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鬼胎 x 伺机

流星街和揍敌客，是两股互惠互利，又互相制衡的势力。

揍敌客家是流星街最大的雇主之一，也是流星街的磨刀石。东区的两难婆婆、西区的査姆，就连当初打破平衡，不知死活地做掉了席巴妹妹的南区老杰特，在权势失控以至于像只疯狗一样扑咬之前，也是揍敌客家的合作伙伴。

那些被送出去当做工具的流星街人，暗地里替“外面”光鲜亮丽的大人物们铲除异己的弃子们，唯有其中最具潜力的利刃，才能获得在揍敌客家接受训练的机会。

与之相对地，揍敌客得到的回报，并非不菲的佣金，而是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流星街最优秀的人才，可以被优先选中，在揍敌客家担任女仆或管家候补，成为拥有正式身份的，“外面的人”。下人们要承担大部分不那么重要的暗杀工作，这是他们的责任，也是他们的荣耀。

“揍敌客的生意多了去了，件件都要主人们亲自出马，那我们这些下人不跟废物一样么！”合欢刚刚宰了两个人，对他而言，就像弄死两只苍蝇那么稀松平常。此刻他正气呼呼地站在妮卡的卧室里，忙着把她吃了一半儿已经冷掉的晚餐收拾出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这老哥还是没改掉把自己当成主人伺候的毛病。妮卡叹了半口气，随他去吧。

刚刚的械斗，严格来讲是单方面的屠|杀。船上的物资有限，还要航行多久，会遇到什么问题，大家都没有把握。偏偏两难婆婆就是个搅屎棍，派来的人没一个正经玩意儿，全特么是街溜子。这帮任对于可能面对的未知一脑袋雾水，过今天不想明天，除了要吃要喝，什么忙都帮不上。

经历了30几年揍敌客式熏陶教育的合欢，当然要干他们。

“偷吃偷喝这都是小事儿，但领头那个叫穷哈的，竟然说揍敌客家的人死绝了，急着找老子却不肯来一个自己家人。”一想到这儿，合欢的血压就高。要不是妮卡出现，半分钟之内，他可以把剩下的兔崽子全捅|死。

妮卡皱着眉，两难婆婆的行为很奇怪。搅黄了这次的出行，对她并没有好处。

“啊，那下次就把他们都杀掉好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处。”金微笑地看着合欢，后者端着餐盘站得笔直。合欢对这个金·富力士还不是很信任，看他年纪轻轻平平无奇的样子，怎么猎人协会没人了吗？再说妮卡，你倒是找一个比席巴少爷更英俊潇洒高大威猛的呀！

开什么玩笑......妮卡无语了。就算是垃圾，扔不扔也是两难婆婆说了算。金绝不是第一天意识到这些人纯属渣渣，之所以会任由他们上船，除了几方势力的互相牵制让他不得不接受两难婆婆的人之外，恐怕还有别的考量。

合欢没搭理金的怂恿，席巴少爷在电话里说了，不用管他，只要看好妮卡。寻找杰格老爷的事儿虽然也很重要，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哪怕杰格老爷当年没有遇难，在暗黑大陆那种超出常识理解范畴的世界里，恐怕也活不到今天。现任家主是席巴少爷，他当然以少爷的命令为优先。就算从私人角度看，妮卡也比没怎么见过面的杰格老爷重要得多。

临出发前，桀诺老爷和他透露了很多秘密，合欢心知肚明，桀诺老爷之所以会告诉他这许多，一方面是仍然抱有渺茫的期望，另一方面，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个没机会泄露秘密的死人。

这次出行，有去无回。

“合欢，席巴到底为什么派你过来，还有跟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在这片海域上航行了好几天，金没开口，妮卡也不好刨根问底非要摸清两拨人的底细。桀诺老爷和席巴都是心思周密的人，即使能亲自前来，选出来的人，必定有其存在的价值。两难婆婆就不好说了，开始妮卡还天真地想，这波街溜子里，至少会有几个念能力特别强充当肉盾的吧？

然而并没有，这帮人被合欢不用念力一只手干翻，妮卡想象中的极限翻盘毛都没上演。

合欢放下托盘，妮卡不是那个哄几句就什么都信的小孩儿了。“席巴老爷选的，基本上都是攻守比较平衡的战斗型。你放心，揍敌客家可是专业的，大家对于自己存在的意义都很清晰。我真是自己要来的，杰格老爷是我老爹的恩人，这么多年下落不明，也该有个准信儿了。再说你也在啊，正好也可以保护你嘛。”

妮卡欲言又止，扭头看了看金。金的眼神很平静，对于这番说辞不置可否。“既然揍敌客家的主要目的是找人，那么等到上了岸，如果主观上判断可以单独行动，我们也没必要非绑在一起。按照会长的说法，岸边有好几处隐藏船只的地点，都是之前的探索队留下的。拆伙行动各自返回，也没什么问题。”

“不，我们会跟着妮卡。”合欢的表情严肃起来，来之前他并不知道妮卡也会参与这次行动，如今哪怕没有基裘夫人的惩罚和威胁，他也会跟着妮卡，护她周全。

“既然你要保护妮卡，那至少和我有一部分目标的重合的，暂时合作对彼此都没有坏处。”金的语气轻松又随意，他对合欢的印象不错，是这个大叔自己不把他当好人。合欢的这种敌意与其说是因为席巴，不如说更像老父亲的心情。

“倒是两难婆婆，塞进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那个老太婆一定没这么傻，搅黄了我们的行动对她没有好处。”妮卡皱着眉，她不喜欢玩权谋，简单粗暴用实力说话更符合她的脑回路。况且这些年龄成谜的人，玩的都不是甄嬛传，而是琅琊榜。

既然决定和合欢合作，金就有必要将手里的信息共享一下。“老太婆的人暂时不要动。先搞清他们的念能力，没用的话再扔掉也不迟。”刚才合欢捅|死的那两个，论战斗能力的话，确实是整船人里最辣鸡的辣鸡。金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天，两难婆婆挑的这些“人才”，真是嚣张又自大，盲目又无知。

“今天死掉的两个，一个可以将见到的景物在大脑内永久储存为影像式信息，还能具现化出放映机随时放映。另一个能操控一定距离内的动物和念兽，稍微有点战斗力。”金慢悠悠地将自己观察得到的信息简单整理，越来越能断定，两难婆婆就是个不安常理出牌的老东西。

流星街是个斗兽场，不管多稀有的念能力，在绝对制霸的强化系面前，都是弟弟。两难婆婆一个实战派都没给他们，反而想把金和揍敌客当保镖。她虽然没想搅黄金的探索，但是也完全不打算帮忙。“选出合适的人带回合适的信息/物品”才是婆婆最终的目的。

妮卡瞪圆了眼睛，一下就get到了金的意思。“那其他几个人，应该也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能力了？”这些小玩儿闹真本事没有，旁门左道不少。妮卡非常明白一个道理，历史从来是由小人物创造的，鸡鸣狗盗之辈在关键时刻也会有大用途。

“那今天......”合欢尴尬了一下，摸摸鼻子，有些无语。他一直都没注意那几个人到底能干嘛，整天就围着妮卡了。

“没事，如果以后不能好好配合，帮不上忙还会惹麻烦。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金爽朗地笑了，别说死两个流星街的臭虫，就是揍敌客的管家们都死了，他也无所谓。他不知道合欢在隐瞒什么，但瞒得了妮卡，瞒不了他。

他还没完全相信这个妮卡的爸爸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