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越靠近临阳城,便越是热闹,进入临阳城内,更是人流如梭,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门口摆着各色吃食,或是一些受少男少女喜爱的小玩意儿。
临阳城在这大雪之中绽放着勃勃的生机。
“落英山庄这地方可真不错。”卓以名摇着扇子感慨着。
临阳城有落英山庄坐镇,寻常宵小恶霸均不敢来此地放肆,因此临阳城的百姓生活也格外安逸。
忽然远处传来一位男子的怒吼声:“你这个泼妇,你……你快放开我娘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手上拽着一位青衣女子胳膊,对着面前一位神情张扬,明艳动人的华服女子怒目而视。
青衣女子一只手被书生拽着,另一只手则被华服少女抓着,脸上写满了无助,嗫嚅道:“你们别......别这样。”
“我就不放,我就要带她走,你能拿我怎样?”少女语声娇滴清脆,宛若黄莺出谷一般。
“你……你一个女儿家,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简直毫无羞耻之心。”书生涨红着脸道,“你随我去见官。”
“我就强抢了,你能耐我何,我爱怎样就怎样,官府也管不着我。再不松手,我拿鞭子抽你。”少女语气狂妄至极,示威似的对着空地抽了一鞭。
一鞭下去,地上一道深深的鞭痕触目惊心。
“无耻。”书生面色通红,愤愤不平,心中已是在犹豫。
少女见他仍不松手,当真抽出鞭子,朝书生抽了过去。
青衣女子本懦弱地任凭俩人拉扯,见状却忽然使劲挣开少女,向书生扑了过去。
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速度哪里比得过少女含了内劲的长鞭。
“啊——”只听书生惨嚎一声,躺倒在地。他身上的衣服被抽烂,露出一道血痕。
青衣女子扑了上去,挡在书生面前,哭求道:“洛小姐,我求你,不要打他,不要打他了,他受不住的!”
“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打。”少女娇蛮道。
“这女子怎地如此刁蛮,硬要拆散人家小夫妻,人家不愿意还要打人。”围观的众人终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少女一鞭子抽过去,只见刚刚还在打抱不平的人已哀嚎地躺倒在地上。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们知道个屁,这书生道貌岸然,自己没本事挣钱,说要考取功名,逼着妻子去给自己挣钱,差点害妻子被人打死,现在还要拿着妻子的钱去勾搭别的女人。”少女怒骂道。
“我还是看你一个小姑娘没带钱吃不上饭可怜。”书生辩解道,“若早知道你是个如此刁蛮,拆散他人夫妻的女人,我才不会烂好心。”
“哦?”少女挑眉嗤笑道,“看我可怜请我吃饭需要把你那双狗爪子往我腿上放,需要你色眯眯地盯着我看?”
“你胡说八道!”书生看着青衣女子气急败坏地解释道,“你别听她的,我只是不小心碰到她而已。她自己自作多情,以为谁都会看上她!”
“哼”少女冷哼一声,“要不是看你是婉娘的丈夫,姑奶奶早就剁了你那双狗爪,还容得你在这处叫嚣。”
少女越说越恨,看着仍在抽泣不止的青衣女子,走上前将她扯到一旁,又一鞭子向书生挥了过去。
书生见状,惊呼一声,忙将青衣女子扯到自己面前,挡住这一鞭。
少女收势不及,一鞭子打在了青衣女子身上。女子哀泣一声,却也并没有退开。
“你气死我了你!”少女跺跺脚,恨铁不成钢。“这样一个男人,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洛小姐,谢谢你。”青衣女子含泪说道,“谢谢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我一命,谢谢你雇佣我当了洛府的绣娘,让我们夫妻俩有一口饭吃。但是,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是我的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他如何待我,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你……”少女气地说不出话来。
“小姑娘,人家小夫妻的事情,你就不要管啦。”看青衣女子哭地可怜,一位卖糕点的老妇人忍不住开口劝道。
“是啊是啊。”
“人家的家事,不要多管闲事啦。”有人开了头,便断断续续地有人附和道。
萧然等人行至此处,被围观群众挡住了去路,就这么看了一出好戏。
“欢儿这性子确实越来越泼辣了。”卓以名摇着扇子笑道,“也不知道哪位不怕死的英雄敢娶回家。”说完揶揄地看着萧然。
原来,这娇蛮美丽的少女便是落英山庄的大小姐,洛迎欢。
萧然理都不理他,只嘱咐车夫好好看着马车,不要让人惊扰了马车中昏睡的少女。
安排好之后,萧然才无奈地说道:“我们过去吧,再不管,洛师妹就要被气哭了。”
“洛师妹。”萧然跳下马车,对少女唤道。
“然哥哥!”洛迎欢听到萧然的声音,惊喜地回头望去。
见果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便把那俩小夫妻抛诸脑后,急急地奔了过去,满心欢喜地想要拉着萧然的袖子撒娇,却被萧然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洛迎欢见状脸色一僵,很快便又重新扯开笑容:“你总算来看欢儿了,欢儿可想死你啦。”
那书生见洛迎欢无暇他顾,拉着青衣女子便想跑,却被早早看不过眼,却不好意思开口的围观少女们给挡住了。
她们可不想找一个这样狼心狗肺的郎君,就该让这书生吃点教训。
萧然见状,不动声色地将原本执着石子的手放了下来。
“洛师妹,一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萧然冲着洛迎欢和煦地笑了笑。
“欢儿,还有你以名哥哥我呢,怎么只看到你然哥哥了呢。”卓以名这时也跟着跳下马车。
洛迎欢撇撇嘴:“你要是不出声我可真没看到你。”
卓以名收起扇子,用扇柄用力敲了敲洛迎欢的头,“没大没小,你这性子真是欠收拾。”
“哎呦——”洛迎欢闪躲不及,被敲个正着,反身用力一脚踩在卓以名右脚上。她这一脚下了死力,疼得卓以名整个人蹦了起来。
洛迎欢:“再敢打我我就告诉九儿你的行踪。”
“欢儿你学坏了。”卓以名龇牙咧嘴地说道。
洛迎欢冲他做了个鬼脸,哈哈大笑。
萧然没理睬掐得起劲儿的俩人,走到书生面前。青衣女子虽惊惧不已,害怕地浑身颤抖,却仍然挡在书生面前,不愿退开。
萧然对着她微微一笑,闪电般出手,书生根本反应不及,就被捏着腮帮子塞进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书生抠着喉咙想将药丸吐出,却只能干呕不止。
不多时,书生便觉浑身发痒,伸手不停地抓挠,很快便起了一道道血痕。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书生惊惶地问道。
“没什么,一点小毒药而已。”萧然一派正义凛然,仿佛他刚才说的不是毒药而是补药。
“什么?你给我喂毒?”书生又怕又怒。
“快……快吐出来。”青衣女子惊慌失措,伸手拍着书生的背想让他将药吐出来。
书生恼怒地将她推开,面对萧然时却又做足了低姿态:“这位公子,你我素未谋面,我并未得罪过你。”
“你是未得罪我,我只是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萧然气定神闲。
书生脸色惨白,身上的痛痒让他无法忍受,只得跪地哀求道:“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萧然勾起唇角,“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麻烦你以后自力更生,做为一个男人,为妻子撑起一片天,不要勾三搭四对不起为自己付出的妻子。”萧然正色道。
“就这么简单?”书生怀疑道。
“就这么简单!”萧然点点头,“此毒每月发作一次,每月你去找聚贤庄的掌柜领解药,可以缓解痒痛,若是你无法做到……那解药自然就没有了。”
“好,我答应你。快把药给我。”书生催促道,他实在痒得受不住了。
萧然扬扬眉,伸手递给他一枚黑色药丸。书生急急取过药丸,吞服后果然痒痛消退了不少,急忙拉着妻子离开这些瘟神。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便都散了开,街道重新恢复了平静。
“萧兄,我怎地不知道你手上何时有了这种每月需服食解药的毒药了?”卓以名好奇问道。
“是啊,然哥哥。江湖上有这种毒药吗?”洛迎欢也有些奇怪,她从未听说过呀。
“不是毒药,不过是两颗糖丸和一些痒痒粉罢了。”萧然解释道。
“原来如此。”卓以名若有所思。“你给他药的时间,刚好是痒痒粉失效的时间。”
“秒啊!”洛迎欢拍手道,“这样那书生每月都得去领解药,再不敢对他妻子不好了。”
“可是,那书生去找大夫诊治,不是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中毒了吗?”洛迎欢疑惑地问道。
萧然:“大夫诊断不出,不就更说明了我的毒只有我能解吗?”
“那如果书生一个月后没有去聚贤庄领药。也没有痛痒的症状,不就穿帮了吗?”卓以名问道。
“那就要看洛师妹了。”萧然说道。
“靠我?”洛迎欢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迷茫。
“你不是认识那女子吗,派人跟那女子说清楚,将痒痒粉交给她,如果她想要好好过日子,自会知道怎么做。”萧然解释道。
“然哥哥,你真聪明!”洛迎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萧然。
萧然没说的是,若是那女子舍不得书生受苦,那就没人可以救得了他了。
此时原该昏睡在马车中的少女却是睁着一双美目,听到洛迎欢欢喜娇嫩的声音,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尖锐的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