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裴行俭面前的展露
幸好裴行俭也没再追问他身世这方面的更具体情况，这让王晨松了口气。
在问了几个问题，对王晨意味深长地笑笑后，裴行俭又拿起酒壶，替王晨倒满了杯中酒，再举杯敬道：“王公子，某再敬你一杯，某想听听你所献几技的道理，想听听其中究竟有何高人之处，为何某及身边的谋士就想不出来这些!”
“那当然可以!”裴行俭的行事有点古怪，王晨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听裴行俭问询这个，心知这位历史名人并不只是好奇，而是对他的身世产生了怀疑，想弄清楚他究竟是为什么会有此能耐。
当下也不急于说，而是告了声罪后起了身，从一边拿过被驿卒们郑重放好的一袋“精盐”，拿过来解开了放在裴行俭面前，笑着道：“裴大都护，在说这些事之前，还想请你先品鉴一样在下依照恩师所传办法制作出来的精盐成色究竟如何!”
一袋青白色的精盐放在裴行俭面前时候，王晨明显感觉到裴行俭神色的变化，落在精盐上的目光有掩饰不住的惊喜，心下也很得意，以指头挑了一点，放入舌尖上舔吸了下，忍住那一份苦涩的盐咸味，笑着道：“裴大都护，要是你有空，可以挑个时间，看在下演示一遍制盐之道，如何？”
“哦？那当然可行!”裴行俭很是意外王晨这么说，也就马上答应了。
在冲王晨善意地笑笑后，也学着样，以手指沾了一点盐，放到舌尖上品尝。
品尝间，裴行俭脸上的笑容越加浓了，在用酒润喉，将嘴巴里的咸味消除后，满是赞色地说道：“果然是上好的精盐，比长安卖的青盐品质还要好!要是放到市面上，至少一贯一斤!王公子，你真的替某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不，替我们安西军解决了几个困扰多年的天大难题!”
“裴大都护，制盐之道，只要所需器物准备完毕，一会就可以演示给你看，你刚才问及了在下所学这些技艺之道，我也不敢隐瞒，那就都与裴大都护说说吧!”
王晨见裴行俭的神色变得越加和善，说话也更从容起来。
“那好，某洗耳恭听!”裴行俭马上坐直身子，收起了神色，示意王晨讲述。
王晨喝了口热水，润润喉咙后就开始讲述。可恨，如今的所谓茶怎么这么怪的味道，好像里面放了好多东西，葱、姜什么的都有，就是没茶叶的味道。“安西军许多将士夜间不能视物，在医学上被称为夜盲症，依字面意思也很好理解这种病症的情况，好看的小说:!患这种病的人，只是身体内缺乏了一种物质……”
王晨以非常简要的话将夜盲症的发病机理及治疗方法都讲了一遍后，再道：“只要知道这种病症的发病原因，其实就很好治的，让将士们吃食牲畜的内脏，补充了所需的物质后，此病就马上治愈了!”
王晨最后以一副很谦虚的口气说道：“裴大都护，家师精通医道，在医道上有很高的造诣，他将所学都传授给了我，医治这种夜盲症的病，只要明白了医理，其实很简单的!还有，对处理、包扎刀箭伤口，更是医者需要掌握的最基本原理，所以，这些……也没什么好称耀的!”
看到王晨与裴行俭侃侃而谈，没有什么惧色，也没什么不自然，裴行俭的几名手下人物很是惊奇。
他们弄不明白这个身份应该不会很尊贵的少年人，为何会有这样的气度和从容，与名震天下的裴大都护相谈这么欢，没有一点压力的感觉。
要知道，他们这些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人，在面对裴行俭时候都很紧张，从来不敢这么随意说话，更不要说在裴行俭面前卖弄什么。
王晨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裴行俭面前并没太大的压力，只是觉得一举一动都是自然而然，并没刻意而为。
但他的自然而然让所有人都惊异了，自然也包括裴行俭。
裴行俭也是没料到王晨在他面前这般从容，心里也明白面前这个少年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儿，对王晨的身世越加的好奇了起来，只是没急着问询。
军人的行事是很果断，从不会拖泥带水的，在听了王晨讲述了一遍如何治疗困扰安西军数十年的“夜盲症”后，心情大悦的裴行俭也不再客套什么话，对王晨说道：“王公子，今天听了你一席话，真是让某大开眼界，这次真的幸运，你能来到安西军的军营，替我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那接下来你就给我们这些安西军的人演示一下如何制作精盐吧!”
说着马上站起了身。
刚才听裴行俭和王晨说要现场制作精盐后，已经有人悄悄去做准备工作，裴行俭说这话时候，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停当。
因为所需之物李奇在上呈的报告中已经写了，准备起来也相对简单。
龟兹城到底是统治安西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治所，物质相对充分许多，制盐所需的所有物品很轻松就可以准备好。
驿馆中有一个大的园子，制盐所需的东西都堆放在那里。
在驿卒的相迎下，一行人来到了园子中。李奇和他手下的军士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在裴行俭面前展露一手。因为他们有了制盐的经验，裴行俭就让他们这些军士作演练。
在王晨的吩咐下，李奇和他手下的军士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工作。
那些驿卒们也蠢蠢欲动，站在一边随时准备帮忙。
能在裴大都护的眼皮底下干活，那是何等荣幸。亲自参与制作精盐的过程，那更是一种荣耀。
盐啊，何等金贵的东西，都可以拿命换的!
裴行俭和他麾下几名随行人员很有兴致地看着一群军士在那里忙碌。
他们当然相信以王晨提供的方法能制作出精盐来，不是有现在的成果出来了吗？
他们感兴趣的是整个制作的过程，及王晨一会要讲解的道理。
熟悉了过程，明白了原理，以后王晨不在了，也完全可以使人制作，好看的小说:。
大块的卤盐被敲碎，再被放下温水中溶解，李奇等人满是兴奋地拿着棍子在搅动，促使溶解。因为激动，再因为剧烈的劳动产生了很多的热量，李奇等人已经将厚厚的外袍脱了，干的热火朝天。
“裴大都护，卤盐有毒，人畜吃了会中毒而死，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将毒物从卤盐中去除，只留下可食之物!”王晨也开始了为裴行俭等人讲解这样做的目的。
“卤盐溶解后，可食用的盐及有毒成分都会溶解在水中，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的就是将有毒物质去除!以几层纱布过滤，可以初步将大颗粒的有毒之物去除，你看，经过纱布过滤的盐水，是不是比刚才清澈了许多？布上留下来的这些，即是有毒之物!”
“以如此之法过滤了，就可以得精盐了？”裴行俭身后一名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插嘴问道。
“否也!”王晨摇摇头，冲着这名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笑笑，解释道：“这只是初步的过滤，还要经过好几道手续，才可得能食用之盐!”
这人还想再问什么，但被裴行俭瞪了一眼后，吓的马上将喉咙里的话吞了回去，不吭声了。
这次因为只是演示性质的，卤盐只拿了差不多十斤，初步过滤后，也就一大桶盐水。
多层纱布再过滤，盐桶中的盐液又清了点，裴行俭的眼神中闪着喜悦的光芒了。
“接下来要加炭过滤了!”王晨指着李奇他们将那些炭打碎后放到纱布中间，再向裴行俭解释：“炭有非常强大的吸收引毒物功能，加活性炭过滤，有毒的东西才会被大部吸收完!这样过滤两遍后，卤盐里面的毒物基本被清除干净了，烘干后就是你们看到的精盐，人畜食用后，肯定没事了!”
“这样就好了？烘干以后就是精盐？”裴行俭有点不太置信的样子，闪着精光的眼睛盯着王晨看。
王晨神秘一笑，并没以再解释，“一会烘干后，裴大都护自然就看到了!”
“那好，马上加火烘干!”裴行俭亲自下令李奇等人将盐水倒到已经架好的窝里，准备烧烘。
“是!”第一次听到裴行俭对他们直接下命令，李奇等人脸上闪现着幸福的光芒，大声应诺后，马上就将盐水倒进已经快烧红的锅里。
随着“扑哧”一声水气蒸发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团白色冉冉上升，将一群人都隐藏在雾气中，不过雾气也很快就消散了，裴行俭等人也没退开，而是驻足在锅边，非常有兴致地看着一群军士烧火。
他们想亲眼看到精盐在眼皮底下制作出来。
很快水就被烧干了，火也早一步撤去，白白的盐块堆积在锅底。
终于有人忍不住兴奋，拿铲子从锅里取盐块品尝了。
“真是上好的精盐!”尝了盐的某人如此感慨。
还好已经事先知道了精盐的制作之道，并且先一步看到了精盐的成品，不然这样人肯定会和当日李奇他们首次看到制作出来精盐时候那样欣喜若狂，甚至丑态百出的。
裴行俭倒是很平静，将喜悦完全藏在心里的他，冲着王晨笑笑道：“王公子，依你之道，果然制作出上好的精盐，某甚是高兴……”
裴行俭刚起问王晨想要什么奖赏，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爹爹，你果然在这里，女儿寻你来了!”随着清脆的声音，一个人快步冲到园子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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