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刚才还自闭的小狗瞬间开朗起来,摇着尾巴蹭了过来。
陈岁宁下载了他推荐的游戏,花里胡哨,看名字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类型。
她一进游戏就被抽卡吸引了视线,游戏还没开始,就先开始氪金抽卡,抽了半个多小时才将卡池抽齐,又忙着换装,来来回回耽搁了快一个小时才成功和许繁喻组队。
两人进的无限乱斗模式。
许繁喻只来得及给她讲解每个按键的名称以及使用方法,游戏就开始了。
原本泾渭分明的游戏画面瞬间混乱不堪,陈岁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铁头功击倒在地,即将被人举起来时,从后方跳出来一个小人揍翻了她的敌人。
后续两人的行动基本上就是,陈岁宁被暗杀,许繁喻在边上救驾。
没进行多久,陈岁宁躺平了,她有点晕3d,游戏也不熟练,玩起来体验感为负数。
她淘汰之后许繁喻也跟着出来了,两人换成了躲猫猫模式继续。
这个模式还挺有趣,不论是当猫还是当鬼都挺有意思的,只是她的兴趣都无法维持太长时间。
差不多十点,她就扔掉手机,过去摆弄天文望远镜。
她不是天文爱好者,今晚跑过来看流星雨也只是一时冲动,她只是喜欢这种不管不顾带来的兴奋感。
尤其是,有个人愿意陪她冲动。
她按照步骤调试仪器,期待已久的银河映入眼帘,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依旧会为它的瑰丽而折腰。
凌晨两点,山上的气温越来越低,所有人都紧盯着天空,然而流星雨并没有出现。
气氛变得嘈杂,时不时就能听到几声抱怨。
许繁喻挨着陈岁宁坐下,尴尬地找话题:“流星雨会来吗?”
陈岁宁看着头顶的天空,声音很轻:“有没有都无所谓。”
说完她偏头看向许繁喻,原本清冷的眼神染上一抹不可思议:“你该不会想对着流星许愿吧?”
许繁喻有种被戳破心事的窘迫,狼狈的背过身去。
陈岁宁嗤笑出声:“与其祈求虚无缥缈的神,你不如求我。”
“我说过会满足你三个要求。”
当时在海边,她转身看见许繁喻的那一刻,没有感动,没有高兴,只有一股摧毁欲。
她不需要有人来救,只想拉着人一起下坠。
所以,她用交易的外表包裹住了自己的恶意,诱惑着许繁喻点头。
“三十天内,我要你随叫随到,结束后我可以满足你三个要求。”
“就算是许家的继承权,我也可以满足你。”
不出意外,许繁喻同意了。
他好像适应良好,反而是她这个主导者,每次行使权利都有种作贼心虚的感觉。
许繁喻听见她提起交易后半部分,不太高兴,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驳几句,就听见有人惊呼出声。
双子座流星雨姗姗来迟。
一颗又一颗流星擦过天际,陈岁宁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忍不住在心里默念许愿。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不信,可又忍不住去相信。
-
第二天,陈岁宁是被刺眼的眼光叫醒的。
已经九点半了。
山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了。
许繁喻不知道从哪借来两个红薯,已经烤好了。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接过他弄好的红薯,尝了两口就放下了。
上山的时候是打车来的,回去就只能叫家里的司机来接。
远远的看见家里的车,陈岁宁叫住在收拾东西的许繁喻:“许繁喻。”
“怎么了?”
陈岁宁看着他略显疑惑的眼睛,深吸一口气,主动朝他走过去。
“许繁喻,我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你现在选择结束,我答应你的条件依然生效。”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许繁喻神色慌乱,伸出去的手又颓然放下,“我可以改的。”
“我不想结束。”
陈岁宁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惊讶的同时心底也有一丝隐秘的欢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不论他做什么决定都无所谓。
“随你。”
车停在望山湖别墅,陈岁宁下车后,叫住了和许繁喻一起搬东西的司机。
“刘叔,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应该清楚吧?”
刘叔看着面前的少女,背后激起了一层冷汗,他垂下头:“我明白的,小姐。”
晚上,梁教授和沈教授都过来了。
陈岁宁进入高中,他们就被陈松鹤高薪聘请过来给她授课。
陈岁宁很清楚爷爷对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同时也很清楚,她是一个让陈松鹤满意的继承人。
陈彦廷和她的这场二选一,只有一个正确答案。
上完课已经晚上十点了,送走两位老师,别墅恢复了安静。
她突然觉得有点饿了,点开外卖软件又突然退出来,点开了许繁喻的微信。
[我饿了]
许繁喻秒回一句“收到”。
她看了眼消息就没再管了,点开那部快被她盘出浆来的《心灵奇旅》,听着声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被许繁喻的电话吵醒时,她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是感觉,开门后她被许繁喻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吓清醒了。
“这些我都仔细挑选过,评价都不错。”
所有盒子全部打开,给她家的餐桌铺满了一半。
“你都尝尝,不喜欢的我记下来。”
陈岁宁已经不饿了,而且已经过十二点了,现在吃东西有点太罪恶了,但她还是每个都尝了一口,然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许繁喻一脸认真地记录,将她剩下的食物清扫一空,然后在心里庆幸下单的时候都是用的最小计量单位。
许繁喻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吃完就开始清理桌面,打包好所有垃圾。
“晚安,早点休息。”
“嗯。”
-
周六。
陈岁宁一早就被陈松鹤叫去了公司。
陈彦廷被踢了出去,陈岁宁还太小,陈松鹤不得不亲自出山,稳定军心,所以陈岁宁这段时间的异常才没被发现。
陈松鹤在总裁办公室给陈岁宁弄了一个小隔间,她也在里面办公,不过现在只是一些规章文件,不涉及公司业务。
有人进来汇报,陈岁宁就坐在沙发上旁听,陈松鹤时不时还会让她发表一下看法,一天下来,她累得只想睡觉。
第二天,还是一样,只不过下班的时候,陈松鹤让她跟着回了祖宅,祖孙俩久违地一起吃了个饭。
陈松鹤又将今天的几个项目和她仔细说了,问她是什么想法,如果换成她来做决定,她会怎么做。
饭菜都冷了,陈岁宁也没吃上几口,一顿饭吃得毫无滋味。
陈松鹤没注意到她的神色,眼里都是对她的赞赏,他还要再说些什么,被管家打断了。
“老爷子,这饭菜都冷了还没吃上几口,宁宁还在长身体呢。”
陈松鹤这才想起来,看着对面垂着头的孙女,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刚要开口,陈岁宁就站了起来。
“爷爷,明天还要上学,我先回望山湖了。”
这下倒不好开口了,只好安排司机送她回去。
管家看着车屁股叹了口气:“听小刘说宁宁把别墅的佣人都辞退了,现在一个人住着。”
陈松鹤摇了摇头,没说话。
陈岁宁回了别墅,没开灯,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等三魂七魄全部归位,她拨通了许繁喻的电话。
机车的轰鸣和夜晚的凉风,一圈又一圈,彻底将那些不开心都吹散了,陈岁宁随便指了一家店吃东西。
她不能吃辣,但还是点了一个特辣锅,要了一打冰啤。
火锅沸腾冒出来的白烟让她的视线模糊了,吃了口刚捞烫熟的菜,呛口的辣直接将眼泪逼了出来。
许繁喻手忙脚乱地给她倒水,她拨开了他的手,倒了杯啤酒,一口闷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开始蔓延,一直苦到了胃里,眼泪彻底绷不住,伪装被彻底撕碎。
许繁喻起身锁住包间的门,关了火,然后背过身去坐着刷手机。
差不多一个小时,陈岁宁终于冷静下来,发现许繁喻背对着她坐着,心情又好了一点。
锅底太辣,她根本吃不了,一开始她就没点什么菜,现在情绪彻底释放了,结了帐,让许繁喻送她回去。
一直听话的许繁喻却没动。
“怎么了?”刚才哭得太猛,她这会儿有点头昏脑胀,不怎么想说话?
“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行不行?”
他的语气过于小心,陈岁宁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失去了拒绝的机会。
许繁喻像是中奖了一样,笑容藏都藏不住,陈岁宁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挪开了视线。
许繁喻带她去吃上次她很喜欢的关东煮。
店里现在没什么人,空位置很多,陈岁宁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许繁喻去给她选品。
她安安静静地吃东西,许繁喻时不时偷看她一眼,倒也很和谐。
吃完,许繁喻又带着她兜了一圈才送她回去。
临分开了,陈岁宁叫住他:“许繁喻,你是抖M吗?”
许繁喻被她吓得一抖,差点没坐稳:“我不是!”
听着还有点急眼了,陈岁宁突然笑出声来,许繁喻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光明正大地看着她笑。
“陈岁宁。”
“我没有受虐倾向,我也不是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