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珊珊越说越起劲。
她其实可以邀请对方住自己家，但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岄岄帮她找回了小白，她也是真心想为对方做点什么。
“还是说，你其实已经有工作了？”
“啊，没，没有呢……”
听了她的话，阮岄也有些心动。
人类的世界不像动物园，不用担心吃住，一日三餐还有饲养员照料。
按照书里的剧情，要是她一直待在家里，早晚会被家族抛弃，最后走上和原身一样的道路。
哎哎。
她才刚成年，不想这么快见祖先。
“那，那就麻烦珊珊了。”她慢慢说。
莫珊珊很高兴，“嗯好，你先等等，我给我哥打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走到一边。
里面响了七八声才接通，莫珊珊深吸口气，冲自家亲哥疯狂输出。
对面沉默了会，低沉的男音带着无奈，“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哎呀，是我很好一姐们，被家里赶出来，看着怪可怜的。”她再接再厉，“哥，反正咱们家大业大，养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是不行嘛 。”
莫北辰揉揉眉心。
“那你说说，她都会什么？”
“她……”莫珊珊回头看了一眼，心虚说，“逗猫算么……”
莫北辰：“……”
“公司缺个保安，你问她能不能干。”
“保安？哥，我那可是个姐们。”
“不行就算了。”
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
莫珊珊愣在原地，回头看向阮岄时，有些尴尬。
在说明情况后，对方眼睛一亮，“保安？”
阮岄之前就很羡慕动物园的守门大爷。
既不用打扫卫生，也不用修缮笼子器件，只需要每天在园区里走来走去，就能领到薪水。
想到这，她的声音难掩喜悦，“我可以的！”
从这天起。
阮岄就正式加入至腾集团。
当她穿着制服出现时，办公室其他人都不可置信。
至腾是没人了么？居然找了个洋娃娃来保卫科。
“小妹妹，你是不是走错了，模特的面试地点在公司三楼。”有人在旁边提醒。
“啊不是，我是来这当保安的。”阮岄边说边亮出手里的工牌。
这时，公司又有人下来，带她熟悉了一下工作环境和内容。
在这里，她主要负责车辆登记、帮公司其他员工签收一下快递。
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我清楚了，谢谢王秘书……”阮岄很礼貌。
“嗯。”王秘点点头，不禁也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从给人办入职起，他就不止一次怀疑。
老板很可能是发烧住院了。
这时。
坐在车里的莫北辰打了个喷嚏。
“莫总感冒了？”
“没事。”他拿出纸巾，顿了顿又说，“今天从北门进去。”
“是，莫总。”
莫北辰看向窗外。
自家妹妹经常想一出是一出。
昨天他那样说，是故意让人知难而退，没想到那小姑娘居然真的来报道了。
其实，按照公司现在的规模，再养无数个闲人也无所谓，但他就是担心珊珊被人利用。
汽车驶到北门外。
隔着老远，莫北辰就见一个小姑娘走出来。
她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印有“保安”的红色背心，头顶上立着小搓呆毛，在人群里尤为打眼。
莫北辰的车准备进来。
阮岄就要跟之前一样上去登记，被身边人猛拽一下，“那是莫总的车……”
“啊，噢噢……”阮岄立马反应过来，往旁边退开。
莫北辰视线从她身上飘过，刚转回去，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咻……还好还好，差点点就要犯错了。”
“感觉在这当保安也不容易呢，好想回去当水豚哦，吐一天泡泡就能挣好多苹果……”
谁在说话？
什么水豚？
莫北辰透过窗户，刚好对上阮岄的眼睛。
“停车。”他忽然说。
接着就从车上下来。
结果又听到几句：
“诶，这位就是莫总吗，和我们馆里的饲养员好像哦……”
“饲养员哥哥可好了，每次都会把最大的苹果留给我。”
“嘤，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见到他。”
无厘头的话一句接一句。
莫北辰视线掠过众人，着重看了几眼站在后面的阮岄。
后者同样也在看他。
清澈的杏眼里，除了好奇，还有一丝期待……
“莫总，怎么了？”
“先走吧。”
莫北辰意识到这样有些奇怪。
重新回到车里。
“咦……刚才莫总他好像在看我耶，眼神怪怪的，怎么会呢，难道原身也得罪过他……？”
“呜呜呜，我只是一只小水豚，那些事真的和我无关……”
莫北辰：“……”
不禁再次回头。
嘶——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后。
莫北辰在会议开始前，用电脑检索多个关键词。
“读心术。”
“水豚。”
“水豚变人。”
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他微微扶额。
难道刚才那只是错觉吗……
后面几天里。
阮岄的工作比想象中顺利。
由于长相可爱，收拿快递时也认真负责，公司里不少同事都喜欢她，进进出出的还会给她带些点心零食。
这日上午。
她跟往常一样，做好基本的登记后，在门口支了张小凳。
边晒太阳边啃凤梨酥。
满足地眯眯眼。
感觉人类世界也挺美好呢。
“上班时间，你倒是挺悠闲。”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阮岄一哆嗦。
差点连人带酥坐到地上。
她忙站起来，拍拍衣服后头的灰，“莫，莫总好。”
也不怪她一耳朵就能认出莫总的声音。
这些天，对方天天从他们这经过，有时候还会摇下车窗，“友好”地跟他们聊上几句。
阮岄每次都藏在人群最里边，生怕被看见。
“我，我是在守门，只是站太久了，就想坐着休息一下……”她努力说。
莫北辰深深看她。
这些天。
他已经把阮岄内心给摸了个透，也大概能够确定，对方是只水豚。
而这件事，除了本尊，也许只有他一人知道。
莫北辰今天过来，就是想找她确认这件事。
只是……
瞥到阮岄嘴角处的碎末，他顿了顿，还是把想说的都咽回去，“嗯，继续吧，别忘了把横幅挂起来。”
“嗯……好。”
阮岄目送对方离开。
默默想：现在做老板，好像也没那么忙耶……
没走几步的莫北辰：“……”
这不仅是只豚，还是只傻豚。
到了下午。
阮岄和其他人一起，把写有《田间那点事》的布条绑在高处。
至腾投资了档直播综艺，跟助农有关，下午参加这个节目的嘉宾都会过来。
布置外场时。
所有工作人员都乐开了花：
“我的天，好像现在最火的那几个都会过来，这次咱们有的看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他们的签名。”
“岄岄，等等一起过去看看呀？”
“不了吧，你们去就行……”阮岄轻道。
今天发工资，她已经打算好，下了班要挑些好吃的苹果回家，奖励下“辛苦”劳作的自己。
远处的云很美。
粉色的边伴着天界的蓝，勾勒出一个迷幻的开局。
第二天上午。
莫北辰早早到了公司。
王秘书已经在这等着了。
“莫总，池影帝临时来不了了。”
“嗯，我知道，接档的人呢，联系上了么。”
“还在联系，不过……”他顿了顿，把手提电脑打开放在桌上，“您先看看咱们昨晚的直播。”
莫北辰：“？”
他昨天酒局太晚，没顾上看。
视频里，一开始还很正常，因为马上要进村，主持人给了每位明星一百块钱，要求他们去超市购置商品。
几人一合计，觉得一百块钱太少，就去了附近那家小超市。
他们戴着口罩帽子，商量着买什么合适，最后都把目光放在性价比最高的红苹果上。
“看着不错耶，但价格好贵，随便买两个都十块钱了。”
“这里有便宜的，才一块钱一斤，就是难看了点。”
“没事儿，要好看有什么用，好吃就行！”
他们站在摊位前，认真挑挑捡捡。
就在这时，镜头里又出现一人，看着有些眼熟。
莫北辰忍不住凑近些。
居然是阮岄！
对方没注意到埋藏在暗处的直播手机，站在几人后面。
因为人太多，她没法上前，只提着个袋子，眼巴巴等着。
一下“呼”一下“吁”。
随着他们的挑选，表情变来变去，像是在担心自己看上的苹果被人带走。
几秒钟内，弹幕已经炸了：
【哇塞，这是哪个绝世小天使啊，让麻麻抱抱！】
【好可爱啊，这是想跟他们争苹果吗，呜呜呜，给孩子留点吧。】
【我的天，她也是明星么？我怎么不认识她。】
【应该就是路人，不过长得真好看，有没有宝宝知道她是谁啊。】
莫北辰没看评论，两只眼全盯着屏幕里这只水豚，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嘴角早已微微勾起。
“莫总？莫总？？”王秘书喊了两声。
他本意是让自家老板注意视频热度，没成想对方看着居然移不开眼。
一个转场后，莫北辰才收回视线，“怎么。”
“我们联系了其他人，他们倒是有时间，只是直播已经开始，贸然加上其他人，观众可能会不适应。”
“嗯……”
莫北辰应了声，食指在桌上敲了敲，“所以你们有解决方案了？”
“有的。”
王秘书微顿，从手机里调出张截图，是今天上午的热搜。
《田间那点事》霸榜前三，其中有张截图，刚好把后面的阮岄给截进去。
评论区热热闹闹。
不少人都和弹幕一样，都在打听阮岄是何方神圣。
“策划部的人商量，现在阮岄的讨论度这么高，不如就让她加入，也算是……”
“可以。”莫北辰回应很快，“就这么办吧。”
水豚和助农。
莫北辰想起昨天上午，边吃东西边晒太阳的小水豚。
眉头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