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 x 奔赴

呆呆地盯着言笑晏晏的库洛洛，艺术馆的警卫手里拿着根电棍，妮卡想要是跑过去抢到手里给这大恶人来一下来许多下能不能弄死他。

他能干得出来的。

“尤里不会希望你这样做。”从一开始就知道库洛洛的目标是杀掉所有人，她沉默了这么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机艰难地说出了口。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尤里没理由不憎恨那些人的。

“你呢，你想怎么做。如果捉到给米若设下陷阱的人，你要怎么做。”库洛洛歪歪头，眼里是单纯的好奇。仿佛妮卡是一个内里复杂的闹钟，顽皮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将它剖析得彻底。

低头沉默了很久，妮卡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善恶分大小吗？因为磊露特害了很多人，所以就可以被谁出于私愤杀死？因为那些法官、律师、警察、证人只是自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推定最可能的犯人有罪，所以就可以被稍稍原谅？

没有理由的。罪恶的大小，不能单纯用死掉的人数来衡量。

尤里根本没杀人，那些所谓“证人”全是无中生有。律师的辩护纯属走过场，警察的目的是快速结案积累声望。

虚假的“证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没有身份的尤里不敢和人过多接触，也就谈不上和谁结仇。这连在一条绳子上的31人，全都不无辜。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黑户的死，他们只想维护自己的利益。

浓烈的色彩，扭曲的面孔，代替妮卡在这空旷的展厅内无声呐喊的画作，名为《哭泣的女人》。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形，旋转，交汇，世界仿佛被加热融化后不断拉伸重合缠绕压紧的波板糖，每一个人都逃不脱最原始的微小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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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的时间还没到，飞坦和窝金回来了。

妮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宾馆房间成了旅团集合据点，楼下前台的妹子看自己领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进进出出，从最初的震惊到鄙夷，现在早已变成了恨铁不成钢各人有各命的淡薄宁静。

“所有直系亲属共117人，有照片的84个，其他都被窝金锤烂了脸。”飞坦的语气很不好，强化系都是白痴，他大部分伤都是跟窝金打架互相揍的。

一个高速进攻突击心狠手辣，一个输出超强一切硬杠。妮卡不得不暂时忘记了自己可悲的地位，强忍着不要笑太大声。

窝金的脑袋上的头发被烧秃了一块，后背让飞坦那大黑伞捅了好几个窟窿。飞坦碎了半条胳膊，下巴也歪得跟中风了一样。

库洛洛按按太阳穴，蜘蛛头的头剧痛。

“哈哈哈哈！”不知死活地笑得最狂野的是露着胸|脯|子的信长，在被飞坦和窝金二人围攻了五分钟后，他升级成了全场最大的猪头。

派克根本不想搭理这些智商3岁的臭男人，除了富兰克林还有个大人样，其他的一个两个全都是智障儿童。

“不如，”站在角落抱着双手一脸冷漠的玛奇开了口。“以后就让信长和窝金搭配。我们的组合也该固定下来，否则磨合不好容易出人命。”

玛奇说的不是玩笑话，旅团成立之前，她和库洛洛还有个很好的搭档叫希斯罗。如今重新投胎都有三岁了，就因为某次单独和飞坦外出执行任务，路上起了争执。

流星街人慕强，双方都拼上性命的斗殴，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窝（为）哈（啥）啊？”信长肿着猪头脸抗议，一对一他打不过那大猩猩唉！

“直觉。”裁缝精美少女挺胸抬头，理直气壮。

库洛洛点点头，信长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机会。玛奇的直觉一向很准，和信长搭配做任务时，窝金更能发挥自己的实力。

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蜘蛛头终于拥有了话语权。

“派克已经逐一接近过目标们，搜集到了关键的证据。接下来，”扭头看看蜷在沙发上发呆的妮卡。“我们的人已经到位，该你了，妮卡。”

31位流星街的死士，早在飞坦和窝金对目标的直系亲属们下手之前，就潜伏到了各自负责的那一位身边。胆小如鼠的丧家犬们在亲人被杀的同时就躲了起来，但再严密的防守和护卫，都能找出可乘之机。

31人的位置已经在掌控之中，三天之后，就是尤里的忌日。

卡片化的“死神的钱袋”离开妮卡后，24小时内不使用就会消失。库洛洛早知道妮卡根本不需要再去见什么“负责卡片化的人”，只要不耽误最后的计划，这种小心计，妮卡也没指望真能瞒得住自己

“哎呀......我还没有一次整过这么多活儿呢。来来，拿好，给你们的小伙伴去吧。”蜘蛛们分成三个组，一组留在巴提玛市，联络23个伙伴，二组奔赴罗塞共和国其他几个大型城市，7位当年的“证人”们，在尤里的事情结束后，都不约而同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库洛洛静静地站着，他不发话，一屋子蜘蛛没人接她递出去的卡片。

“最麻烦的是那个审判长，现在应该叫做大法官大人。”派克穿着简单的工装，在蜘蛛还知道“低调行事”四个字怎么写的当下，爆乳御姐的低领西服套装还没上场。

当年审判尤里案的最高长官，安东尼·霍普金斯，如今身居高位。快速解决耸人听闻的“流浪汉奸杀贵族少女”案后，他一跃成为罗塞共和国的十位大法官首席，坐拥名利和财富。

“这老头正在优路比安大陆的希干希纳大区度假，身边有不少年龄能当他孙女的女人。”玛奇支和信长支援派克搜集证据和信息，派克是能力稀少的特殊人才，在旅团是优先被保护的存在。

他们也不是单纯的人肉盾牌，挖出那老头黑料的，正是乔装打扮混进夜夜笙歌大爬梯的萝莉脸玛奇。

妮卡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原以为把卡片给了这些小蜘蛛们，就算大功告成。

库洛洛盯着妮卡，玛奇也盯着妮卡。

连飞坦和信长都盯着妮卡。

“那么最保险的办法，就只有麻烦你一趟了。”开口的是一直没发言的富兰克林，看他淡定从容的样子，从一开始就料到了自家团长肯定会这么安排。富兰克林很少发言，每次都条最关键的时候，总能直奔问题中心。

感动吗？不敢动。

妮卡讪讪地缩着头，硬要走的话，库洛洛不会拦着自己。尤里也是她的朋友，即使不和婆婆做交易，妮卡也没理由拒绝蜘蛛的要求。

卡片离开她的身边后，24小时内若不使用便会马上消失。从巴提玛坐直达的飞艇去到希干希纳大区，最短时间也要一天半。

蜘蛛们不打算把那老逼灯捉过来，他们要他在胆战心惊的自以为万事无虞中，迎接毫无预兆的死亡。

窗外的天空飞过一只鸟儿，妮卡庆幸金当初的先见之明，早早定下规则，禁止婆婆以任何形式逼迫使用并卡片化小瑟莉斯的所有能力。

流星街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妮卡这次，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一方。