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失心蛊毒发之时，中蛊者会失去神智，变成行尸走肉，六亲不认，大开杀戒，书上是这么写的。
越尧所中的蛊毒跟失心蛊很像，发作起来估计也差不多。
但是这才哪儿到哪儿了，他身上的蛊毒这么快就发作了吗？
灵姝问系统：“书里不是说他三月之后才毒发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之前已经回答过你了哟，书里的剧情和现实世界是有差距的。”
越尧面色惨白，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头，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他的大脑，那些疼痛致使他用头不断撞击墙面，把墙面撞得”嘭嘭嘭“的响，企图减轻痛苦。
灵姝看着他的惨状有些发怵，她立马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他的动作，另外腾出一只手，掏出虫子要给他吸血里的毒。
但是越尧疯了一样猛然挣脱她，灵姝被他推倒在一边，胳膊撞到了旁边的桌角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灵姝捂着发痛的胳膊爬起来，也顾不得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越尧再这么癫下去。
她抓准时机，一个跃起，从背后把越尧踹到在地，但是这一脚多少是有点个人恩怨在里面的，越尧重重的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灵姝一惊，赶紧去探他鼻息，不会被她揣死了吧？
越尧就消停了那么一会儿，灵姝的手刚伸过去，他张开嘴就要咬她，还好灵姝眼疾手快把手给缩了回去。
灵姝马上去拿抽屉里的绳子，想要将他捆起来。
越尧在地上也不安分，他一把抓住灵姝的脚踝，要将她拖倒在地。
灵姝跳开，骂道：“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不会是想趁机报复我吧！”
她凭着自己的一身蛮力，不管不顾地抓着越尧的胳膊，就要将他给捆起来。
才刚捆完一圈，一直垂着头的越尧突然之间抬起了头，他的双眼染上血色，死死地盯着灵姝。
灵姝对上他的眼睛，觉得非常不舒服，那双眼睛好像能够看透她的灵魂。她不禁捂住了越尧的双眼，他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像羽毛一样挠动她的手心，微痒。
灵姝现在只想赶紧限制他的行动，手中的绳子捆了一圈又一圈，正当灵姝以为大功告成能够松口气时，没想到越尧突然发难，张嘴就咬住她的手。
手上传来的痛楚让灵姝差点哭出来，她强忍着痛，另外一只手掐着越尧的脖子抵在墙上想要让他松口。
可他就是不松，灵姝实在是忍不住痛得哭了出来，眼泪汪汪的，边哭边骂道：“越尧，你是条疯狗吗！”
越尧听见她的声音有点反应，通红的双眼动了一下，动作慢了一拍，灵姝趁机把自己的手扯出来，另一只手任旧掐着越尧的脖子，她怕一松开手，越尧就会扑上来咬她。
灵姝瞧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是浸血的牙印，想揍越尧的心都有了。
灵姝心中有气，手上没了轻重，将越尧白皙的脖子上掐出痕迹，他剧烈的喘息着，眼中已经是血红一片，已经被她掐的喘不过气。
奇怪的是，他也不反抗，连挣扎一下也没有。
他苍白又艳丽的面容上浮起酡红，明明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他细长的眼睛中却闪烁着一种莫名的癫狂，带着一点喜悦，一丝迫切。
他直勾勾地盯着灵姝，那眼神太过诡异，不像憎恨，倒像是在看最亲密的爱人，渴求着她给的回应......
越尧微张双唇，喉咙里呜咽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灵姝凑过去才听到他说的是：“杀了我......”
“......”
“我看你是病的不轻，”灵姝捆紧他身上的绳子，念叨道，“你也不是无药可救，不要再说什么杀不杀的，哪来的这么大的戾气，好好学学本姑娘怎么与人为善，你看我和你这么不对盘也没想着杀你，我真是个大善人！这话我就当没听到，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和你师姐交代。”
见他能够说话，灵姝念叨完了问道：“你现在是清醒过来了还是依然在发疯？”
为了防止越尧挣脱，灵姝狠狠地捆了一圈又一圈，绳子差点都要勒进他的肉里。
越尧蹙着眉，血红的双眼任然凝视着她，睫毛都不带颤动一下。
看他那摸样，多半还在疯着。
灵姝从瓶子里拿出两条蛊虫，她有些心痛，“多好的虫王，今天就要栽在你的身上。”
她抓过越尧的一只手，捏着他的指尖，用她精心培育的虫王给他吸食身体里的毒素。
吸血的过程有点长，灵姝坐在地上等，好不容易吸完血，虫子蹬了两下腿就不动了。
灵姝痛失两名得力部将心痛不已。
她正要收回手的时候，越尧猝不及防犯病又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
灵姝用力甩开他的手，但是被他握得太紧，没能成功，还好她不是用的方才被越尧咬的那只手，不然现在就是雪上加霜。
灵姝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越尧好像听懂了她这句话，绯红的脸上忽然露出有些羞怯的笑。
灵姝心头一阵发麻：“大哥，你非要和我过不去？再疯下去就不礼貌了。你别笑了，我害怕！”
说话间，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肩，不知道什么时候越尧竟然解开了绳子！
灵姝眉毛一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越尧身体往前一顷，在她唇上落上轻飘飘的一吻。
他脸上的绯红愈深，那双血红的眼里仿佛有藏不住的欢欣，但是仔细看的话，其实里面是空洞无物的，一切只不过是本能反应。
他内心深处在渴求着什么……
灵姝大脑顿时一阵空白，回过神来后连忙一把推开他。
越尧的背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空旷的屋子里顿时响起少女的怒骂：“你有病是不是！我杀了你！”
灵姝气极了，满屋子找剑，要砍越尧。
终于找到了剑，灵姝提剑指向地上的越尧，他也不躲，任凭她将冰凉的剑身指着他的咽喉。
灵姝用剑抬起他的下颚，越尧仰望着灵姝，微微眯起眼睛，他犯病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完全不在意脖子上的剑，唇边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微笑，绝不该是被人用剑指着脖子该有的反应。
“别动，再动就抹了你的脖子！”灵姝喝道。
然而这话没有起到半点作用，越尧不怕死地伸出手往前够，想要触摸什么东西。
尽管灵姝眼疾手快收回了剑，剑刃任旧在他的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
灵姝泄气一般丢掉剑，越尧再不好她就要疯了！
还没来得及恼怒，灵姝低头一看，越尧拉住了她的裙角，喃喃道：“别走......”
灵姝蹲下身去，单手捏住他的脸，头一次那么认真道：“你刚刚要是清醒着故意在戏弄我，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我说到做到。”
然而越尧如同稚子一般，双瞳中清澈无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朝着她眨了眨眼，以为她在和他玩游戏呢！
灵姝看着他的反应，哀嚎了一声，气得脸都红了，她总不能对着一个油盐不进的癫子撒泼发火吧。
她不甘愿就这样，挽起袖子，想给他一巴掌，又怕把他给打死了，最后只能轻轻拍在他的脸上。
越尧却握住她的手腕，主动将脸贴在她手上。
是他的脸在发烫还是她的手在发烫，灵姝已经分不清了，触电一般赶紧将手缩回去。
灵姝分神间，越尧靠近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他轻声道：“我好疼。”他眼睛还是红的，还没清醒过来。
灵姝没好气道：“疼不死你。”
他安静地靠在灵姝身上，呼吸渐渐平稳。
灵姝道：“起来，谁允许你靠在我身上的。”却没有得到回应，灵姝推开越尧，他倒在地上，竟是昏睡过去。
她觉得裙子上湿黏黏的，一摸满手红，原来是越尧脖子上的血滴落到她的裙边上。
灵姝赶紧给他包扎伤口，鲜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十分的刺目，但再怎么也是皮外伤，他晕过去还是体内的蛊毒在作怪。
灵姝这下彻底没了脾气，戳了戳越尧的脸，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睫毛都不动一下，这般安然闭上眼的样子竟然有些恬静。
看着躺在地上的烫手山芋，灵姝第一次感到了憋屈，自己损失了两员大将不说，还被他夺了初吻，就这么放过他绝对不行。
灵姝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让他补偿自己的法子。
她先是找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再去找了一块红色印泥，抓过越尧的手按上手印。
灵姝拿着手中的纸欣慰地笑了。
只见上面写着：
本人越尧，现承诺给灵姝做一百道菜作为补偿，若不兑现，我就是狗。
灵姝想到那一百道菜不禁仰天大笑。
折腾了好久，她感到浑身都累，不过越尧终于不再发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越尧躺在地上就让他躺着吧，反正躺一会儿也不会死。
灵姝没有把他挪到床上，反而是自己上床躺着歇了会儿。
这时候系统突然跳了出来，后知后觉道：“我的老天爷，你对他做了什么，怎么人家虚弱地躺在地上？赶紧把他扶起来！我们要攻略反派啊！这还怎么攻略！完蛋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灵姝觉得系统应该改名叫做完蛋系统，整天完蛋完蛋地嚎，吵死个人，干脆把它给屏蔽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灵姝早就放弃攻略反派了，第一天她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个鸟用，这个攻略任务谁爱做谁做吧，反正她不回去待在这里也不错。
等灵姝睡一觉醒来后，一睁眼就看到越尧坐在她的床头，脸上恹恹的。
他好像也刚醒不久，动作有些迟缓，对自己脸上脖子上的血感到迷惑。
灵姝一睁眼就是他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坐这么近干什么，你要吓死我。”
他见灵姝醒来，抬眼看向她，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灵姝竟然还有些庆幸他不记得，说道，“你醒了，那我们就来算算账。”
灵姝把自己裙子上沾上的血迹给他看：“你干的好事。”
她又伸出自己带血的手：“还是你干的好事。”后面越尧发疯啃她的事情她没提，她不说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越尧冷着脸指着自己：“我做的？”
灵姝呵呵道：“不是你是狗做的吗？”
越尧摊开自己的手，他脸上一片平静，好像刚才发疯咬人的不是他一样，用细长的眼睛扫了灵姝一眼，语气淡淡的：“那你也咬我好了。”
还好她没提那事，不然以越尧这个不要脸的程度，指不定说一句“那你也亲我好了”。
“我又不是狗，我咬你做什么？”灵姝气道，“给我的手道歉。”
“对不起，”越尧倒是爽快，像模像样地道歉，完了还问道，”它原谅我了吗？“
灵姝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说道：“光是道歉就够了吗？拿点实际行动出来。”
他要是敢不同意，灵姝就把之前写的承诺书甩他脸上。
越尧这会儿居然也没冷嘲热讽，只是直直的望着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灵姝颇有气势道：“我的手说除非你给它的主人做一百道菜，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越尧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后来嘴角一弯反而笑了起来。
灵姝道：“你笑什么！敢做不敢当，不愿意给我做饭是吧！”
越尧笑着笑着咳出了血，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擦掉唇边的血，说道：“我今天先给你做盘桂花糕，明日马蹄糕，后天东坡肘子，再后天炭烤乳猪，你觉得怎么样？”
灵姝光是听他报菜名就馋的眼冒金光，什么都抛在脑后，忙道：“好好好！”
“灵姝，你原谅我了吗？”
“那要看你做的菜好不好吃了！”
“对了，”越尧指了指他脖子上的浸血的细布，“这是怎么回事？”
灵姝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能怎么回事，你自己磕的呗。”
“磕能磕到刀剑上？”
“刀剑无眼，磕到也很正常，没死就偷着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