这样的好,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感情。
得以喘息的机会,林佳杉说道:“顾嘉初,你不必对我这样的好。”
顾嘉初无声的笑了下,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翌日清晨天灰蒙蒙的,欲有雨水降落,林佳杉和师父忙碌着将木材保护好,若是真下起雨,则需要停工几日,费时费力。
今日也是苏世昌离开的日子,顾嘉初和他秘密见了面。
察觉到顾嘉初情绪不高,苏世昌问道:“同佳杉吵架了?”
“没。”他否认,又改口,“算是吧。”
“怎么回事?”
顾嘉初怅然,“她知道我喜欢她了,有些逃避。”
“前些时日不是挺好的吗?”
顾嘉初长叹一口气,“或许她觉得不能给我同样的情感而有负担吧。”
苏世昌有些担忧,“那你……”
“该怎样就怎样啊,娶她时,就做好了她一辈子不喜欢我的准备,这些时日我有些得意忘形。”
苏世昌不懂他这样的情感,只道:“你看着办吧。”
顾嘉初从郁闷的情绪中抽离,同他商议要事。
蒸笼似的夏日让人烦闷,山雨欲来的架势让人心慌,林佳杉忙碌完木材的保护坐在院中雕刻,一下午的时间,她下刀的时错了好几次,好在偏差不多,还能补救。
林苍枫瞧出她有心事,让人回家修憩,调整好了再回来继续。
上一世,就算陈康岳也很难让她这样心神不宁。
她没回府,前些时日听闻这锦城外有一条小溪,她便想去散散心。
到达后,溪流缓缓流淌的声音,渐渐抚平她躁动的心,却满脑子都是顾嘉初今早和她插肩而过的苦笑。
林佳杉慢慢悠悠地走着,暴雨忽然来袭,她连忙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到了府门口,林佳杉刚从马车里探出头,她便看见顾嘉初举着一把伞,步履匆匆的朝外走。
四目相对,顾嘉初奔着她而来,语气焦急,“你去哪了?”
她抿着唇,小声道:“我去城外散散心。”
顾嘉初难得发火,“明知要下雨,还要出城!这样的天气很危险。”
豆大的雨冲刷着地面,林佳杉的声音小到几乎被雨声覆盖,她辩解,“那时候还未曾下呢。”
顾嘉初气结,刚要出口训斥,就被天空的闪电打断,紧接着闷雷响起。
林佳杉就站在他面前,垂着头,被吓得浑身一抖,顾嘉初将人抱进了怀里。
“你若是不开心不高兴,就回府,我出去。”
林佳杉浑身僵硬住,他怎会这样的好?万事都会考虑她的感受。
带着她回房,给她熬了姜汤驱寒,同她说道:“林佳杉,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我说过,你是我的妻子,我本该对你好,你不必觉得是负担,也不必躲着我。”
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林佳杉捧着瓷碗的手不停的扣动着,声音闷闷的,“我就是觉得,对你会有些不公平。”
顾嘉初笑了,“这世道哪有那么多的公平?你每次为陈康岳祈福,难道不是心甘情愿的吗?”
林佳杉顿时醍醐灌顶。
她对陈康岳的好确实是不求回报的。可她过于知晓一腔真心,被视而不见的滋味是多么的难受。她不忍心让顾嘉初也变成那样。
她咬着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顾嘉初的声音再次响起,“林佳杉,我再说一次,娶了你对你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有负担,我承认我以前就喜欢你,可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能够娶到你,我已经万分感激了。”
别无他法,顾嘉初退了一步,“林佳杉,你若是觉得有负担,我以后不会对你这样好了。”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两个人都在府中,却谁也没有理谁。
万里晴空时,林佳杉每日都在忙碌着建造的事。
八月初一,学堂正式开课,林佳杉忙碌着,学堂这边由顾嘉初照拂。
日子在过,两个人除去公事很少说话,顾嘉初对她没那么在意了,整日在外谈生意。
中秋节前夕,顾府收到了一副字画,顾嘉初还未回府,林佳杉也没有偷看,但是心中有些不快。这样好的绢纸,定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送给顾嘉初的!
顾嘉初夜晚回府才知晓这件事,林佳杉在院中将字画递给他后想要转身离开,却被顾嘉初拦住,“你怎知是给我的?”
林佳杉冷冷的,“门口的小厮说是给你的。”
顾嘉初今日的生意本就不太顺利,看见这东西更是火大,他直接将字画打开,就瞧见里面画着他的画像,还写着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林佳杉的目光根本不受控制的看了过去,见了这句诗,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顾嘉初站在院中大喊,“古申,过来。”
待人来了,他问:“谁送来的?”
“少爷,我不知道,今日有位小厮过来,将这东西塞在我手里,说是给您的。”
“不认识的人送来的东西也敢要?去,拿着这幅字画,挨家挨户的找,将东西还给人家,就说……”他顿了下,看向林佳杉,“就说小爷有妻子了,日后什么都不要送来了。若是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林佳杉第一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愣在原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明日就是中秋节了,你有何打算?”
顾嘉初语气柔和起来,“明日我有桩生意要谈,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让厨房做你自己的膳食就行,全府上下都休息一天,我还有些事宜没忙完,你先歇息吧。”
林佳杉看着顾嘉初离去的背影,心头有一丝的难过。
一旁的逢雨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小姐,您同姑爷要一直这样闹别扭吗?”
林佳杉否认,“我们没闹别扭。”
逢雨撇撇嘴,还说没闹别扭,从前每日姑爷都会等小姐一同用膳,可这些时日,顾嘉初在外忙碌到戌时三刻才回来,偶尔坐在一起用膳也不给小姐夹菜了,也不说说笑笑了,说得话也都是公事。
她家小姐更甚,整日都埋头在建造上,说是趁着夏季天气好,赶工争取在工人秋收前将房顶搭好,每日虽早出晚归,但顾嘉初回来的早些,晚膳后,就窝在后院库房里雕刻。
他们整日相敬如宾,但她家小姐每日都会等姑爷回来一起就寝,她实在有些搞不懂。
但是她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她焦急道:“您若是在这样下去,姑爷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晚上,林佳杉先行睡下,却迟迟不见顾嘉初回房,她不禁想到这几日他在忙什么呢?他们说公事也是关于建造,关于学堂,顾嘉初从来不说生意上的事情。
逢雨说得她并不担心,这些时日她也在想,这样真的对吗?平日她表面云淡风轻,整日忙于建造,可她总觉得心中好似缺些什么。
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她干脆起床穿好衣服去书房找顾嘉初,路过窗口就看到他拧着眉头,不知道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驻足很久,林佳杉才敲了敲窗,问道:“还没忙完吗?已经很晚了。”
她过来时顾嘉初便注意到了,这些时日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所以在她问话的时候才偏过头回答,“有件棘手的事情,还要一会儿,你先睡。”
见她还不走,顾嘉初说道:“那字画我真不知是谁送的,明日古申找到人家了,让他跟你汇报吧。”
林佳杉趴在窗头,小声说道:“我相信你。”
半晌她还是不走,顾嘉初忍不住说道:“这里蚊虫多,快回去睡觉。”
林佳杉实话实说,“我睡不着。”
“建造出问题了?”
“没有。”
“太热了?”
“不是。”
“那到底怎么了?”
“就想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休息。”
两人就这样隔着窗子,一坐一立,一里一外的说着话。
顾嘉初久违的笑了,贱兮兮的。
就在林佳杉以为他会说些羞人的话时,他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日怕是要子时以后了,这桩生意明日要洽谈,我今夜需要整理出来。”
林佳杉声音有些倦意,“那你能回房去弄吗?”
顾嘉初回道:“打扰你休息。”
林佳杉:“……”
她不想站在外面了,走进书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声音软软地说道:“我想让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