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脚下的剑不断摇摆，最后直直的往下坠。
灵姝看了一眼下面，吓得灵魂出窍，赶紧死死地抱紧越尧：“你好狠，同归于尽你也做得出来！”
二人从半空中摔下来，落地的一瞬灵姝紧紧闭上眼，这叫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过了好半天，灵姝睁开了眼，胳膊能动，腿也能动......居然没死！
他们落到了一片油菜花地里，越尧垫在她的身下。
灵姝赶紧拉起他，越尧隐约有犯病的倾向，但是现在还能控制住自己，刚刚下坠的那瞬间是他用术法缓冲了一下，不然人都摔成了两半。
他现在完全是靠在灵姝身上才能站立。
灵姝问他：“你还好吗？”
越尧尚且还有些意识，含糊不清地说了声“嗯”。
灵姝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很大的油菜花田，她拨开半人高的油菜花，带着半死不活的越尧艰难的穿梭。
没走两步，突然间，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从花海里面冒出来：“你们是谁！弄坏了我们家的地还想跑！”
灵姝费劲地拖着越尧，说道：“出了油菜花田我就赔你！姐姐我从不骗人！”
“好吧，”小姑娘说道，“你跟着我走，别往那边去，越走越深。”
灵姝跟在小姑娘身后，小姑娘把他们带到了自家门前。
小姑娘说：“好了，可以赔钱啦。”
但是灵姝的东西都在越尧那里，越尧靠在她肩上，也没个动静，睡过去了一般。
灵姝商量道：“小妹妹，我的东西都在他那里，等他醒了我赔你怎么样？”
小姑娘看起来十一二岁，扎着两条辫子，一副鬼精灵的样子，她道：“他不是醒着吗？你们还想赖账！我小玉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灵姝一转头，只见越尧双眼血红，他这次比上次好点，起码没咬人，但是他又犯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眼神缠缠绵绵的盯着她。
灵姝推了他一把：“我东西呢？”
越尧哪里听得进去话，灵姝见他没反应，自个儿抓过他的手，摸了摸那戒指，妄图抠出自己的东西来。戒指完好如初，什么也没发生。
灵姝没办法了，后悔当初就不该把东西给他保管。
越尧见她抓过自己的手，耳朵一下子通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将那戒指取下戴在灵姝手上。
灵姝顿时沉默：“你是不是有病？”
越尧一犯病就发癫，略微羞涩地环抱住灵姝，
灵姝对他这副样子目瞪口呆，要是他醒了记起来自己变成这个破样，到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小玉嘘声道：“烦死了，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
小玉的眼光在他们之间逡巡，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家里不同意，然后你们就私奔，所以就误闯入我家的田里？”
“我和他私奔？”灵姝都快气笑了，“我和村里的大黄狗私奔我都不可能和他私奔。”
这么爱多想，小玉应该和告笙有很多共同语音。
眼见得越尧又要贴上来，灵姝干脆一个手刀下去把他打晕，然后一本正经地指了指他脑袋：“妹妹，不是你想的这样，他这儿，有点问题。”
小玉说：“别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的哥哥小帅，原本是一个勤劳善良，老实巴交的好青年，但是某一天，他被狗咬了，后来就变成了这样......你看，你和他说话试试，他都不理人......”在灵姝的造谣下，故事扭转成纯真善良小妹对脑残哥哥不离不弃，千辛万苦带他求药。
小玉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是感天动地兄妹情！”
“妹妹，那个油菜花......”灵姝道。
小玉道：“几颗菜，没什么大不了的。”
灵姝：“妹妹菩萨心肠啊！”
越尧醒的时候，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捂着额头回想也想不起来。
而且他手上的储物戒指原本是戴在左手，现在变成了右手。
他现在应当在附近农户的家里，屋子里有个陌生的小女孩，见他醒了，她拿出一颗苹果放在他面前。
越尧刚清醒，迟疑着没有动。
小玉看他那样子，同情说道：“这是苹果，可以吃的。”
越尧：“......”
小玉塞到了他的手里：“吃吧。”
越尧觉得那小女孩看他的眼神很不对，非常的包容，还有一丝丝怜悯，怎么回事？
“谢谢......”
越尧只是拿着没有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他不敢下口，周围没看到灵姝的身影，她去哪儿了？
他刚想着灵姝，灵姝就从外面回来，嘴里啃着苹果，道：“小玉，你家的苹果树真神奇，这个月份都在结果。”
小玉道：“那可不是，我家的苹果树可是我爹爹当年去天韵门求的仙树，一年四季都能结果。”
灵姝道：“哇，过会儿我再摘几颗。”
小玉说道：“你哥他还挺有礼貌的，刚才还和我说谢谢。”
灵姝道：“我教的好。”
小玉说：“真是重情重义的好妹妹，都这样了你都没抛下他。”
灵姝道：“唉，习惯了。”
越尧听着她们的对话完全摸不着头脑，平平无奇的对话他为什么有些听不懂？
正迷茫间，那小女孩语重心长地对着他说了一句：“小帅，要好好听你妹妹的话。”
越尧满脸不解和疑惑：“？”
越尧正要开口，灵姝坐过来用苹果堵住他的嘴：“小帅，吃苹果了，仙树结的果子，吃完你的病说不定就好了。”
小玉说道：“你们自便，我还要干活了。”
见小玉出去，越尧问：“你叫我什么？你又和她说了些什么，她为什么用那种目光看我？”
灵姝啃了一口苹果：“没什么，来吃苹果，挺甜的，你尝尝。”
越尧满脸不信，灵姝忙转移话题：“你有没有发现你这次发病比上次好了点，我还没用蛊虫你自己就能清醒。”
越尧一想：“是这样。”
话虽这样说，灵姝还是不敢马虎，从腰间挂的小瓶子里掏出心肝宝贝小虫子，要是在路上人没了怎么办？
“伸手。”灵姝道。
越尧乖乖伸手，灵姝用镊子夹着虫子放在他的指尖。
越尧眉心微蹙，静静等待虫子吸取体内的毒素。
灵姝趁这个时间和他扯些有的没的：“苹果呢，怎么不吃？”
越尧默默拿起来咬了一大口。
灵姝问他：“甜吗？”
越尧没吭声，过了半天才说：“嗯。”
灵姝又问：“那个什么天韵门很厉害吗？”
越尧不屑道：“不入流的东西。”
灵姝道：“说的你们宗门很厉害似的。”
越尧道：“厉不厉害，你去山门前走一圈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灵姝啃完苹果，若有所思道，“我才不修仙，活那么多年有什么意思，再好看的人看久了也会生腻，再好吃的菜吃久了也会厌烦，而且你活那么久，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都会离你而去，到时候只有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越尧叹息道：“成仙得道，长生不死，修真界每个人都趋之若鹜的东西，到你这儿成了没意思。”
灵姝撇了撇嘴：“每个人的追求本来就不同，吃好喝好玩好，我这辈子做好以上三件事，就能安心躺在棺材底啦。”
越尧摇了摇头：“我说不过你。”
“不见得，你跟我吵架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灵姝嬉笑道。
越尧低头一看，没注意到时间过了这么久，吸血的虫子已经死了。
他拂去虫子的尸体，云淡风轻道：“哦，那你告诉我你之前和那小女孩说了些什么。”
灵姝咳了一声：“没什么.....哈哈.....我看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收拾一会儿就启程，我刚才打听了，这里离沙南苗寨不到五十里路，很快就能到了。”
越尧思量了一下道：“待我御剑，今晚天黑前应该能赶到。”
“到哪儿，到阎王殿吗？”一想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灵姝仍心有余悸。
越尧辩驳道：“之前只是意外！”
灵姝一脸真诚：“如果我有九条命，我还是很愿意上你的剑的。”
“......”
越尧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可能大受打击，跑别处自己待着。
临走之前，灵姝走到小玉身边，将一只银簪递给她。
小玉说道：“你做什么，说了我不要你赔！”
灵姝塞到她手心：“拿着吧。”
小玉说什么也不收：“留着给你哥哥买药，我小玉不缺这点东西。”
灵姝道：“我哥哥......他已经好了，吃了你家的仙果就好了！”
小玉听到她这话果断收下银簪：“你果然在骗我。”
“也不算骗你，他脑子有时候确实有点问题。”想到还要赶那么久的路，灵姝有点犯愁地念叨道，“五十里路，走过去腿都要废掉。”
小玉说道：“我家里有马呀，借你们骑！”
灵姝喜出望外，抱着小玉道：“小玉，你真是个大善人！”
那边，越尧自己跑到空旷地方，朝着空中比划半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玉握住灵姝的手，眼中同情：“簪子还是还给你吧，你哥他看起来病的不轻。”
灵姝忙道：“他和我闹脾气呢，没事，不用管他，他好着呢。”
小玉惊道：“你看，他在吐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