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幕。
那男子,离开了城中心一直走向离城郊外数百米外的竹林,因为长晴下午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徘徊,他的心中一直揣揣不安,干脆就直接躲开了那有乱葬岗的小路,绕到竹林小路,他一路走着,一路哼着小曲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可是眼见天色越来越晚,从他嘴里哼出来的小曲在这寂静无人的深夜竹林小路中传出数百米远后竟还有回声,等声音彻底安静下来后,还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被这声音吓得彻底不敢在哼曲,一心只想着快点赶路回家。
子芩和长芩则慢悠悠的在后跟着。
子芩瞧了瞧逐渐暗下来的天问长晴:“小师妹,天都有黑了,你还追他做甚。”
“正因为天黑了,我们才好行动,白日间我吓了他一番,肯定那怀疑的种子在他心中种下了,等到天黑了我们在吓他一次,他定然会乖乖的交出云婵。”
她瞧了一眼离自己百米远的男子正在四处张望,那惊慌失措的身型,其实不用去看,猜都能猜到他此时此刻是什么样子。
“等下若是瞧准了时机,我们就现身,到时候你站在我身旁,就你那不习惯撒谎的样子莫要开口,不然一准露馅。”
子芩知道在这方面自己的师妹远比自己的鬼主意多,而且像这种人就要惩罚一下,不然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他诓骗去钱财。他捂紧了嘴巴,跟在长晴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坏了这黑夜的氛围。
林深夜黑,湿气重,前路早已看不到,猎户只能一点一点的摸索前进,走着走着,他终于看到眼前不远处有一团火光,他心中大喜,想着终于走到自己家,于是又加快了脚步。
等彻底走出竹林时,出现在他面前是一处荒山,山上有着一座接着一座隆起的小丘,而离他最近的小丘下正有一团火烧的正旺,那团火就是他刚刚看到的火光。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显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一声乌鸦叫声彻底打破了他的心里防线,失声大叫着有鬼,有鬼的往回跑。
长晴看着眼前的一幕,确实是差点笑出了声,子芩也在一旁调侃道:“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他怎么还绕着绕着绕到了最不想到的地方,师妹这难道也是你的计划吗?”他转头看向长晴那忍不住要笑出来的样子。
长晴收起来那刚漏出的大白牙,定了定神问:“不是我,这难道不是你吗?”
“你想什么呢?我可是对着我们的祖师爷珩君神发过毒誓的,从不为难六界之内手无寸铁的凡尘之人。”
此刻二人是再也笑不出来。他们警惕的看着四周,可是四周并没有异常,长晴心想,莫不是她们想多了。
眼看着快跑没影的猎户,长晴催促着子芩:“行了,行了,别想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么大的雾气,又是夜里迷路不是常事嘛,只是这人在不追,下次就不知道在哪里能遇见了。”
二人沿着一路跌跌撞撞的痕迹等赶到那人身边时,人已经昏倒在地。
“晴姐姐。”云蝉在笼子挣扎叫着。
“云蝉,你等下,我这就放你出来。”
云婵焦急费力的扒拉着笼子:“快走,这里有危险。”
长晴将奄奄一息的云蝉抱在怀里,看着昏过去的猎户,“这人怎么办?”她问子芩。
子芩摇摇头,可是人肯定要管,但是,一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二是也不知道他家住在何处,放着不管又不是他们修道之人所做所为:“确实难办。”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云婵再次催促:“来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时周围的雾气弥漫的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长晴突然感觉像是被锥子扎进心中一般,锥心的疼痛。
子芩发觉到长晴的不对:“阿晴,你怎么了。”
她靠着一刻竹子旁,大口的喘着粗气:“好疼,心好疼。”
云蝉道:“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这里的雾气有古怪。”
子芩将自己准备的续魂丹给了长晴,这才让她稍微缓过了力气。有将一颗塞给云婵。
路上子芩拖这昏倒的猎户在前方开路,长晴捂着胸口艰难的前行。
子芩走三步回头一望,生怕长晴被这白雾吞噬:“阿晴,你可还行?”
“我还可以。”
可是这雾气就像是一直跟着他们一样,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硬是走成了一个半时辰。
长晴终于坚持不住,摔倒在地,子芩赶忙松开拖着猎户手,将长晴抱在怀里,这才没被那断竹伤到。
“阿晴,阿晴”他叫了两人,怀中的人没有应答,云蝉提醒道:“子芩上仙,你可还有清心丹?”
被她这么一说,子芩这才想起来自己随身携带的丹药,翻找了好久并没有找到清心丹,“没有,阿晴有心疾我此次出来以防万一只带了续魂丹。”
云蝉急道:“续魂丹也可以,这雾气中有毒,子芩哥哥先给晴姐姐护住心脉,你也不要动气,免得这毒气进入心脉。”
子芩又喂给长晴一颗续魂丹,然后又画地为结,将他们四人关在自己画的结界之中。
“云蝉,你也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蝉摇了摇尾巴:“我也不知,我也是因为中了这雾气的毒,这才着了别人的道,失去了灵力,受了严重的内伤,打回了原型。”
“那你可知道怎么能走出这片雾?”
“等天亮,天亮这么雾自然会散去。”
子芩这一夜都不曾闭眼,他时不时的去探长晴的脉搏,又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随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他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等雾散去,他这才闭上眼晴休息一会儿,长晴是被此起彼伏的打呼声吵醒的,她动了僵麻的腿脚,这一动作惊醒了子芩。
“可好些?”
“昨夜,要不是师兄你,我怕是死在这个地方了,师兄大恩不言谢,他日有些师妹的地方,师妹定为你两肋插刀。”
“得了,你欠我的还少?真算起来,你满身插刀都不够还的。为兄我也不求你啥,只求你下次再有我的流言蜚语之时,不要让我听到是你起的头。”
“哪能啊,师兄,我可是每次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子芩见长晴还能巧言善辩,这定然是没事了,悬了一夜的心也就踏实落地。
他踢了踢还在熟睡的猎户,猎户大叫一声鬼,惊坐了起来。
“怂货。”长晴被他的样子逗笑,“喂,大叔,醒醒天亮了。”
长晴用手拍打着他的脸,拍了几下他都没有醒来,瞧这他流口水傻笑的样子,长晴忍不住的嫌弃:“啧啧。这是做了什么美梦啊,美成这样。”
说话间那人慢悠悠的醒来,但是他的心还沉浸在他的美梦中,长晴将脸凑了上去,吓的大叫一声,即刻回来神。他叫着鬼,身子一直往后移动。
“大叔,你说谁是鬼?就我这样貌怎么也说是这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你有必要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那人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小姑娘正是昨日那个牙尖嘴利诅咒自己的女子。想到昨夜自己遇见鬼火,还被不干净的东西吓晕过去,就气不打一出来。
“原来是你啊,昨日若不是你们说话诅咒我,我怎么遇见脏东西,小小年纪的心肠咋就那么恶毒呢。”
长晴一听这话就不乐意,若不是他先讹人在先,自己只不过说了他两句,又什么都没做,还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昨夜有我师兄在,你早就进了那恶鬼的肚子了,你不感谢就算了,还怨我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是狗?你再骂一句。”那人急着上前与长晴争论,被子芩拉开了。
子芩将怀里抱着一直安睡的小狐狸递到长晴手中:“昨夜这竹林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今日就又是另一番模样,总之这个这地方里里外外透着些古怪,刚刚我我探了一下云蝉的心脉,她的心脉受了极重的伤害,若是不及时治疗,怕伤其根本,所以我们要赶快离开。”
长晴听着他在身后叽叽喳喳不停的叫着,终于走出了竹林:“大叔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也说了一路了,该回家喝口水歇歇了。
那人涨红了脸,仍然硬着嘴:“谁怕了,告诉你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我只不过是怕你们这俩小子路上在遇见什么,这才跟着你们走的。”
说着就想从长晴怀中将云蝉抢过去。长晴一闪,差点让他摔倒在地。
“这是我的。”
长晴见他还不死心,就想着吓他一下:“这个狐狸如今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我们救了你一命,你用它作为谢礼也是应该了。再说了这只狐狸邪的很,你若是在和他呆在一起,我保证你不出三日,定然死翘翘了。”
那人一听,顿时收起来那小心思,还装作一脸不舍的样子,极为‘大方’的说道:“拿走吧,看在昨夜也算同涉险的份上,这只狐狸送给了。”
长晴自然不稀得占他便宜,便将子芩挂在腰间的荷包扯了下来,从中摸出二两银子扔给了他。
那人见银子到手,小命还在,就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那速度就仿佛好像是身后有个鬼在追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