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小玉从后院牵出一匹马，灵姝正要感谢小玉，看清楚那马长什么样后，嘴里不禁发出：“呃......”
那马矮矮的，四肢也短，还没越尧的腿高。
灵姝心道：“这哪儿来的矮脚马，还没成年就出来打工。”
小玉拍了拍马背，说道：“你别看我这马矮，就是驮十个你也能驮的动。”
灵姝半信半疑道：“骑到半路我把它给压死了怎么办？”
“十个你也压不死它，”小玉将马绳递给灵姝：“马儿认得路，你到了地方松开绳子，它自己就能回家。”
灵姝怀着忐忑的心骑上马，那马低下头吃草，就是不动。
小玉有些尴尬，说道：“别急，我这就让它跑。”
说着，她猛拍马屁股。
马儿如同离弦的箭，“嗖”一下飞了出去。
灵姝拽紧缰绳，生怕被马掀翻。那马冲出去好长一段路，等停下来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灵姝左顾右盼，也没看到越尧的身影，完了，他不会跟丢了吧。
而且□□的马好像长了反骨一样，灵姝拉住它，想要调转头回去，矮脚马一动不动，像是跑累了，在溪边停下饮水。
灵姝跳下马，指着它：“我说大哥，你也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走到一半撂桃子不干。”
矮脚马能听懂话一样，甩了甩尾巴，扫到灵姝身上。
“你还不乐意！”等到那马把岸边的草都吃秃了一块，灵姝才跨上去，“走吧，大哥，我求你了！”
出人意料的，那马前膝一跪，灵姝直接双腿触地。
“......”
灵姝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拿它没办法，她抓狂道：“连匹马也欺负我，什么世道！”
那马听到这句话，开心地撒开蹄子跳了两步。
“你这是在做什么？”
灵姝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转头，果然是越尧，他抱着剑挑了挑眉毛。
“放生。”说着，灵姝猛地一拍马屁股，怒气涛涛道，“活该你腿短，滚，你自由了！”
矮脚马顿时往回跑，一骑绝尘。
五十里路，走就走吧，不想再伺候马大爷。
越尧脸上冷冷的，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灵姝问他：“你怎么不御你的剑？”
越尧回道：“你怎么不骑你的马？”
灵姝说道：“我的马就跟犟驴一样，根本骑不动，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越尧垂着眼，半边脸陷入头顶树叶的阴翳中，道：“我唤不出来剑了。”
“怎么会这样？”灵姝一惊，伸手摸了摸他的脉。
越尧的手瑟缩了一下，还是由着灵姝给他把脉，他低头看着灵姝，问道：“你摸出来了什么？”
灵姝：“不是喜脉。”
越尧道：“有你这样当大夫的吗。”
灵姝撇了撇嘴：“我本来就不是大夫。”
越尧的情况比之前更糟了，但是灵姝嘴上却说道：“没什么问题，等我们找到星宿草当药引子，把你身上的蛊虫驱走，你就能御剑了。我看是天意如此，现下你就别御剑了。”
越尧抽回手：“你说的对，五十里路，也不算太远，走几个时辰就到了。”
灵姝故作老成道：“你能想通就好。”
越尧笑了一下：“那就开始走吧。”
灵姝稍不注意，越尧就往前走了一长段路，灵姝忙道：“哎，你走慢点，等等我！”
越尧侧过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你走快点不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越尧的步伐还是慢了些。
灵姝步子小，越尧走一段距离就要停会儿，回头看她跟上来没有。
二人从白天走到了晚上，四周静悄悄的，一切都在昏睡中暗沉，唯有天上新月明亮，指引前行。
他俩说走就走，一刻不停，也没想过到哪里歇一晚，都一样的犟。
灵姝又累又困，白天还有点精神，到了晚上就不太好，走着走着撞到越尧背上。
越尧回头看她那副困顿的样子，说道：“我背你。”
灵姝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别了，你一个病号背我，我良心过不去。”
越尧“哦”了一声，淡淡道：“也没真想背你，只是客套一下。”
灵姝来了点精神，有人和她拌嘴那可就不困了：“是不想，还是背不动？”
越尧：“你到我背上来，就知道我背不背得动了。”
灵姝：“我不想知道。”
越尧伸出手，说道：“那你挽着我吧，像你这样走路，很难不被石头绊倒摔在地上。”他又加了一句，“到时候我才不会背你。”
灵姝没有拒绝，走了那么久的路，脚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有个人形拐杖还是不错的。
她挽过越尧的胳膊，把头靠在上面，闭上眼边走边歇，全靠越尧引着她走。
月光下，两人依偎着，走了一步又一步。
其实她不用陪着自己来的，越尧一直都明白，有些事情，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灵姝图谋的，只能说他运气比较好，遇到灵姝这么个缺心眼，答应做到的事情就尽心去做，也不计较得失。
“还有多久才到？”灵姝打了个哈切问，声音懒懒的。
“这话该我问你。”他怎么知道沙南苗寨在哪儿呢？
灵姝眯眼看了看周围，随即闭上眼：“我猜还有三里路。”等他们走了三里路时，灵姝说：“猜错了，我再猜一次，最多不超过二里路。”
过了一阵子，越尧停下脚步，灵姝也跟着止步。
越尧指着前方的寨子说道：“到了。”
灵姝望过去，几个强壮的男人在门口守着。再仔细一看，门口挂的都是些大红灯笼，寨里似乎有什么喜事。
越尧面上一凛，握紧手中的剑。
“你想今晚就溜进去？”灵姝忙拉住他，“别急这一时半会儿。”
灵姝借着草丛，偷偷摸摸地过去打探情况，只听见门口几个人交谈道：“石秀居然会嫁给宝山那家伙，真是便宜他了，接亲的时候好好闹闹他，让他不对完歌不许进寨子。哥几个什么时候才能娶到老婆，也热闹热闹一回。”
“宝山是踩了什么狗屎运，这下子做我们寨主的乘龙快婿咯。”
听了半天，灵姝明白了个大概。她回来和越尧说道：“寨里有婚礼要办，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机混进去。”
越尧看了看天，估摸着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他点了点头。
“那就先休息。”
灵姝打了个哈切，嘴里上一秒钟还在附和着说：“对啊，走了这么久的路，是该休息......”下一秒她就没声了。
越尧感到肩上一沉，低头一看，灵姝头一歪靠在他身上，眼皮一掀就睡着了。
越尧也没喊醒她，任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想，或许是夜半寒风太冷，两个人挤在一块会暖和点。
没过多久，越尧耳边响起平稳的呼吸声，荒地里灵姝也能酣睡，不得不叫人佩服。
睡久了，她秀丽的脸上压出衣服印，睡梦中，她似乎还能感到有些不舒服，脑袋往前耸了一下，恰好埋在了越尧肩窝的位置。
越尧顿了一下，以为她清醒过来，垂眸一看，她双眼紧闭，一脸安然。
他轻手轻脚地从储物戒中拿出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
灵姝的手还露在外面，越尧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外袍下，这下除了脑袋，灵姝整个人都被袍子裹了起来。
她的手很凉，把越尧的手也浸冷了。
听着灵姝绵长的呼吸声，越尧心想自己或许该向她好好学习一下，怎么才能够心里面不装事情，无论明天会面临什么都能坦然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