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和姜枣说完后，黎鸢也给贺兰亭打了电话，表明让那些保镖好好听姜枣的话。
贺兰亭挂完电话后，也知道了她下榻再哪，本想提出见一面的，大哥大里的女声，直接怼了他一句。
“没空，不是大闲人。”
贺兰亭：“……”
还没等他手回应，电话再次被人给挂了。
此刻的贺兰亭只能隔着落地窗低头看向窗外人流如织的街头，郁闷至极。他不明白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在庭院听着收音机伴奏在跳舞。今天怎么就忽然变了个态度。
不过郁闷归郁闷，贺兰亭还是嘱咐了保镖配合好黎鸢的一切安排。
……
姜枣吃完饭休息后，直奔酒店大堂，然后就看到了杵在那的三个彪形大汉。
一开始她还不敢认，左顾右盼后发现只有视线里的三人符合黎鸢说的，“穿这着迷彩服的三个大男人。”
她不自觉上前两步，忐忑的问道，“……你们是黎鸢姐的保镖吗？”
那三个人本来就在打量着她，觉得像是又不好确定，故而一直拿眼角余光抽她，现在听她主动询问，方才肯定起。
起先面色还有些了冷的男人，立刻笑起来，一路小跑到跟前，欲想要握手，最后被姜枣不善的目光斥退后，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对，就是我们。”
“那你说说你们都叫啥名。”姜枣抱胸，她也多了个心眼，再下来时，黎鸢就把三个人的名字告诉她了，就是没做详细的外貌特征，估计是不知道。
见状，三人顿时自个介绍起来。
“我叫李峰。”名叫李峰的男人分别指了指身后一左一右的人，“左边的叫苏国伟，右边的是纪胜利。”
“你好。”
“你好。”
四人纷纷问问好。
和他们打完招呼后姜枣意识到原来之前李峰想握和她握手是一种友好交流的行为，被她给误会了。姜枣也不窘，明白过来事，大大方方照着李峰的肩膀就是一拍，还乐呵乐呵的说，“黎老板都和你们说了吧，全程听我行。”
李峰他们仨都是心情中人，听她这么不拘小节，好不扭捏也大笑道，“夫人和先生都说了听你的意思。”
“夫人？”姜枣轻声念叨。
“对，你口中的黎老板就是我们贺总的老婆，我们一般习惯叫她夫人。”纪胜利冒出头解释。
原来她已经结婚了，也不知道她老公长的怎么样，姜枣有点惆怅的想，她这个人有个毛病见不得鲜花插在牛粪上，说的文雅就是不想看见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配给丑八怪。
姜枣晃了晃脑海中爹和娘的脸，重新恢复雄赳赳的步伐，带着身后三个壮汉坐上吉普车前往城乡结合部。
八楼，黎鸢看着酒店门口的黑色吉普离开后，才拉上窗帘回到卧室里。
坐在书桌旁，执笔涂涂画画到霓虹初现，862套间才被人推开。听见大厅外头的声响，黎鸢笔尖顿了顿，执笔再次往纸上空白处认真落下一笔。
屋外的声音先是一连串沉闷的脚步声，而后停止数秒，玻璃杯嗑在桌上的声音，唔，她好像在喝水。黎鸢左手托腮，右手拿着笔在空中画着不知名的形状。
几秒后，“咚咚咚”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10、9、8……黎鸢在心里默默念着数，1字刚说完，房门如她所料被敲响。
“进。”黎鸢没锁门。
下一秒，姜枣推门而入。
“怎么样了。”
姜枣寻了个位置落座，将今天的收获一一道来。
下午他们就去了之前那处城乡结合部，“我叫李峰他们把车子故意弄爆胎，然后找他们看。”
害怕被认出，姜枣则单独进村假装与之前被招工的女子家人谈话。
“我跑了镇上三个村，可以肯定那些姑娘一个都没有回去过。”说起这个姜枣面色稍凝,“孙二狗招的最的一批女工是三年前，那些姑娘的父母都表示自己的贵女已经在市里结婚，那些女孩依旧没回来过，但是每个月会照旧寄钱。有些女孩还找机会给家里的兄弟姐妹也寻了工作。”
黎鸢：“那些姐姐妹妹去了有回来的吗？”
“有。”
“？”
姜枣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递到黎鸢跟前在，正色，“你看，这个方阿花名字旁一圈的人名都是今年3月份去工作并于秋收时段赶回来的。”
黎鸢垂眼看向姜枣以方阿花为中心画的圈，足有十几个女孩去而返归，且其中居然有男性，黎鸢皱眉，不应该啊。
姜枣食指指向写的歪歪扭扭的方阿花三个字，“我特意找到了她问工作到底怎么样。”
“她怎么说的？”
姜枣回忆起自己两人在田埂上说的话。
方阿花也是沟子村的，现在正是秋收，但姜枣凭借自身过硬的跑山技术，被姜家允许可不用上工。
不过，一般姜枣卖完山货回来，都回去帮她娘上工。今天她就借了上工的机会趁机套了方阿花的话。
“阿花姐，听说你这次去京市工作了三个月赚了400百，咋样，工作好不好啊。”
方阿花是个长相和善的女孩，圆脸，浓眉之下一双大眼，宽鼻阔嘴，嘴唇略厚，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但因为圆脸的缘故长得较幼态。
她是最早一批前往京市工作的姑娘郑翠芬的三嫂，今年说是在郑翠芬的推荐下去的京市。
方阿花听见姜枣问，立刻将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一筒子倒了出来：“我们在服装厂工作的，待遇比在家务农好多了，一个月足有130，包吃住。”方阿花笑的大眼眯起来，啧啧几声，“枣啊，那京市真是大城市，街上一水的时髦女郎，迪斯科知道吧，晚上来上一支舞曲，真是白天多累都觉得值。”要不是因为起秋收，老板非要让他们回家，她还不回呢！
在她说话的时候，姜枣就默默的观察她。
姜枣非常肯定的对黎鸢说道：“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开心。”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幸福。
“这样啊。”黎鸢有点失望，按照她的推测，如果孙二狗真的SH的，这些被运往京市的女孩根本无回来，也不会这么开心。根据姜枣的描述，黎鸢是真的觉得这位名叫方阿花的女孩是真的白天在服装厂上班，晚上和同事去迪斯科。
难道真是她想错了，黎鸢下意识稔搓这拇指。
毫无头绪之际，姜枣又说道，“我把你之前的话听进去，这次去的发现绝大部分女孩没回来后，我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当我听见方阿花的描述后，想了好久，终于发信了问题所在。”
黎鸢小心脏被她的这番话弄得怦怦跳，望向她的眼神火热了起来。
姜枣：“……”
“……我发现那些没回过一次家的都说未嫁的大姑娘，普遍年龄十六七，”姜枣清清嗓子，重新指向本子是上方阿花等人的名单，“这些能回来的全是已为人妇的小媳妇。”
我靠，黎鸢突然全明白了，她腾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抱胸摸着下巴来回踱步。
看样子孙二狗是在搞违法犯罪的事情没错了，说不定还涉及权、色，交，黎鸢大概捋了一遍思，孙二狗假借招工名头将村里的小姑娘输送出去，为了不让村民怀疑，每个月按时打钱给输送女孩的家庭打钱。
等到实在瞒不住就手女孩已经在市里结婚嫁人，村里人最爱的是谁？无非就是长了个壶嘴的宝贝男娃，到时候谎称已经出嫁的女孩愿意在市里帮家里的哥哥弟弟找份工作。村里的父母也就不再闹了。
甚至安排已婚妇女去打工都是孙二狗掩人耳目的手段，就算有第一种保障捂住女孩家人的嘴，但久而久之还是会有流言传出来，所以他们需要借一些真的在正经地方打过工的女孩的嘴巴告诉村民，那些去往京市打工的女孩生活的很好，有了这些人不但可以安村民之心还能吸引越来越多的女孩前来报名招工。
想通其中的关窍，黎鸢遍体生寒，这不是现实生活中听过的沪市“红楼事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