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人
金在港口转悠了好几天,白天大街集市瞎溜达,晚上固定酒馆小黑巷。一身行头都换成了土豪标配,出手阔绰,纸醉金迷。
很快就有不知死活的小鱼小虾上钩了。
“抢钱是吧,来啊来抢,连我都抢,让你抢,抢啊。”说一句,打一下,说一句,打一下。在第三天的后半夜,终于被觊觎他一口袋现金的四五个小流氓围堵在巷子里的金,高兴得将几个人绑在一起,脱了脚上别扭到令人发指的皮鞋,抡起鞋底子狠抽这一坨人的脸。
光有钱不行啊,下次还得叫妮卡帮自己选。
“大......大哥请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讨口饭吃,别杀我,千万别杀我!”围成一团颤颤巍巍的小混混们非常识时务,没有绝对的实力,就要学会麻溜地认输。
金打腻了,蹲在一坨人的旁边,两手托着腮。“你们老大是谁啊?带我见见?”底层世界的规则非常简单粗暴,实力至上,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磊札这种类型的罪犯,在翻车之后,很容易沿袭原来的老套路,纠集一帮街溜子,换一个地区继续占山为王。
没错,犯人就是从南卡加国逃走的磊札。
金以和他死斗了上百个回合的记忆做担保,这种形式的输出和伤害,一定是他。
磊札的实力虽然很强,思维模式却不复杂。嚣张、多疑、暴力、嗜杀。
并不是金小看了他,童年的影响会贯穿人的一生。磊札的案底他查过,贫民区出身,母亲靠出|卖|肉|体讨生活,染病早亡,父亲嗜酒如命,每天固定的娱乐活动,就是打孩子。十二岁的时候,磊札光靠在街上磨练出的打架技巧,就干|翻了亲爹,一刀将其斩杀。
典型的童年悲剧,但金并不可怜他。受过的伤害和不公,不是他转身成为加害者,将那些痛苦施加于人的合理理由。
被捆成粽子的小混混们互相看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新来的那人,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将整个小镇的零散帮派全都打了个遍,原来的头头们死得很干净,一个都不剩。开始底下的人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义使者,结果头头们死绝之后,他转身成了镇上最大的麻烦。
每天都要交钱,凑不齐就得挨揍。混混们苦不堪言,却连小声比比都不敢。最开始几个反抗的被当场KO后,再没人有勇气说一个“不”字。
“我们惨哪!我们哪儿是抢劫的,我们才天天被抢劫!”一坨人里的某个天然卷鼓起勇气,痛陈这些天受到的压迫。他跟了金两天的梢,这人整天笑嘻嘻的,是个花钱大手大脚,吃了亏也能笑出来的老好人。天然卷发誓自己不会看走眼两次,眼前这位大哥,应该不会是另一个要干|翻他们称王称霸的疯子。
于是金在半小时后,收获了几名小弟,还顺便被委以“请大哥救救我们我们宁可去警局自首都不想再跟着那杀人狂了”的重任。磊札把人命视为儿戏,原来的小帮派之间,打斗归打斗,搞死人终究是大事。
金解开绳子将几个人放走,第二天一早,就在旅馆门口,见到了毫不掩饰行踪,浑身散发杀气和战意的磊札。
“呵呵,原来是老朋友啊。”磊札比之前更强壮了,港口灿烂的阳光晒黑了他的皮肤,却没照亮这人黑暗的心灵。
金叹一口气,他给过他机会了,可这货自己不好好把握。既然又撞到枪口上,想走是不可能的了。
“这次不能再放水了啊。”金稳稳当当地关上旅馆大门,转身朝着海边走去。磊札跟着他一路前行,穿过热闹的集市,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沙滩。
站定,转身。磊札才不讲什么武德,直接趁金不备发起了进攻。
念压卷起的沙子和海水,搅在一起拍在脸上,刺得皮肤生疼。
磊札的念更胜从前,金这几个月也没闲着。要按单纯的实力说,金觉得两个人确实是不相上下。
可惜磊札此刻还没有清楚的认识到,天赋的上限,最终成了这场战斗胜负的决定性因素。
太阳从海平线上缓缓升高,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死斗后,磊札耗尽了全部念力,鼻梁骨断掉了,还被金锤断了左侧肩膀,右腿上也开了个大洞。(显然我这里已经不想再描写两个肌肉男是如何殊死搏斗缠绵悱恻的了)
金甩着断掉的手腕,嘶,好痛,这人太狠了。
拖着磊札去吃牢饭的话,他要联络当地的分会,还要承担协同押送的责任。而且金现在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豆面人又会兴师动众地在网站上发公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又得去换一次执照。
抬头望天,他得去找妮卡,游戏也要快点做完。李斯特在他出发前还在嚷嚷什么运营方针,双胞胎码婆揪着他的耳朵非要给他讲什么叫服务器运维。当前岛上的人都是有多重身份的斜杠青年,没有几个能做到全职扑在这游戏上。
他得找到更多得力的帮手,还得琢磨怎么给李斯特省钱。
眼前的大海啊,它一望无际。金用剩下的一只好手挠挠头,心想磊札这么强,关到监狱里也是增加理伯的成本。
说起来很多捉了好几年都捉不到的罪犯,其实都很强。猎人协会如今只有600多人,还有很多不是战斗型的,职业的赏金猎人更是稀少。要在这么多大陆上捉一个人,跟在大海里捞指定的一滴水没什么区别。
“好!你跟我走吧!”金拍拍磊札的肩膀,一只小螃蟹慌张地从他的扫把头上掉下来,匆匆爬走,消失在沙滩上。
磊札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